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告白
比起第一次公演场馆外单一的导师应援, 第二次公演前一晚，关于练习生的应援已铺满了市体育馆四周。
公交站广告牌、注水旗、灯箱、地铁站广告牌，甚至还有应援大巴在主干道上来回行驶。
从全国各地来参加公演录制的粉丝早早就到了体育馆广场, 有的是粉丝团建, 有的是从站子、后援会那里领取应援物。总之烈日有多毒, 粉丝的爱就是多热。
而此时的练习生，已经来到场馆进行妆造，暗恋组做完得早, 另找了片清净的地方开嗓。
“说实话，”吴显拿着歌词本的手微微颤抖, 从他那里能通过窗子远远地看到体育馆广场的场景，他深深呼了口气：“我有点紧张。”
喻季也不再像平时那样猖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们居然有这么多粉丝了。”
江以比较冷静：“毕竟是60个练习生的粉丝。”
宋枳拍了拍吴显的手腕：“别紧张了，马上要吃午饭，多吃点, 下午才有力气唱歌。”
吴显的手立刻不抖了：“吃什么？”
毕竟是在外面，时间也赶, 又有这么多人, 节目组直接在某家饭馆定了盒饭。外卖油多，宋枳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正想找地方倒掉，就听到转角处周行荡在说话。
“手机借我点外卖，500一次！”
宋枳：“……”有钱烧得慌！
果然, 人工作人员也是无奈，把手机往周行荡手里一塞：“周老师，不需要那么多钱，您随便点, 我回头找你姐报销。”
嚯！听声音居然是欧阳导演。
周行荡不同意了：“我姐是我姐，我是我，我当然要花自己的钱！”
“行行行，”欧阳导演怕了他了，他急着走：“你点吧，我私人手机给你。想点什么都可以！不过少吃点！”
说完就跟阵风似的跑了。
周行荡满意地打开外卖软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点什么呢——”
“我&！！！”周行荡条件
反射地跳起来，往后猛撤了好几步，才看清楚来人是宋枳，他怒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宋枳淡定朝自己来的方向努努嘴。
周行荡不依不饶：“走路怎么没声音？”
宋枳看了看自己的脚，精准甩锅：“鞋的问题。”他懒得在这问题上跟周行荡掰扯，抓起周行荡的手腕把手机递到眼前：“到底吃什么，我好饿。”
周行荡：“……我什么时候要带你一起吃了？”
“你不带我吃吗？”宋枳对着周行荡猛眨眼，眼角的那滴画上去的泪很有杀伤力，“我们同一个宿舍睡了那么久，你怎么忍心不带我？”
周行荡：“……”
又来了！美人计又来了！
宋枳不会以为这还有用吧？怎么可能！他——
宋枳：“麻辣烫吃不吃？”
周行荡：“给我加份虾滑。”
宋枳：“ok。”
周行荡：“？”
该死！又被骗到了！
/
最终还是宋枳清醒过来他下午还要唱歌，不能吃这么刺激的东西，于是只好点了两碗小馄饨，清汤寡水地飘着小虾米，隔远远地就能闻到香味。
他们躲在楼梯间吃，没有空调，若有似无的风从天窗吹进来，吹散了闷热。
宋枳边吃边问：“紧张吗？”
dance纯跳，原曲的唱跳珠玉在前，他们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动，更加考验与原曲的契合，周行荡是c位，改动又由他亲自操刀，如果发挥不好还会招来diss。
“紧张什么？”周行荡却反问：“我都迫不及待要上台了。”
宋枳想想也是，周行荡本就是横冲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越大的舞台越能激起他的斗志，也越能让他肆意地挥洒汗水。
周行荡：“你别用这么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
宋枳回过神：“啊？”
周行荡：“太直白了。”
宋枳：“？”
他解释：“我是欣赏你。”
周行荡登时就被小小的馄饨给呛到了，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宋枳不明所以
地拍着他的背，纳闷：“你怎么回事？吃饭动不动就呛到。”
周行荡脸通红，瞪了他一眼，想说的话不言而喻：还不是都怪你！
宋枳却在心里摇了摇头。
果然，十八岁就是没有二十八岁稳重。
“对了，”宋枳喝完了汤，把外卖的袋子系好，说：“等回宿舍我有事跟你说。”
周行荡瞪大眼睛。
不会吧……宋枳要跟他告白了……？？？
对，周行荡想，也该到表白的时候了，在台上深情唱完《暗恋是一个人的事》后结束暗恋，勇敢出击，就看他同不同意了。
宋枳又说：“宿舍人多，就在厕所吧。”
周行荡：“厕所？”
这个告白是不是太有味道了些！
宋枳：“嗯，厕所。”
周行荡慢慢地点点头。
对，应该是厕所，他和宋枳真正熟起来就是在厕所，因为手机结缘。宋枳还挺有仪式感。
想到这里，不免多看了宋枳两眼。
宋枳回望过来：“怎么了？”
周行荡摇摇头。
宋枳也多看了周行荡两眼。他今天的舞台《咒文》是韩文歌，风格也走韩风，所以周行荡今天妆造也很韩系，比如染了银发。
逗号头，银发，渣苏感拉满。
周行荡伸出手，掌心虚虚地盖在他的脸上，挡住他的目光：“别看了，再看要收费的。”
宋枳没闪躲，只笑：“是不是还要卖门票钱？”
周行荡：“你说呢？”
宋枳把手放在他的手腕上，说：“那先让我看，等我拿到手机的时候再补票。”
周行荡：“？”
这就是传说中的先上车，后……补票？？？？
偷吃完，宋枳和周行荡若无其事地回到化妆间。
谢蒙雨正跟云照坐一起染发，两人把该聊的不该聊的都聊完了，还是没做完，只好大眼瞪小眼，瞪得都快睡着了，看到周行荡坐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就开始灌。
一灌大半瓶。
云照惊呆：“你这是从沙漠来？”
谢蒙雨也惊呆：“脸咋个红成这样？”
周行荡愤愤：“宋枳老看我……就这么一直盯着！”
云照讪讪：“他也太直白了。”
谢蒙雨：“一点也不知道收敛！这还是在外面呢！”
云照：“看不出来啊，表面慢吞吞温温柔柔的……”
谢蒙雨：“内心居然这么火热……”
云照：“然后你就脸红了？”
周行荡：“他那张脸那么漂亮，一直盯着你你不脸红？”
云照：“不知道哎。”
谢蒙雨：“不太懂男同的脸红点。”
周行荡恼羞成怒：“都给我滚！”
标题：爱豆训练营第二次公演直播repo楼
主楼：如题，楼主已经进场了，还给我担偷偷带了个灯牌，还好没被发现。今天人也太多了吧！场馆很大，我坐前排，等着我前排汇报！
【放个屁股】
【啊啊啊啊好期待，听说宋枳这次唱的是《暗恋是一个人的事》，好想现场听】
【终于又可以看行荡跳舞了qaq】
【吴显和宋枳一组，程今和周行荡一组，五险一金和行枳又给我嗑到了】
【这也能嗑到？】
楼主：先是dance组表演，然后vocal，最后rap。i舞台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观看了！
后台。
周行荡那组抽到了dance组最后一个表演，这会儿边看直播边在一旁做拉筋，周行荡单脚抬到窗台上，在心里估量对手的实力。
看表演的时间过得飞快，这期的主持人又有裴鸣跟林池搭档，两人一个团出来的，接梗聊天都比之前一个人要自然，流程走得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周行荡要上场的时候了。
队长是程今，他站起来招手：“走，上场！”
说得是气势汹汹，知道的是上场跳舞，不知道的以为去砸场子，偏偏他们队员都被训练出来了，条件反射地回道：“走！！！”
宋枳抖了抖，军训式练舞，不愧是程今。
周行荡也走过来，路过宋枳
时看了他一眼，宋枳立刻站起来，主动抱了抱他：“加油！你是最棒的！”
周行荡回抱他：“我知道。”
宋枳：“？”
但凡谦虚点呢？
程今在门口喊：“你俩腻歪完了没有？”
周行荡顺着宋枳的胳膊一路向下，手指缠绕地两下，周行荡这才松开了他：“走了。”
被他触碰过的指尖像滚了火，微动时，牵起心跳扑通。
耳尖瞬间红了。
而此时场馆里，得知周行荡即将上场的粉丝已经把灯牌打开，喊着他的名字。程今的人气也日渐高涨，两家粉丝对着喊，尖叫声要把屋顶掀翻。
b区10排25、26号是包厢区，此刻里面已经坐了个人，一身蓝白条纹的休闲装，墨镜没拿下来，看上去像是来打高尔夫的，十分不专业。
周浅悄悄地溜进来，在那人身旁坐下，从包里拿出灯牌，刷地一下灯牌全亮。
那人：“……你还有备而来。”
周浅目不斜视，阴阳怪气：“那确实不像春蓝的总裁，你以为这里是高尔夫球场还是你家的休息厅啊，还戴着墨镜，不怕人家以为你是瞎子？”
春蓝总裁：“……”
说不过，不说了。
台上也正好周行荡那组已经出来了，全场的灯光暗下，只余舞台上的灯光，富有节奏的音乐响起，c位的周行荡耀眼的出众。
【我说周行荡天生属于舞台天生爱豆谁反对？】
【好自由啊，好久没看到一个人能在舞台上这样自由的跳舞了，只有发自内心的热爱才会跳得这样肆意洒脱吧！】
【呜呜呜楼主说得我好馋！好想看《咒文》的现场！】
【爱豆训练营能不能出练习室版本的啊啊啊】
【朋友们舞台结束了！爽死我了！】
【我草！林池问他们有没有想感谢的人，周行荡说了宋枳！！！】
【行枳批！有福了！】
包厢里。
周浅：“姐姐不准你感谢他啊啊啊啊啊！”
春蓝总
裁：微笑jpg
“帅！是真的帅！”
“不止帅，表情管理也是绝了！是不是我们十七中开了表情管理的课没有让我报名？我怎么没学会？”
“我的天，周行荡对身体的控制和对音乐节奏的踩点，我真的服了！”
“太出彩了，眼睛一直在他身上。”
“程今跳得也很好！”吴显喊道。
后台，咒文的舞台结束后，议论声久久不停。宋枳看着电视，周行荡大汗淋漓地站在镜头前，耳麦贴着唇，喘气声被放大，他对台下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周行荡。”
低音炮迷人。
“走吧，”江以站起来，“宋枳，吴显，喻季，去候场了。”
vocal组他们是第二个表演，第一个是《恋着多喜欢》组，这歌儿又甜又活泼，人穿得粉粉嫩嫩，舞台也布置的很有少女心，一看就让人喜欢。
喻季在侧台看着：“这也太甜了，把观众带到我们的情境里又难了一步！”
江以说：“没事，舞台结束还要介绍，够时间让观众从他们舞台里走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唱哭他们誓不罢休！”
吴显问：“没哭怎么办？”
暗恋组三人：“？”
吴显：“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打个赌什么的？”
宋枳微笑：“你觉得这对酝酿悲伤情绪的我们合适吗？”
吴显：闭麦jpg
于是暗恋四人组就在人家在台上唱甜甜小情歌的时候，各自回忆起了心里的伤心事，等小甜歌唱完，四人对视一眼。
悲伤，现在就是悲伤。
江以满意：“很好。”
喻季：“我想哭。”
宋枳：“你想了什么？”
喻季：“我想起我初中有一年暑假，我妈冤枉我把家里的花瓶砸了，我说我没有，她说只有你在家不是你是谁？然后就把我打了一顿！”
吴显：“所以是你吗？”
喻季：“怎么可能是我？我爬墙出跑去网吧打游戏了好吗？！”
暗恋组三
人：“……”
打得不亏。
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以教育喻季未成年人不能去网吧上网结束，没来得及重新酝酿，那边就喊他们上场。
主舞台已经暗了下来，宋枳拿起话筒，在白色台阶上坐下。
忽地，铺在舞台上的星星灯亮起随音乐亮起。
暖黄色的，像星河倾倒。
江以的歌声响起：“你大概是个盲人/看不到我嬉笑里的诚恳/都怪我孤陋寡闻/错把你的礼貌当做认真……”
【江以一开口我就想哭了qaq】
【我|操吴显是什么天籁之音！这不就是我心目中的主唱？？？】
【暗恋组牛逼啊，第三个开口跪！】
【你妈的……我说宋枳吃了多少cd啊！】
【宋枳！live之神！】
无数镜头里，宋枳坐在白色台阶上，神情郁郁，似讲故事般将暗恋娓娓道来：“……你明明是从未拥有过的梦境/我却像无数次失去过你。”
他站起来。
细细的雨从舞台上方落下，仿若旖旎而易碎的梦境般，四个人的声音交缠在一起，低低地像呓语：“就连愿望也不值一提/落在我身影。”
漫天的细雨中，宋枳又想起周行荡的日记。
2017/10/30
宋枳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可以出道。
这不明摆的事吗，值得浪费一个愿望？
2017/11/3
下雪了，决赛夜彩排，宋枳和陆域名双人舞。
拳头硬了。
2017/11/4
宋枳没出道，他哭得好厉害，想抱抱他。
加了宋枳的微信。
头像是只柯基，屁股很圆。
……
“羡慕与你同行的每个身影/我和你始终隔着安全距离！”最后八个字咬字很重，声声砸进听众的耳朵里，顺着耳廓直抵心尖最柔软的部分，刺得生疼后，又缓缓落下：“比起朋友这样的关系/宁愿从未认识过你……”
定格，镜头在台上扫过。
后台很安静。
每个人都还沉浸
在刚刚的情绪里，或多或少地想起关于喜欢的心酸事。好一会儿，才有人鼓掌，渐渐地，掌声从后台延伸到场馆里。
春蓝总裁摘掉墨镜，抹了抹眼睛。
周浅本来也在感伤，见状吓了一跳：“见鬼了，你哭什么？！”
春蓝总裁：“想起曾经暗恋你时的事。”
周浅：“……我怎么不知道你暗恋过我？你不要无中生有行不行！？”
春蓝总裁又把墨镜戴上，恢复冷酷。
周浅：“？”
“哇——！这个舞台太感人了！”满场静寂里，林池和裴鸣并肩走上台，林池说：“我在台下都差点听哭，气氛渲染地实在太好了。”
裴鸣深以为然：“很会唱，真的很会唱。”
暗恋组在两人旁边站好，一一自我介绍后，裴鸣问：“你们暗恋过人吗？”
四人齐刷刷地摇头。
台下喊道：“长那么帅不需要暗恋好吗！”
林池笑，换了个问题：“那你们恋爱过吗？”
台下顿时更燥了。
谁知道四人又齐刷刷摇头，江以甚至还拿起话筒解释：“没有。我们在训练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话题，挺巧的。”
吴显：“四个单身狗。”
裴鸣哈哈大笑：“那你们是怎么把这个情绪拿捏到位的？唱得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暗恋经验丰富是怎么回事？”
宋枳说：“喻季先说吧。”
喻季：“？”
其他两人：“哈哈哈哈多笋呐！”
林池和裴鸣一头雾水，喻季忍着笑，把刚刚在台下怎么酝酿情绪地重复了一遍。
后台。
谢蒙雨：“宋枳说他没有暗恋过人。”
云照：“胡扯。”
谢蒙雨：“这男人啊，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云照：“唉，暗恋苦啊。也不知道看上咱们荡哥什么了。”
谢蒙雨：“脸吧。听好几次宋枳夸荡哥好看了。”
云照：“肤浅！”
周行荡：“……”
想到宋枳要跟他告白了，还有点小
紧张。
vocal组五组表演完后，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林池和裴鸣作为主持人在台上陪粉丝闲聊，他们的粉丝大多都坐在内场投票区，乐得听他们说话，时间也过去的飞快。
rap组宋枳最期待的就是《爆炸甜》那组了，他给四人加油打气：“我太期待你们了！”
季原：“看我们的吧！”
云照：“爆炸！”
谢蒙雨：“甜！”
贺言迎：“……也别太期待。”
爆炸三人：“？”
爆炸甜是个很甜的rap，炸里有甜，舞台风格也往甜的方面布置，四个活力满满的少年笑着说唱，年下小男友感十足。
贺言迎毕竟全能，放开了后极其出彩。
宋枳用手卷成喇叭给他应援：“贺言迎！厉害！厉害！”
周行荡坐他旁边，瞥了他一眼。
宋枳：“wo~~~”
坐不住了。
周行荡忽然开口：“宋枳。”
“嗯？”宋枳往后靠了靠。
周行荡故作随意：“我刚刚在上面跳舞的时候，你给我应援了没？”
宋枳张了张口。
“说实话，都录下来了。”
宋枳：“没有。”
周行荡：“？”有这么喜欢人的吗？
宋枳笑：“我看呆了嘛。”
周行荡：“哦……”
唇角忍不住扬了扬。
这还差不多。
《爆炸甜》是rap组最后一组，表演完后全场表演结束，观众不参与最后的票数公开环节，正在有次序地退场。
而练习生们则在观众离席后，重新回到场馆里，按大组站在一起。
林池、裴鸣、沈淇、钱越全部来到台上。
林池说：“现在票数已经全部统计完毕，接下来先有请裴鸣裴老师向大家揭晓dance组票数。裴老师，请。”
dance组顿时一片骚动。
“好紧张好紧张。”
“不指望能拿第一，但愿别垫底。”
“求求了。”
“好，下面先揭晓《牛仔很忙》组票数，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