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偷亲
“1234、5678！季原不对, 再来一遍。”练习室里，走位时鞋子摩擦地板发出整齐的哒哒声，很快又被周行荡打断：“这个动作, 一定要在5的时候到这个位置, 形成肌肉记忆。每个人来十遍。”
他转身在镜子前面坐下, 喝了口水，看着镜子里的队友，帮他们数节拍。
运动会结束后, 节目组再次没收练习生们的手机，练习生也重新投入新舞台的练习。周行荡的vocal课上完的同时, 编舞也接近了尾声。
哪怕是同时学，但每个人领悟力不同，进度也很快被拉开了。
宋枳学得最快，学完后又去一对一教季原。
练习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午休时间, 这两天秋老虎来势汹汹，中午骄阳似火, 宋枳懒得动, 胃口也不好，干脆没去食堂, 只吃了点面包和牛奶填饱。
吃完后，把歌词纸往脸上一盖，闭上眼睛。
窗帘拉着, 薄薄的一层挡不住阳光。窗外有风吹过，窗帘浮动，脸上的纸张被吹得哗哗作响。
还没睡着，突然听见门把手被人往下按了按。
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宋枳长睫微动, 实在困倦的双眼睁不开，只听着脚步声放轻，却不可忽视地越来越近。
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宋枳侧了侧脸，本就轻薄的纸张从脸上滑落。被人接在了掌心。周行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睡着？”
“嗯。”宋枳懒散地应了一声，长长的手臂伸直，搭在周行荡的大腿上，指尖微动：“我的歌词。”
周行荡重新把歌词纸盖在他脸上：“不饿？”
宋枳又嗯了一声：“……还好。”
周行荡沉默下来，就在宋枳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准备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新一期我们两个像不认识。”
像是溺水突然被人拽起，宋枳懵了会儿，才打了个哈欠：“还没习惯啊？”
周行荡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心里又一阵火，想把宋枳拽起来问他是不是只是跟他营业，还想问明
明知道他是弯的还对他这么好是不是故意的？
都控制不住要动手了，宋枳脸上的歌词纸再次滑落，无声地落到地板上，人已经睡着了。
风吹窗帘，午后的阳光像易碎而漂亮的珍珠散漫地撒在宋枳的脸上。周行荡静静地看着他，从光洁的额头看到安谧的眉眼，再到高挺的鼻梁，下滑——
周行荡喉结微动，他移开目光。
烦死，宋枳的嘴巴看起来真的很好亲，水光潋滟地引诱着他。他舔舔唇，看了下四周，队友不在，镜头不在，当事人睡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是男人就！
周行荡暗暗下定了决心，攥紧拳头，俯下身。
距离不断地缩短，他能闻到宋枳身上的味道，像冬天大雪初晴，阳光照映在雪上般清冽，于他如罂粟，致命地吸引。
就亲一下，周行荡想，然后就远离直男的把戏，就——
“这辈子不愿再吃食堂的茄子！”门外突然传来云照的声音，说笑声渐近，“你看今天谁吃得下去？”
我草！
周行荡立刻就地一躺，闭上眼睛，翻身背对着宋枳。
“谁说不是！”谢蒙雨的声音紧跟其后：“我说十七中的茄子是全世界最难吃的没人反对吧！荡哥——”练习室的门被打开了，“你……睡着了？”
云照惊讶：“睡得也太快了！”
“干什么？”周行荡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不耐烦：“自己没练习室？”
云照晃了晃手上的袋子：“给你们带的奶茶。”
周行荡哦了一声，看云照和谢蒙雨没有要走的意思，怕他们打扰宋枳睡觉，说：“放门口就可以了。”
云照反应多快，没这个意思他都可以曲解成这个意思，更何况周行荡还真是这个意思，他捂住胸口装受伤：“人都到家门口了还带了礼物，坐都不让我们坐一会儿？说好的好兄弟，不过如此！”
边演边戳谢蒙雨，让他帮衬着点。
哪想谢蒙雨一把搂住他，把他往门外拽：“好！我们先走了！……你别打扰人家谈恋爱
好吗？”
云照：“……”
这辈子都不会跟无心嗑药鸡和解！
下午日常训练照旧。随着公演在即，练习室联排、预录音、走位彩排、带妆彩排一一提上日程，贴在练习室的墙上，用来提示练习生们时间不多了。
熬夜成了常态，哪怕过了宿舍熄灯时间，教学楼里依然灯火通明。
同样的内容恨不得跳千万遍，闭上眼睛就可以走位动作。练习室联排前夜，所有练习生都筋疲力尽到了极点，但又不想这么回宿舍，只能麻木地跳了一遍又一遍。
三号练习室。
又一遍结束，明显不理想的效果让气氛低迷，所有人坐在地板上沉默地为明天的联排发愁。这时，江以忽然说：“玩个游戏怎么样？”
喻季皱眉：“都什么时候了？”
季原喃喃：“是啊……”
练习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玩游戏？
宋枳举起手：“我同意。现在在这里闷头跳只会越来越消耗精力，玩个游戏放松一下，别这么紧绷，说不定效果更好。”
周行荡：“嗯。”
贺言迎：“……同意。”
喻季震惊地看了贺言迎一眼：“你居然比周行荡还多说一个字！”
贺言迎：“……”
他只是不喜欢说话，但不是哑巴。
吴显问：“玩什么游戏？”
江以摊摊手：“我没怎么玩过游戏，你们提议。”
季原提议：“真心话大冒险？”
周行荡：“土。”
宋枳：“国王游戏？”
周行荡：“不错。”
其他人：“……”
不过是升级版的真心话大冒险罢了！还能双标的再明显点吗！
节目组这边常年备着道具，以供练习生们放松用。七个人围坐在心里，全都在默默祈祷自己可以抽到国王牌。
江以把牌放中间：“抽吧。”
宋枳摸了季原两把沾沾欧气，抽牌，平民牌，他懊恼地捶地：“季原你怎么没用——”
季原跳起来：“我是国王！”
原来欧气全都留给了自己！
国王可以随机抽取拿到平民牌的人号码说真心话或大冒险。季原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三号，用八个音调唱《告白气球》。”
江以问：“谁是三号？”
喻季：“不是我。”
周行荡把牌往地上一摔，怒道：“针对我？”
所有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原往宋枳身后躲，边躲边大喊：“对不起了荡哥！”
宋枳接道：“唱吧唱吧。”
周行荡：“我要用电钢。”
吴显让出一条路：“您请。”
周行荡呵呵：“等着吧，等我抽到国王你们就完蛋了！”
周行荡艰难地唱完，愤愤地坐回来，游戏继续，没想到季原再次拿到了国王的牌，他摊摊手：“不好意思了我亲爱的队友们。”
“少跟谢蒙雨他们学这些贫话，”宋枳一把把人拉到怀里：“这次玩个大的。”
季原圆圆的眼睛瞪大：“玩多大？”
喻季喊：“你损不损啊？万一抽到自己怎么办？”
宋枳护着牌：“又不是输不起！”
“好！”季原想好了：“那就4号把1号堵在角落里壁咚，两人深情对视十秒。”
吴显：“……谁是4号？”
贺言迎把牌放到地上，站起来：“来吧。”
吴显绝望地闭上眼睛。
所有人笑倒在地上：“快快快！必须要深情啊！不深情要加长时间的！”
贺言迎：“……我尽力。”
摄影师怼上去，看着贺言迎把吴显逼到角落，吴显戴上痛苦面具，贺言迎认真地看着他，深情再深情，深情到吴显绝望大喊：“时间到了吗！”
“到了！”宋枳及时解救了他。
喻季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看看脸红了没？听说对视十秒就会爱上对方。爱上了没？”
吴显：“滚滚滚！”
贺言迎“……哈哈。”
宋枳在心里默默祈祷就算不抽到国王也别被点出来做大冒险。
也许是心诚则灵，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宋枳欣赏了江以对着窗外喊“我的病
有治了！”震惊站姐，又观看了吴显把导演叫过来说土味情话被导演放狠话要封杀，还近距离观赏了季原和贺言迎互说土味情话。
“不要抱怨。”季原说。
“？”
“抱我。”
“……”
“噫~~~”所有人都被土得直起鸡皮疙瘩，越玩越清醒，神经也放松了下来，江以提议：“再玩最后一局结束怎么样？”
得到大家一致同意后，重新抽牌。
又不是国王！
宋枳嫌弃自己的手气，就听到拿到国王牌的吴显说：“我想一下啊，2号——”
我草？
宋枳看着自己手上的爱的号码牌2号心里一咯噔，对吴显露出核善的微笑：“2号，对2号好一点哈。”
“你是2号啊？”吴显乐了：“1号和2号！”
周行荡也露出微笑：“和1号怎么？”
宋枳：“你要记得，我们是在一个宿舍，而且你睡觉很死。”
吴显：“不带线下快打的！”
喻季：“别怕他俩！来个狠的！”
江以：“嗯！”
吴显有人撑腰，立刻支棱起来：“那就公主抱深蹲5次。”
宋枳：“……说抱谁？”
吴显：“你俩谁是1？”
周行荡：“我是1。”
吴显：“好，1抱2。”
宋枳：“……”
周行荡站起来，对宋枳敞开怀抱：“来吧。”
来就来！
宋枳把牌往地上一摔，前世不知道被周行荡公主抱多少次了，早就轻车熟路，搂住周行荡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跳，被稳稳地接住。
离得近，眼神不免碰撞。
宋枳想做出人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大方跟周行荡对视，结果对视了两秒，心跳漏了两拍，迅速地转移了目光。
算了，他人不正，不为难自己了。
这期花絮播出后，弹幕上发言精彩纷呈。
【呵呵，这是惩罚？看周行荡嘴角的弧度，我看着是福利吧！别把周行荡爽死了！】
【好熟练地公主抱……别告诉我在宿舍也是这样抱的】
【浴室……公主抱……落地窗前交缠的身影……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我有画面了[流鼻血]】
【楼上笔给您请继续】
【笑死，周行荡亲口说他是1，我看谁再拉我儿子做花！】
【吴显，周行荡给了你多少好处！】
【吴显：还有人不知道我老婆是行枳cp粉吗？我自己造点糖给我老婆嗑罢了！】
【嗑到了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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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放松后状态回归，重新顺舞台时没有一人出错，舞台结束后看工作人员用手机给他们录的视频，都纷纷表示满意：“这遍不错。”
江以说：“再顺两遍解散回去睡觉？”
“搞起来！”喻季喊着：“结束后我想吃夜宵，谁陪我去？！”
吴显立刻响应：“有夜宵的地方就有我！”
所有人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后，江以示意工作人员放音乐，轻快的调子在深夜里响起，季原唱着歌牵着气球从假想的台阶上跳下来。
这歌儿甜，虽然还处于追人的阶段，但对爱情的憧憬和与歌中女孩的心照不宣，都足以让这个舞台甜得腻人。
两遍顺完，吴显和喻季勾肩搭背地去吃夜宵。贺言迎想留下来加训，季原不放心他，留下来陪他。
江以看了看宋枳，又看了看周行荡，突然朝外面喊：“喻季！吴显！我也要吃夜宵！”
喊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宋枳和周行荡对视一眼，刚刚公主抱的场面仿佛还在眼前，那会儿他靠在周行荡的胸口，在起哄声和周行荡的呼吸声中心跳乱了节拍。
完了，他的心脏完蛋了，又漏拍了。
宋枳故作镇定：“回宿舍？”
周行荡嗯了一声。
过于暧昧的气氛里，说什么都嫌多余，就这么沉默地走出来教学楼，远远地看到校外还有零星的几个站姐，见他们出来开心地挥着手。
宋枳的脚步一顿。
周行荡像是会读心术：“去看看？”
宋枳点点头。这个天晚上凉地都要穿外套了，站姐基本都是女孩子，这样日夜守着身体肯定吃不消。
走到跟前，围栏外正好有三个站姐。
站姐a：“周行荡！”
站姐b：“宋枳！”
站姐c：“周行荡宋枳！”
大场面，两家唯粉，cp粉齐聚一堂。
饭圈内不可能一直和平，更何况宋枳和周行荡还是对手，从三家互不搭理的样子就能看出端倪。宋枳和周行荡分别给唯粉和cp粉签了名后，宋枳才说：“以后别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周行荡也说：“别仗着现在年纪轻不好好注意身体！等到老了就后悔了！”
三家站姐异口同声：“你们不也是！”
宋枳和周行荡微窘，只好向全体粉丝保证再也不会了，大家当爱豆和追星都要以自己身体健康为主，就这么絮叨了会儿，宋枳说：“那我们先走了？”
宋枳唯粉：“宝宝一定要出道！！”
周行荡唯粉：“荡哥c位出道！！！”
cp粉不甘示弱：“宝贝们要一起出道！！！”
宋枳笑着挥挥手：“会的！我们会的！一起加油！”
等把站姐“赶”走后，宋枳和周行荡才不紧不慢地往宿舍走去。
站姐站在路边依依不舍，对着背影一阵猛拍。
宋枳站姐呜呜呜：“宝宝最近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你看又瘦了。也不知道跟谁一组，天天就知道拉着我儿子训练！”
周行荡站姐呵呵呵：“搞事业很好，男人就该搞事业！一看我儿子这挺拔的背影就是可靠的男人！”
行枳cp粉嘿嘿嘿：“好配，太配了！”
两家唯粉：“……滚呐！”
行枳cp站姐：呵呵，两个人站在一起，我可以生图直出，而你们还要截图把另一个人p掉，两家麻麻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次日，爱豆训练营第三次公演练习室联排，导师来了裴鸣和沈淇。
虽然运动会后练习生们都进入了高强度的训练，但有的歌过于难，不是刻苦就能消化的，再加上导师看着，紧张失误地不在少数。
沈淇直接发了火：“紧张？
如果这是在舞台上你失误了，你说句紧张观众就会原谅你了吗？观众看的是你是舞台，你舞台做不好，谁来听你说话？”
“说到底就是练得少了，要练到就算紧张到大脑空白，听到音乐也能条件反射地做出对的动作唱出正确的调。”她冷着脸，说：“你们这组带妆彩排的时候我会来看，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练就完事儿了。”
练习生们大气不敢喘一下，好一会儿裴鸣才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下一组？”
沈淇笑了下，乜了裴鸣一眼：“继续。”
气氛在沈淇这一笑中缓和了下，但她的那番话已经全部印在了练习生的心里，联排结束后又投入了没日没夜的训练中。
下班时间越来越晚，却没有人抱怨。
走到了这一步，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而承担应有的责任。不管舞台有多小，哪怕没有观众，也要对舞台本身尊重。
带妆彩排结束后，节目组下了通知，为了明天公演的皮肤状态，教学楼上锁一天，所有人都不准熬夜，喝冷水以及碳水饮料，餐食全部去食堂领。
宋枳捧着热水：“不让我喝可乐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谢蒙雨：“不让我训练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宋枳微微瞪大眼睛，看向周行荡，周行荡靠在化妆台边慢悠悠地喝着水，嗯了一声：“他已经不是那个初评级结束后就哭着喊着要逃跑的谢蒙雨了。”
云照：“他现在是钮祜禄·蒙雨！”
宋枳默默地竖了个大拇指。
前世谢蒙雨虽然回家继承家产了，但是他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脾气不好又吃不了苦，要不是家里兜着早就赔得血本无归，说不定爱豆这条路很适合他。
不能训练，也不给发手机，练习生们只好回宿舍瘫着。
宋枳去309玩了会儿纸牌，运气不好，被309成员贴了一整张脸的纸条，云照猖狂大笑：“现在小福星季原是我们的人了哈哈哈哈！”
宋枳大怒，放下狠话：“你等着！”
踢踏
着拖鞋就下楼找人去了，结果程今和吴显看电影头抵着头睡着了，周行荡不在宿舍。
电脑还放在在两人的腿上，宋枳小心地把电脑拿下来，看了眼屏幕，心想，果然是个无聊的电影。他把电脑合起来放在桌上，看了眼上铺。
周行荡不在，八成是去玩手机了。
居然敢背着他玩手机！
宋枳揭掉脸上原本准备用来卖惨的纸条，骂骂咧咧地出门去找周行荡，结果一头撞到了周行荡的怀里。
周行荡吓了一跳，立刻上手摸他的额头：“没事吧？”
宋枳晕了会儿：“没、没事！”
“说话都结巴了还没事！”周行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进宿舍，“坐床上缓一下。”
宋枳靠着床框，心不在焉地想，网上都说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周行荡的胸膛他妈的看起来比南墙还硬怎么办？
周行荡拉了椅子坐在他面前，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
宋枳脱口而出：“南墙。”
周行荡：“什么？”
“没什么，”宋枳回过神，“你这是刚从厕所回来？”
周行荡点头。
宋枳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眉头微皱，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在游戏里被人虐了？”
周行荡摇了摇头。
宋枳抬脚放在他的膝盖上，抵了抵：“你除了点头摇头还会干什么？”
周行荡沉默了会儿，说：“出了点事。”
宋枳的身子一僵：“什么？”
前世爱豆训练营太糊了，除了林池车祸这事出圈外，其他的事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这一世，爱豆训练营成为现象级的综艺，竞争对手盯着，那么多人，总能扒出黑点。
看周行荡这个样子，这人应该跟他们很熟。
周行荡说：“我刚刚微博上逛了下，看到谢蒙雨上热搜了。有人扒出他高中早恋，而且不止一次，现在他的微博底下已经被黑子攻陷了。”
宋枳问：“公司介入了吗？”
周行荡嗯了一声：“但是我不想让谢蒙雨知道。”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