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聂靳耘试探地握住了她的手,"不会的。"
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丛凝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安全感。
她不放心地问了句,"那你今晚不会离开,对吧?"
聂靳耘:"嗯,我住在客房,只要你叫我,我就能听得见。"
丛凝欲言又止:"可是,我家里用了隔音材料,要是老鼠溜进来了,我怕我声音太小了,你听不见。"
这话说的不假,为了方便她在家里练习钢琴,家里所有的墙还有门窗用的都是最好的隔音材料。
她平时在琴房里弹琴,门外的人都听不见的。
聂靳耘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那我在客厅陪着你好不好?"
"你睡觉的时候把窗户关好,我帮你看着门。"
说完,又问:"你住在哪个房间,嗯?"
丛凝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我住这间。"
虽然他睡在客厅很给她安全感,但是他个子高,在沙发上睡着肯定不舒服。
"还是算……"
聂靳耘看出来她在担忧什么,"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再说你本来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碰到老鼠,这事我要负责的。"
"走吧,我帮你检查一下房间。"
等聂靳耘仔细帮她检查了一下房间的角落,再三保证她家里没有老鼠,丛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她抱着衣服去了浴室,想了想又转身对他说:"你可以在外面陪着我吗?"
聂靳耘:"好,我哪都不会去。"
浴室里传来窸窣的水流声,客厅里的灯全被打开了,灯火通明。
聂靳耘还没洗澡,所以就没坐在沙发上。
水流声在沉寂的夜晚轻而易举地勾起心底的阵阵涟漪,他靠着墙站着,不禁低头失笑。
还真是放心他。
过了一会儿,水流声停了,然后丛凝叫了他:"聂宝贝,你还在吗?"
聂靳耘喉咙有点痒,他抬手挠了下眉骨,声色低哑:"我在。"
听见外头的声音,丛凝这才放心继续洗了下去。
今天晚上她洗澡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主要是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待在独立的空间里,她老是容易想到今晚一脚踩到老鼠的事情。
活了24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和老鼠这么近距离接触。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样的事这辈子都不要再发生。
丛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在靠在客厅墙上的聂靳耘。
原本低着头的男人听见声音,抬眼看了过来,眉骨浓烈,深色的体恤衬得气质更加冷冽。
刚洗完澡,小姑娘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有点红,长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裙,露出两条白花花的纤细长腿,清纯中带着点不经意的妩媚。
聂靳耘喉结滚了滚,问:"吹风机在哪?"
丛凝愣了下,说:"在浴室进门右手边的柜子里。"
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赶紧补充道:"我自己去拿。"
笑话,浴室里现在一片狼藉,她怎么可能让他进去。
丛凝用毛巾固定住头发,然后脚底抹油地进了浴室,顺便还把门关上了。
聂靳耘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眼底蕴着几分笑意。
怎么这么可爱。
浴室里,丛凝小心地把衣服丢进了脏衣篓里,又把内衣什么的藏在了衣服下面。
她等会儿就来洗。
然后丛凝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浴室,很好,很整齐,而且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检查完毕后,丛凝拿着吹风机走了出去。
聂靳耘还是站在刚才的位置,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丛凝慢吞吞地走过去,停在他跟前,"你要去洗个澡吗?"
聂靳耘点了点头,"要。"
然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不过不着急,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丛凝莹亮的眼睛盯着他看,脸上是明显的笑意,"好啊。"
丛凝走到沙发上坐下,聂靳耘站在她身后,先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才拿开了毛巾。
他先试了一下吹风机的温度,低下头问:"这个温度可以吗?会不会太热……"
丛凝:"可以的。"
"嗯。"
聂靳耘温柔地拨动着她的头发,丛凝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他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卸掉妆容的小姑娘像只没有攻击力的小猫,慵懒得很。
"聂宝贝,你还会在对面的房子住吗?"
聂靳耘:"会。"
他住在对面房子的话,就可以和她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丛凝摸到旁边的手机,"我总觉得肯定不止一只老鼠,我们得买点捕鼠神器来把它们一网打尽。"
"不然的话,我不放心你住过去。"
"要不然,你……"丛凝想偏过头看他,结果却被他制止了。
聂靳耘温热的指腹碰到她的额头,"别动,还没吹干。"
过了几分钟,头发终于吹完了。
聂靳耘放好吹风机回来后,丛凝立马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腕,笑意盈盈的,声调又软又甜,"聂宝贝,要不你直接搬过来住吧。"
要是他人都搬到她家里了,那离他答应她还会远吗?
丛凝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但是聂靳耘一开口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不行。"
"为什么啊?"丛凝眼巴巴地看着他问。
聂靳耘好笑地低下头,然后有些认真地说道:"丛凝,这样子真的不行。"
他们都没确认关系,他住在这里本来就不合适,就连今天晚上……
聂靳耘抓了把头发,"明天我会找人帮忙打扫一下对面的房子,后面都会住在那边。"
"我借用一下你的浴室洗个澡,可以吗?"
丛凝抱着抱枕转过头去,"哦,你用吧。"
……
聂靳耘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丛凝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客厅的灯被关掉了几盏,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朦胧暧昧的光线下,小姑娘穿着睡裙坐在沙发上,乌黑柔软的发丝垂在脑后。
聂靳耘心里的某个部位像是被戳中了一般,软得一塌糊涂。
听见声音,丛凝只抬眸看了看一眼,然后就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视了。
她咬了一口提子,再次被电视里的内容逗笑。
"看什么呢?"聂靳耘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朝着她走了过来。
丛凝:"一个综艺。"
聂靳耘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钻入丛凝的鼻腔,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聂靳耘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电视,确实是好笑的。
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样子,聂靳耘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问:"你上次看的也是这个吗?"
"什么?"丛凝不解地侧头看他,然后就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得她特别近,就连说话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
丛凝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就上次在我家的时候。"
"是啊,这个综艺很好笑的,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看。"
心情不好的时候……
聂靳耘眉骨动了动,欲言又止地凝视她。
"丛凝,我……"
"别误会,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看的。"
聂靳耘抿唇轻笑:"那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聂靳耘都没再打扰她,而是去浴室把衣服给洗了。
丛凝的衣服他没好意思动,嗯……确实也不是很合适。
丛凝的家里其实很整洁,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经常打扫。
聂靳耘只是把浴室给拖了一遍,地上有水的话,会很滑。
做完这些,聂靳耘重新回到了客厅,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看。
已经快十点半了。
于是,他没忍住开口提醒了句:"丛凝,很晚了,该睡觉了。"
可丛凝看综艺正看得起劲,压根没听见他说的话,聂靳耘只能再重复了一遍。
丛凝这才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十点半。
不是还挺早嘛。
丛凝不解地问:"你困了吗?"
聂靳耘:"很晚了,该睡觉了。"
丛凝抱着月牙形的抱枕往旁边挪了挪,"那我给你让个位?"
"或者你进旁边的客房睡,衣柜里有被子,拿出来铺上就可以了。"
见他站着没动,丛凝有点疑惑:"你不是要睡觉吗?"
聂靳耘一本正经地说:"科学研究,晚上10点到第二天的6点是最好的睡眠时间,所以是我们该去睡觉了。"
他这个语气成功逗笑了丛凝,她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很小声地吐槽了句:"老男人,真无趣。"
"丛凝。"
聂靳耘压抑着情绪喊了她一声。
"好好好,睡觉去了。"
丛凝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瞬间就缴械投降了。
关上门前,丛凝突然从里面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聂医生,晚安。"
手枕在脑后,刚躺在沙发上的聂靳耘掀了掀唇角,回了句:"晚安。"
_
第二天丛凝醒来的时候,聂靳耘早就离开了,不过桌上留了早餐和纸条。
其实丛凝不喜欢吃早餐,不过看在粥是他亲手煮的份上,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几口。
这几天琴行的事情特别多,主要还是招生这块,传单标语什么的也得设计,还有印刷,再说还要忙着给学生上课。
昨天聂靳耘说好要给她做小酥肉砂锅米线,所以丛凝还是很期待的。
不过她怎么觉得现在不是她抓住了他的胃,而且他抓住了她的胃?
这个走向确实……有点奇怪。
不过丛凝决定趁热打铁,她明显感觉到聂靳耘根本不抗拒她的接近,所以她觉得自己再努努力,一定可以拿下他。
想清楚后,丛凝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她要去接他下班,说不定还可以一起逛逛超市什么的。
来过了这么多回,丛凝现在对医院已经比较熟悉了。
所以在医院一楼大厅遇见有人问路的时候,她很熟练的给人指了路。
问路的老爷爷才走远,一个中年女人突然叫住了她。
"你好,想问神经外科的科室在几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