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送礼
“大促刚刚结束，还没喘上两口气，就要交下个季度的方案，还只给半天时间准备，这是要收买人命啊。”
“我听说，庆功会那天，高层把老大叫过去，说不打算让她负责整个营销部。”
“啊？那不等于cmo的职位有名无实？怪不得急着要我们出下季度方案了。”
“完蛋，这不会是个什么预兆吧？难道说高层更属意b组那个新来的老大？那咱们在a组还有希望吗？”
黛蓝楼下的咖啡厅里一早就挤满了营销部a组的人。肖南把开会的消息一发到群里，不少人都借着到楼下买三明治的机会一起吐槽，越说越胆战心惊。
就在她们讨论得如火如荼，咖啡厅里只差人声鼎沸的时候，成天爱突然推门而入。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电脑按下静音键。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成天爱诧异地打招呼，然后走到柜台，“麻烦给我来一份培根三明治。”
“不好意思，培根三明治前面还有二十多单。”
“那，蔬菜三明治……”
“也有十多单……”
成天爱站在柜台，她难得一次在公司楼下买早餐，没想到原来这里生意这么好。她抬头看着墙上的菜单，寻思着点个别的啥，旁边一只手捏着份三明治过来，对店员道：“我刚刚点的鸡蛋三明治，你们给错成培根的了。”
店员愣了下，急忙去翻之前的订单。
“算了，我赶时间不要了。”许斐说完，把三明治放下，转身直接就出了门。
成天爱急忙抓起那份三明治：“我和他认识的，那这份给我吧。”
她转身跑出咖啡厅，追上许斐的脚步，两人在电梯门口相遇。成天爱举起那份三明治：“我把钱给你吧。”
许斐转头冷眼看着她：“成天爱，我不去找你就算你命大了，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昨晚经过与锦鲤的一番对话，成天爱才醒悟过来，自己当年传播许斐被绿的消息的确是有些不道德。早上醒来以后，她也琢磨了下怎么跟他开口道歉，只是有些拉不下脸。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踩在许斐的头上，突然跟他示弱，也太没面子了。
“怎么？没话说了？”
许斐继续逼问她，好在电梯门打开，正好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时间。成天爱跟着他走进电梯里，在几秒间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刚想跟他说句对不起，电梯门又被按开了。
几个a组的同事涌进来：“成总早，许总早。”
她只好把话含在嘴里。到了b组的楼层，许斐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迈出电梯，她的对不起彻底咽进了肚子里。
这是成天爱第一次觉得，道歉居然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一整个早晨，她拿着许斐的电话号码，几十次想加他微，输完号码又退了出来。
“老大，一个半小时以后就开会了，中午要帮你订餐吗？”肖南站在门口敲门，询问她。
成天爱如见救星，赶紧将他喊过来：“肖南，你有没有跟敌人赔礼道歉的经验？”
“敌人？”肖南摸着下巴思考了下，在现阶段能被老大称得上敌人的，除了b组那位，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了吧？卧槽，老大居然要跟许总赔礼道歉，她干了些啥？
“咳咳，我本人是没有，不过如果老大你需要意见，我倒也可以提供一些。”
“快说来听听。”
“先不论这个人是不是敌人，既然是赔礼道歉，当然要投其所好。我觉得呢，老大你可以先了解下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再对症下药。”
成天爱恍然大悟，太有道理了。不过她怎么会知道，许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呢？
她想到了成天笑，这妮子从小跟许斐的关系就不错，一口一个许斐哥的。她说不定会知道。
成天爱立刻给成天笑打了个电话，先是不搭边地聊了几句别的，然后话锋一转：“那个，你跟许斐还挺熟的吧？你知不知道他喜欢啥礼物？”
“你问这个干嘛？”成天笑在另一边露出见鬼似的表情，她居然能从姐姐的嘴里听到许斐的名字，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哦，是我们集团打算给许斐办个迎新会。你也知道的，我身为老大，总不能不表示吧？”
成天笑狡黠一笑：“你这么忙，哪里顾得上这些？要不，我去给你买吧？”
成天爱寻思着，这也好，省得自己动手了。
“那我明天让肖南休息半天，送你去逛街，顺便给你报销。”
“得嘞。”
挂断电话，成天爱仿佛解决一件心头大事，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隔天晚上，成天笑果然给她带回来了给许斐的礼物，一个长长的盒子，还用彩纸包装起来了。成天爱看了眼小票，只显示着货号，立刻问：“你买了什么？”
“办公用品啊，不过你放心，我挑了很贵的。”
“办公用品再贵能贵到哪里去？”
“那我送奢侈品也不合适吧？手表领带那是情人之间送的，你送也不合适啊。”
“说的也是。”
成天爱还是相信成天笑的眼光的，毕竟这丫头有丰富的给男生送礼的经验。她把礼物带到公司，趁着跟许斐碰见的时候，塞到他怀里：“送给你的。”
许斐浑身一僵，眼神狐疑：“为什么送我东西？”
“你看了就明白了。”成天爱说完，拔腿就跑。反正是个道歉礼物，许斐看到她送了他喜欢的东西，应该就能感受到她的诚意了吧？
结果没过十分钟，成天爱就接到许斐的电话：“到你们楼梯间来一下。”
成天爱惴惴不安地打开楼梯间的防火门，看见许斐抱着拆开的礼物盒站在半楼梯处等她。他不是迫不及待要跟她道谢吧？
“成天爱，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许斐挑眉问，从盒子里抽出了一个绿色键盘、一个绿色鼠标，一块绿色鼠标垫，还有一张绿色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当你累了倦了，看看这些，是不是精神多了？
……
成天笑！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喊出始作俑者的名字，成天爱才抬起头看许斐，讪讪一笑：“你听我解释，其实这个……”
“很好。”许斐打断了她，不合时宜的假笑昭示了他此刻心中的怒火，他点了点头，“我本来想就此算了，既然你要挑起战斗，那我也没有不奉陪的道理。”
“不是，这个礼物……”成天爱想上前去把礼物拿回来，并告诉他真相，然而他已经快一步将礼物收紧。
“我一定会好好保存这份礼物的，只要我看到这些，我就不会忘记你说过的话。就这样！”他转身快步走下楼梯，回到下一层。
成天爱呆滞了几分钟，才慢慢回过神来，完了，这下梁子是杵进许斐心里，拔不出来了。她本来想找成天笑好好算账，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她也没跟天笑交代过许斐被绿的事情，好像也不能怪天笑。她只能把这个黑锅背下来。
接下来几天，成天爱忙着工作，渐渐也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毕竟跟许斐斗了那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结仇，习惯成自然了。
直到这天，她经过楼道，无意听见几个a组的同事在暗地讨论调组的事情。
“申请表我已经填好了，你们啥时候交，我跟你们一起交。”
“成总能同意咱们调组吗？”
“就算成总不同意，许总也会帮咱们的。”
“对哦，我怎么把这茬子给忘记了？那咱们明天就交。”
岂有此理。这个死许斐，居然挖她a组的人？分明是公报私仇！成天爱没想到，他这么小肚鸡肠，就因为个小小的误会，居然堂而皇之地对她的人下手。更让她挫败的是，在她带领的a组里，居然出现了好几个叛徒。
她不由得联想到“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虽说许斐不可能知道关于锦鲤的事，但他此时展开复仇，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她正处在人缘最低谷的时期，要是一个弄不好，整个a组的骨干都会被许斐挖走，包括她最信任的肖南。
想到这，成天爱只觉得四面楚歌，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