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零花钱
最近几天，季瑜发现江楠吃饭的时候很慢，还以为是刘妈做的不合江楠的胃口，特别嘱咐了刘妈多注意一下。
然后顾枝就发现最近的餐食更换非常频繁，她还挺开心的。
某天早上。
顾庭因为年底项目部出了点儿问题，连着他这个老板都住在的公司。
季瑜看着江楠吃饭的速度很慢，一边喂着四岁的顾晏瑜，问出了这些时候的疑问。
“楠楠，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呀？”
“好吃的，不能换！”
以为是自己喜欢的食物要被换掉，被季瑜抱在怀里的顾晏瑜闹腾了起来，季瑜赶忙安抚着怀里的小祖宗，嘴里哄着他，“不换不换，小晏瑜乖乖吃饭啊～”
把这个小祖宗的嘴给一勺子鱼片粥堵上，转头对着江楠说，“喜欢吃什么，就很刘妈和厨师说哈～”
顾枝那边的豆浆已经喝完了，乖巧地把自己用完的餐具都收拢在一起，端端正正地坐好等着江楠。
看见顾枝的动作，江楠把切成就好几份的荷包蛋给吞了下去，牛奶也一口闷了。
背起放在凳子上的书包。
“没有。就是老师说吃饭细嚼慢咽身体好。”
“枝枝，走了。”
没等季瑜反应过来，江楠就拉着顾枝走出了家门。
“啊？”
季瑜一边伺候着怀里的小的，一边心里想，“不是说细嚼慢咽吗？怎么突然就吃完了？”
想到江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完早饭，季瑜跟刘妈说，以后给江楠带一瓶牛奶带到学校喝。
再过三周就要放寒假了，下下周是期末考试。
顾枝的成绩一直都是学校拔尖的。
班级里按照成绩排名座位，她的位置一直在第一排没有变过。
天气冷了，房间的暖气坏了，一直没有人来修，刘妈总是说等等，等等。
晚上总会是冷，导致顾枝这两天上课老是打瞌睡，已经被课任老师点过好几次名字了。
“顾枝，你是不是没睡好啊？”
课间休息的时候，许晏秋从倒数第二排跑过来给她分了一个小蛋糕。
这俩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
顾枝也没客气，打了个哈欠，接过小蛋糕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许晏秋家里的厨师做饭比顾家的好吃多了。
“谢谢。”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着。
“后天周六，我过生日，你来我家玩儿呀。”
许晏秋递给她一张手绘的小卡片，上面绘制着稚嫩的图案，写着许晏秋七岁生日。
“生日是不是要送礼物啊？”
“当然要送啊！”
旁边的同桌听到他们俩的说话，插了一句嘴。班上其他人都收到了许晏秋的邀请，他们也都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到时候送给许晏秋。
顾枝想了想，没有收那个手绘的卡片，她看着许晏秋，摇摇头，“我没有钱给你买生日礼物，还是不要去了。”
许晏秋兴致勃勃的邀请，就这么被顾枝拒绝了。
在小小的许晏秋眼里，就是顾枝不想送他礼物，所以不想去。
“哼！你怎么这么小气！亏我还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许晏秋精致的脸上瞬间泪水汪汪的。
眼见着就要哭出来了，顾枝摸摸鼻子，拍拍他的肩膀，“别哭啦！好丑的哦！”
许晏秋向来最看重自己的脸，听到顾枝说他丑，立马收了眼泪，抹了抹脸，哽咽地打了个嗝儿，“现在还丑吗？”
“晏晏超好看的！”
顾枝拿彩色的便签纸折了朵小玫瑰，这是江楠之前教她折的。
她把纸折玫瑰放在了许晏秋的手里。
“我没有零花钱，所以送不了你礼物。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个送给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好吧~”许晏秋把小玫瑰贴心的放在了口袋里面。
上课铃声打响，顾枝催着他回自己的座位上，课间十分钟的休息很快就结束了。
大家都有父母给零花钱，唯独顾枝没有。这个事情不知道是谁到处说，很快就被传遍了整个班级。
有几个讨厌鬼拿着这个事情对顾枝指指点点的，觉得她是异类。
顾枝性格好脾气也好，成绩好也愿意帮助同学，向来朋友就很多，很快就有人帮她说话。
有人问顾枝，为什么不生气。
顾枝：“这是事实呀。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放学的时候，许晏秋还是把那个小卡片放在了顾枝的书里。拉着顾枝的书包带子，很郑重其事地再次邀请顾枝来他们家参加他的生日会。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情不是靠着礼物来衡量的。”
“所以你要是不送我礼物，也可以。”
“下周六你一定要来呀，这个是我家的地址。”
他午休的时候，打电话问了妈妈。
如果朋友不送礼物的话，能不能来参加生日宴会。还把顾枝的话也转告给了她，清楚了情况的许妈妈自然给了儿子正确的价值观念。
这些话许妈妈告诉他的。
其实年纪还小的许晏秋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说完就走了。他要为自己的生日会去买新的衣服了。
顾枝望着书里的小卡片，陷入了沉思。
他都这么说了，要怎么去他家呢？不知道周六的时候家里的司机有没有时间送他去。
顾枝上了车，一脸纠结的样子，小小的脸上满是为难。
江楠上车就看到她这幅样子。
“我们枝枝这是怎么啦？被老师骂了？还是上课遇到不会的题目了？”
江楠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同学给的果糖，给她剥开了糖纸喂到她的嘴边。
思考着事情的顾枝张口把果糖含住，走神地也一起含住了江楠的手指。
温热的口腔和柔软的舌头触感，让江楠一愣。
顾枝也发现吃到了他的手指，赶忙吐了出来。
“对不起，哥哥。”
“想什么呢？”
江楠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干净手上的口水，又把吐在车垫上的糖果用纸巾包起来揣进了衣服口袋里面。
天气冷了起来，车内的暖气，将车窗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顾枝拿手在车窗上胡乱地画着东西，擦拭掉的雾气显示出窗外的景象。
窗外一排排柏树，在车辆的呼呼而过里，留下残影。
“我的好朋友好过生日了。但是我没有礼物可以送给他。”
江楠一开始看到顾枝满脸愁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她这么说，笑了出来。
“张叔，去最近的商贸大厦，去买点儿东西。”
“好勒。”
张叔掉转车头，去了最近的商贸大厦。
不到十分钟，车就停在了一个大型商场前面。
江楠带着顾枝下车，领着她进了商场。
“哥哥，来这里干嘛呀？”
这里人多，江楠牵着顾枝的手，以免被其他人给撞到了，或者没注意，走丢了。
“买礼物。你不是说朋友要过生日了吗？”
四楼是一个玩具卖场，江楠对这里非常熟悉，他周末的时候经常和朋友到这边来逛，这个玩具卖场是连锁店，东西很齐全，适合所有年龄阶段。
售卖员看到只要两个孩子，没瞧见大人，还是热情地走了上来。
“小朋友，要看玩具吗？”
江楠点点头，轻车熟路地领着顾枝到了6-12岁的小孩子的分区，让她自己去看去选择。
顾枝却没有动，眼里看着这里的东西，反而退后了一步，紧握着江楠的手。
感受到她的警长，和莫名其妙的东西，江楠蹲下来，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他哪里知道，顾枝是因为看到了这里的价格而却步了呢？他不知道，顾枝没有零花钱。
顾庭每个月都会给江楠几千的零花钱，江楠自然以为顾枝也有的，或许没那么多，但是该有的才是。
“没关系，如果不够的话，哥哥给你添，好不好。”
顾枝还是摇摇头，“我，我没有钱。买不起这里的东西。”
枝看到这个地方，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不少的东西她在弟弟的手里见过，那上面明码标价的金额。
突如其来的难过感觉袭上心疼，顾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抽泣了一下鼻子，没有哭出来。
听她这么说，江楠也愣了，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被顾枝拉着走出了这个玩具城。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顾枝觉得有点儿丢脸。
没有零花钱这个事情，之前一直觉得没什么的，但是今天来了这里，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扑面而来。
被冷风一吹，江楠也回过神来了。
他从来没想到过，竟然是这样的，看着顾枝不说话的样子，他心里闷闷地。
“枝枝，以后哥哥给你零花钱，好不好？”
顾枝没有说话，只摇头拒绝。
江楠挠挠眉角，轻轻摸着她的脑袋。
“那这样吧，枝枝房间不是有很多的图画书吗？枝枝给哥哥念晚安故事吧。”
江楠知道顾枝不想不劳而获，就以这个为交换。
每天读故事绘本给他，他支付顾枝酬劳。
“好吧。谢谢哥哥。”
回了车上，顾枝把许晏秋给她的手绘卡片递到江楠的手上给他看。
又把许晏秋的话说给江楠听。
最后江楠提议，让顾枝送纸折小玫瑰给许晏秋，每朵玫瑰里面都写上祝福的话。
等她折好之后，江楠来帮她包成花束。
这才终于将失落的小姑娘给哄好了。
吃了晚饭，江楠回房间写作业，顾枝拿了本绘本噔噔噔地跑了上来，敲开了江楠的房间。
“哥哥，我来给你读画本吧！”
她的怀里抱着两本全新的画本，上个月江楠给她买的，还没有看完的。
两个羊角辫上是粉色的小兔子发夹，也是江楠看同学带着好看，去问他们要了网络连接买来给她的。
顾枝带着，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可爱。
“好。”
开门把她放进来，江楠让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自己则趴在书桌上写未完成的作业。
顾枝软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读着绘本上的文字，有些字她不认识，就捧着绘本跑过来问江楠。
最后直接变成顾枝坐在江楠高的凳子上读绘本，江楠则换了个矮的凳子挺直了背板努力写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