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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二货少年欢乐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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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遥想余同学当年,也不是一直在走高冷路线。最初文艺几年,初中活跃不少,高中长成只高岭生物,如今

    咳,跑题了跑题了。

    我呢,在欢乐喜剧人的阳关大道上策马奔腾,从不回头。

    对此余礼说:“难怪那时在你面前高冷不起来,这是个特大号影响因素。”

    02

    中学时期,分班和升学后的前三周是我最头痛的时候。

    我记名字快,认脸也快,就是脸和名字容易对错号,经常对着a喊b。

    余礼将之称为“人脸分离”。

    一般来说熟悉了就好,但凡事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同卵双胞胎。

    曾经楼下老师就生了一对,那俩娃从小到大我就没分清过,而余礼不一样。

    这家伙简直是行走的人脸识别仪,从来没分错过。还总喜欢拿这事和我打赌,诓走我不少课外书。

    我万般警惕,奈何防不胜防。

    初一我座位在靠门的位置,有次周日提前过去补作业,突然来了个女生。

    她对我说:“同学,能帮忙把这个放xxx桌子上吗?”

    我认得这是班上同学,答曰:“好。”

    我还在奇怪为啥她不自己进来放,又进来了个女生,匆匆地放下那袋子说:“同学,这个放xx桌子上哈!”

    有一说一,我当场傻愣住了。

    这次的女生姓氏比较特殊,让我清楚地记住了她的长相和名字。

    但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不会白日撞鬼了吧!!

    我拍醒旁边趴桌补眠的余礼,“你,到底是人是鬼?”

    余礼:“???”

    晚自习两位本尊来道谢时,他在笑!甚至时隔多年后说起这事情他还在笑!

    我微恼:“她们不在同一个班!我怎么知道她们是两对双胞胎啊!”

    他笑得更厉害了,“有三对。”

    那位被我遗漏的仁兄,是班上的劳动委员之一。两兄弟不在一个学校,那天开家长会,仁兄的兄长也来了。

    我当时忙昏头,还塞了半箱水给那位兄长分发,。

    我:“”造孽啊。

    这个不能怪我吧,那两间学校的校服,真就校标不一样。

    03

    班上有位比我还大大咧咧的妹子,姑且称之为小r。

    她籍贯东北的,我自认饭量不小,她却是真的饭量巨大。就学校食堂饭碗的大小,我能吃三碗,她三口一碗。

    小r对我格外关爱。

    经常跑着过来抱我或撞我一下。那身板冲击力挺大的,我一个常年负责篮下对抗的人都不太扛得住。

    余礼那时非但不拦着,还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现在知道我以前看见你跑过来是什么感觉了?”

    我说,“还好吧?下次你帮我挡挡,对比体验一下?”

    “”

    后来去德育基地军训,那天晚训完,正式结束所有的训练。

    过于兴奋,小r扑过来我还冲着迎上去。肩膀惯性地撞了一下,我的肩关节就那样错了位。

    一时之间我痛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狂飙。周遭好像有人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晰,看不清楚。

    缓过神来发现已经在基地出口,余礼扶着我。

    知晓要去医院,登时钻进牛角尖:去医院相当于情况严重,等于要上手术台做手术。那是我第一次受到磕碰破皮之外的伤。

    人总是对未知充满恐惧,越恐惧越抗拒,不去就不会有事。

    教官拿我没辙,班主任来了也没用,死活不肯上车。

    一直没说还的余礼突然说:“不怕,是脱臼。脱臼和骨折不同,不会拿你开刀。拖久了搞不好要截肢。”

    焦灼的气氛一瞬陷入沉寂。

    我被他唬到了,截、截肢?

    马上老老实实地去医院。

    其实他当时也没底,但快些去医院总没错。不知什么毛病,应对钻牛角尖的我,把事情往严重说通常更有效。

    我只能说,这方面他全是技巧,不需要半分感情。

    04

    那天夜晚堪称兵荒马乱。

    我刚从医院回来,余礼又送个摔倒磕破脑袋的室友出来。班主任刚为我没事而松口气,便再次奔向医院。

    出发前班主任神情严肃而凝重,她让余礼送我回去,曰:盯好点,慢慢走,她不想跑第三趟医院,心脏受不起。

    我吐槽:“关于我明明没有伤到脑袋,却被当成傻瓜这件事,我很不理解。”

    余礼没接话,走得比平时慢,“医生怎么说?”

    “哇,刚才真的比胳膊肘麻筋磕到椅子背还疼!医生说没有完全脱出来,没啥问题,就是固定几周比较好。哎,你说万一伤在右边,是不是就得向你请教左手写字的速成方法了啊?”

    “没有万一,看路。”

    “”

    一路无言,越走越觉得饿,上楼前抱着微弱的希望问他有没有吃的。

    基地的宿舍是那种大通铺,我带的零食全是嘎嘣脆的那种,没一样适合熄灯后吃的,失策。

    他居然真有。一盒方才事态紧急揣上就走的牛奶。

    我还嘲笑他:“早一盒晚一盒,能让你长得更高吗。”

    他一点不生气,“谁知道。”

    就是那年暑假,余同学开始窜个子。

    半年后初三考前体检,他很是故意地排在我后面。

    身高项目永远人最多,抽血人永远最少。别以为我没发现,这人就在那等着,我最后过去时才不紧不慢地排进来。

    05

    我们那个班,说成绩吧也不差,在全年级也能排上中上游水平。

    说闹腾吧,那是妥妥的全校第一,一大窝的纯种哈士奇。

    班上的窗帘、黑板擦、粉笔、扫把等等一学期下来换了不知多少,每年班干部重新竞选,劳动委员的职位永远没新人报名。

    小r同学含泪收拾了三年手尾。

    话说好像我有时会帮个忙什么的,呃,难道是因为这个她才对我格外关爱?虽说这份关爱过于沉重。

    哈士奇们最期待的节日不是国庆节,而是愚人节。那一天,无论同学还是老师都将受到无差别的恶作剧袭击。

    我从小在楼上楼下多位熊孩子的熏陶下,攻击和防御技能点满。

    相当自信的说,没什么人能坑到我,只有我作妖的份。那一天往往玩得非常尽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饶是余同学聪明又睿智,也中过招。

    是我先动的手,那次想整我前桌来着,不慎之下误伤无辜。就那事,放今天还换不来他一个眼神。

    怎奈那时这货不走高冷路线,不走柔情路线,不走逗比路线

    他喵的走的是复仇大道!

    从此一心一意地计划怎么报仇,关键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着实令人发指。

    于是乎,初二那年的四月一,某个记仇的家伙暗中传出一张纸条,统计班上被谁坑的最多。

    传到最后,我的名字不出意外地一马当先。

    那张纸条传到我手里的时候临近下课,字迹上满是杀气。

    那一年的那一天,我被一群人围追堵截,往教室外逃跑的那一刹那,某个姓余的同学施施然地关上了教室门。

    06

    记仇归记仇,大多数时候还是做人的。

    那时和余礼坐同桌,我上课总爱在桌肚下偷看课外书,或者在课本上写写画画,经常拜托他帮我盯着点。

    余礼没说同意不同意,但讲台上老师一往下走,他总会敲敲桌子提醒我。

    我被点到上去做题目或是回答问题什么的,他总是适时地把答案给我。

    久而久之,我胆子肥了起来。

    有次看到个超搞笑的段子,我不但笑疯了还试图跟他分享。

    说到一半,余礼突然踢了一下我椅子腿。然而我兴奋过头,没有觉察到,“真的好好笑啊”

    “”

    他单手撑着下巴,专心听课,彻底不管我了。

    新调换的座位靠窗,旁边的玻璃不轻不重地响了两三下。我一抬眼,看见窗外站着来课堂巡查几纪律的班主任!

    于是下了课理所当然地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一通教训后让我把余礼喊过去。

    班主任和他的谈话内容直到初中毕业我都不知道。这家伙那时嘴可严,不想说的一概撬不出来。

    写这段时我实在好奇,“当年班主任和你说了啥?”

    余礼说:“她问我要不要换座位,你太吵,怕影响我学习。”

    那我知道余礼的回答了。

    那时调换座位都是以同桌为单位,前后左右地捆绑挪移。

    ——之后的两年半,我和他一直是同桌。

    07

    文科我压他一头,理科他吊打我。

    数学有些跟不上,要么反应慢半拍,要么干脆搞不懂。老师上半节课能聊到天文地理,下半节课开战斗机高速起飞。

    总之我连滚带爬地追得很辛苦。

    那老师就是咱亲爱的班主任,我们爱称老班。

    有天晚自习我对着某道题抓心挠肝,老班来挨个地查看进度,虽然我很努力地装着奋笔疾书的样子,但还是被一眼识破。

    一番淳淳教导后,她点着我作业本上的‘解’字,很是疑惑,“这题不难啊,你以前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原本我愧疚到不行,闻言忍着当众笑出声的冲动,标准的双臂交叠,埋头开始无声狂笑。

    老班呆了呆,“她在做什么?”

    余礼习以为常,“老师,她在笑。”

    “笑?为什么要笑?”

    “她数学是她爸教的,她爸是体育老师。”

    叛逆期和我爸干架,最常见的原因是他教我做数学,他嫌我笨教不会,我嫌他说的东西我听不懂。

    老班笑了,“那确实是该多关照下。”

    我忽觉不妙,猛地抬头:“啊?”

    嗯,老班教学严格归严格,为人还是非常和蔼可亲的。倘若后来没有频频点我起来回答问题,我应该会更喜欢她。

    至于某人,我真是谢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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