第八十四章凄凉宝剑匡国篇（下）

    “狄安娜”后来从瓦西里那里得到证实，这个人的确就是他要追踪的窃取《富士山の雪》作战计划的国际间谍、情报掮客奥古斯特&8226;冯&8226;霍夫曼。而差点让“狄安娜”误判的“霍夫曼”则是警察厅特务科的特务波戈洛夫斯基&8226;斯塔谢耶维奇&8226;伊凡诺夫警尉。

    “狄安娜”心中暗笑这个傻十三还在这里混呢，这么些日子了，这个“香饵”整个浪儿都泡浮齉了，什么鱼脑瓜子让门弓子抽了会上钩？失去作用了吧？可是，没用了多久，“狄安娜”就无法再去笑话伊凡诺夫了。“狄安娜”正在教堂的神职人员生活区与谢列津和诺维科夫喝地道的“老毛子”红茶。忽然，一位面目俊朗神态沉静体态健美的年轻“黑衣神父”走了进来。“狄安娜”见过这位年轻的“黑衣神父”，那还是跟踪伊凡诺夫时，曾经见到这位年轻的“黑衣神父”迎接伊凡诺夫。经谢列津介绍，这位年轻的“黑衣神父”叫做阿巴图申科。

    “狄安娜”和阿巴图申科非常绅士的互致问候之后，阿巴图申科就和谢列津嘁咕嚓、嘁咕嚓的嘀咕起来。二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巴图申科跟谢列津说的是，哈尔滨保安局来人了，说除了神职人员，其他闲杂人等包括教友在内一律退出圣母帡幪教堂。否则，保安局不论情由一律逮捕！阿巴图申科听说，保安局的特工也去了隔壁的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谢列津问阿巴图申科，保安局的特工也封锁了别的地方吗？

    阿巴图申科连连摇头，说主教伊戈尔什科夫听说谢列津和诺维科夫来了一位教友，正在喝茶。按照日方顾问的意见，伊戈尔什科夫主教想请谢列津和诺维科夫的教友改日再来喝茶。

    听了阿巴图申科和谢列津的对话，“狄安娜”的肚子中犯开了嘀咕：“齐齐哈尔街上大搜捕，闹得鸡飞狗跳的，让老百姓不得安生。圣母帡幪教堂和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却在清理外来人员，那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可是小日本鬼子的公司呀，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的社长大庭竜之介可不是好惹的。原田菀尔这个老鬼子骚扰圣母帡幪教堂，圣母帡幪教堂连个屁是都不敢放的！骚扰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就不怕惹麻烦？他想干什么？……”

    谢列津和诺维科夫与“狄安娜”萍水邂逅，相谈甚欢，可恶的小日本鬼子保安局突然横插一杠子，真让人败兴。谢列津也没办法，只得和“狄安娜”依依惜别，改日再叙。

    “狄安娜”走出圣母帡幪教堂时，有两个教堂的杂役守在那里，正在阻止非教堂神职人员进入教堂。为了核实阿巴图申科所说情况的真伪，“狄安娜”特意绕道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门前。“狄安娜”发现阿巴图申科所言非虚，几个身着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员工服装的人也拦在大门前，不允许一般人靠近。但从这几个人警惕及凶恶的目光中，“狄安娜”敢判断，这些人绝不是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的员工，而是化妆之后的小日本鬼子特工。

    “狄安娜”叫了一辆人力车，赶回他的寓所。一路上，“狄安娜”又反复推敲了他的判断，认为可能性绝对超过了80。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狄安娜”又开始完善他行动的思路。在“狄安娜”的行动思路中，有好几处地方他始终考虑的不那么完美。“狄安娜”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了在关键时刻出手掩护他撤离的中国“老六”同志。那位中国的“老六”同志战术素养之高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几乎就在他遭遇意外的同时就采取“围魏救赵”的战术，分散小日本鬼子宪兵的注意力。很显然，那位中国“老六”同志也认真推敲了对他的掩护任务，做了周密安排，这才在关键时刻没有手忙脚乱，一举掩护自己冲出“大和旅馆”的后二楼。

    那个中国“老六”同志手挥两支二十响“大肚匣子”，身手敏捷，弹无虚发的英姿，让“狄安娜”大为心折。他曾经通过他的上线瓦西里数次向中方提出和“老六”同志合作的意向，可延安社会部都以种种借口婉言谢绝了。这让“狄安娜”感觉十分不爽。他认为，那个中国“老六”同志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助手，他们一定会成为蜚声世界谍报界的黄金搭档。

    看来，要想得到那个中国“老六”同志的协助是不可能的了。起码得辗转请求，时间也来不及。“狄安娜”无计可施，只能做他孤身一人深入龙潭虎穴的打算。“狄安娜”比起解耀先来还有一个高明之处，就是他虽然也喜欢独往独来，却每当行动之前，他要先做足功课。“狄安娜”从来不敢小看了那些小日本鬼子和伪满的特务，这些人的业务素质是相当不错的，一个一个鬼精鬼精的，一点也不比军统的特工差。

    “狄安娜”回到他的寓所，一进房门，就给自己泡上了一壶中国的“滇红”。这盒中国的“滇红”还是小日本鬼子关东军司令官吉田寿造大将为表示对他的尊重，“狄安娜”刚来中国时，吉田寿造郑重其事的送给他的礼物。“狄安娜”一日也离不开茶。他幼年喝茶时，总是将茶汤舀在碟子里，口含一口蜂蜜，手托茶碟在嘴边，吮吸茶碟里的茶汤。“狄安娜”每次喝茶时都会刻意发出“吱儿”、“吱儿”那种十分响亮，有滋有味的声音。

    “狄安娜”拿出瓦西里提供的哈尔滨地图，犹如鲸吸牛饮一般大口大口的喝着热热的“滇红”，边在地图上仔细研究着圣母帡幪教堂和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楼之间的位置，“狄安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圣母帡幪教堂的人员成分很杂，按照常理推断，原田菀尔不会信任圣母帡幪教堂的人，他不应该把这么大费周折的行动指挥部设在圣母帡幪教堂。原田菀尔最多在圣母帡幪教堂的制高点钟楼上设一处监视哨，监视圣母帡幪教堂附近。

    “狄安娜”将杯中的“滇红”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斟上了一杯。“狄安娜”哪里有在饮高档红茶时，饮茶人需在品字上下功夫的意境。就像喝劣质茶叶一般，倒是显得十分豪爽。

    从圣母帡幪教堂和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楼的警械程度来判断，“狄安娜”判断原田菀尔把指挥部设在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楼顶层的可能性最大。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楼顶层的视野开阔，可以监视包括圣母帡幪教堂在内附近的一切。只需要在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楼的顶层设置一组狙击手，就可以控制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楼附近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何况，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是小日本鬼子的，原田菀尔能够信任。

    怎么进入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大楼倒是浪费了“狄安娜”很多脑细胞。总不能拎着“大眼儿撸子”直接闯进去吧！“狄安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立刻有了绝妙的主意。

    半个时辰之后，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的大门前出现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毛子”的“玛达姆”，这个“玛达姆”就是“狄安娜”乔装的。“狄安娜”的化妆技巧极为高明，绝不在哈尔滨市委书记“连翘”陆学良之下。“狄安娜”似乎更注意人物的细节，甚至就连“玛达姆”一双昏花的老眼也惟妙惟肖。就算是一般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冷眼看上去，也很难分辨。

    “狄安娜”清楚，小日本鬼子眼目前儿和“老毛子”属于麻秆儿打狼两头怕的局面，关系十分微妙，还没到公开撕破脸而的程度。双方桌子面上你请我让，桌子底下却你踢我一脚，我踢你一脚。小日本鬼子对“老毛子”不像对中国人那样下死手，不愿在小事儿上惹出外交上的纠纷来。所以，“狄安娜”为了进入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化妆成“老毛子”的“玛达姆”。小日本鬼子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只好把“狄安娜”抓进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先关起来，等行动结束之后，再来处理这个“老毛子”的“玛达姆”。

    “狄安娜”在斜纹街广场收购了一个“老毛子”的“玛达姆”正在兜售的常见的日本化妆品和发饰一类的东西，还有几件虽然陈旧，但是洗得很干净的日式服装。“老毛子”的“玛达姆”十分高兴，就连包袱皮都赠送给“狄安娜”了。为了让人们不愿意接近自己，“狄安娜”又在自己所穿脏兮兮的衣服和所卖物品上撒上了“gru”特制的“香水”，这种“香水”的味道很接近“老毛子”特有的体臭，只不过更加浓烈，更加刺鼻，让人闻之欲呕。

    果然，第一个身穿便衣的小日本鬼子特务来到“狄安娜”面前，正想蹲下问话，却猛然站了起来，躲开了几步，捂着鼻子用生硬的俄语简单问了几句话就走了。时间不长，这个小特务又领着两个身穿便衣的小日本鬼子特务走出了住友商事会社哈尔滨分社的大门。“狄安娜”心中暗喜：“嘿嘿……这个小日本鬼子特务回去请家长了，该来的总会来！……”

    新来的这两个特务中一个年纪稍大，个子不高，却很健壮的人“狄安娜”见过他的照片。这个人应该就是小日本鬼子哈尔滨保安局防谍课课长鬼谷操六三等警正。鬼谷操六刚一接近“狄安娜”，立刻就像躲避瘟疫一样，逃得远远的，捂着口鼻指挥小特务盘问“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