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个人的终点站
“来让一让啦！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嘞！”
“我这有点白酒，咱俩来点花生呗？”
“飞机！要不起！”
“小宝？小宝！我让你别乱跑，给我回来！”
“诶呦，你踩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
拥挤的车厢内，四个人挤在最角落里，人一多，连空气都变得稀缺起来。
明明车窗都开着，山间的清爽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汗味烟味泡面味，混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咳咳咳！”
衬衫男叫苏音，他是个文艺男，平日里别说抽烟，就连烟味都很少闻。现在却有四五个男人，就靠在一号座旁边的卫生间旁，抽着烟聊着天。
苏音实在受不了，“抽烟去门那里抽，那里不是吸烟区吗？”
“诶！”
许央阻止的手停在半空，转而克制低吼：“你在干嘛？我刚说完不要惹事！”
他余光瞥到那几个大叔，伏在桌上：“完了完了……”
果然，抽烟的几个大叔走了过来，一共有四个人，等最后一个人走到最前面时，苏音才看到，这是一位光头、光膀子、金链子、纹龙身的一个男人。
男人嘴里叼着烟，凑到苏音面前，一脸不满。
“你说什么？”
苏音更呛了，但他更怕，立刻变怂，垂下眼，抱紧自己的帆布包，缩在车窗下，不说话了。
这几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们却没有走，眼神凶狠地盯着苏音。
“老子问你话呢！”
“没事大哥，他的意思是，你们在哪抽都行。”
西服男叫季瑜，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得体地微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根香烟，递给纹身大哥。
他不想惹事，按照位置来看，他离列车长室是最近的，如果引来列车长，恐怕第一个遭殃的不是苏音，而是他。
只希望这个退步不会让事情闹大。
可惜好像没能达到息事宁人的效果。
纹身大哥接过香烟，眯着眼，扯起一边嘴角，意味不明道：“在哪抽都行？”
“嗯，是是，你们就在那抽，没问——”
纹身大哥一屁股做到了季瑜的身上，旁若无人地吐了一口烟，故意对着顾果三人比划。
“你们也坐啊。”
“是，老大！”
这下连季瑜都忍不了了，纹身大哥身上的汗臭味特别浓，更别提他有意压在身上。热脸贴了冷屁股，季瑜脸一下子拉下，真是不识抬举的一帮人！
那三人同时看准了顾果，顾果一个姑娘家，长得也好看，三人计上心来，有意趁此机会占些便宜。
顾果一直冷眼看着这些混混，看着这几人的淫邪表情，就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她当然不可能随他们意，在第一个男人靠近她的时候，手疾速抓住混混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掰。咔擦一声，男人的手臂扭到不正常的角度，不自觉后退几步。
“哎呦！哎呦！老大救我！”
几个混混见顾果动手，凑上前，纹身大哥更是一拍桌子喊道：“臭娘们，给老子松开！”
恰巧季瑜也在发着力，他用力一推，注意力还在顾果身上的纹身大哥一个不稳，被季瑜推倒在地。
“大哥！”
纹身大哥撑起身体，一甩烟头：“给我上！”
混混们对着顾果和季瑜两人，顾果还好，她力大如牛，一只手就能挡住混混，但是季瑜一人对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混混，支撑不住，反倒是落下下风，一直被推搡着。
看着声音越来越大，许央和苏音缩在最角落里，他抓着头发发狂，低声对着顾果和季瑜道：“快停下！太吵了！”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已经有一些人围在外面看热闹，车里还有不少小孩子，嘈杂声中清晰听到这些小孩子拍手叫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也有抱着襁褓大的婴儿妈妈，抱着不断啼哭的孩子，在外面尖声喊着：“吵死了！我孩子都被吵醒了！”
“你的孩子也很吵！让他闭嘴！”
“你怎么不闭嘴？！”
“信不信我弄死他？”
“你敢？”
一时间，不单是玩家这边和混混在打架，整间车厢的人都吵了起来，互相谩骂厮打。
在有限的车厢里，声音快要爆炸时，顾果终于深吸一口气，随后发出河东狮吼：
“都给我闭嘴——！”
她的声音充满了穿透力，所有人难以忍受到捂住耳朵，愣在原地。
车厢恢复安静。
她站在座椅上，一手提起一个混混，将他举高，以便整间车厢能够看见。
顾果轻松一拧，混混的胳膊咔嚓一声，脱臼了。
“嗷！疼疼疼！”
“放他下来！”纹身大哥心急道。
顾果眼神轻轻在他身上一扫，纹身大哥的动作就停下。
只听顾果掷地有声道：“谁再吵，再惹事，我就先卸掉他的胳膊和腿，然后再从窗户扔出去。”
旅客看着她轻而易举的举着一百七八十斤的男人，感觉她说的话可能做出来。
“听到没？”顾果环顾一圈，目光扫在众人身上。
所有旅客害怕地点头。
顾果最后睨了一眼纹身大哥，纹身大哥吞咽一口，默默点头。
她将混混的手臂重新接回去，扔给纹身大哥。
“现在，所有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可以说话聊天，但是不要吵！”
发号命令完毕，整个车厢的人真的听顾果的话，乖乖坐好，就连允许的聊天都不聊了。
鸦雀无声。
季瑜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
这场闹剧前后持续不到五分钟，在刚刚结束时，车厢前门突然被人撞开。
英俊帅气的列车员手里拿着警棍，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眼里的兴奋毫不掩藏。
“惹事的在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被众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面子有点挂不住，一脸失落。
“什么嘛，方才明明听见很大声的。”
最后，他还是拿起警棍在列车长室敲了敲，不怀好意道：
“有事就找列车长啊，遇到困难要求助列车长！嘻嘻。”
列车员重新出了车厢，许央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出了一身的汗。
“千万不要再惹事了。”
许央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个玩家说了，他们当时四个人都是攻击技能，在列车长出来后，都没能打过列车长。”
苏音后怕地点了点头。
只有顾果表示了一些好奇：“既然没打过，那个玩家是怎么下车的呀？”
许央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支支吾吾半响。
“说是把一个队友扔给了列车长。”
……
不主动惹事就不会有事，何况整间车厢被顾果那么恐吓，现在还没几个人敢说话，就连那个纹身大哥都老实坐在座位上，连烟都不敢抽了。
许央放心许多：“我们就安安静静等到站吧，还有一个半小时。”
可是顾果还有很多疑问：“你之前提过一嘴，队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他说他记得明明大家的任务都完成了，最后是算上他，一共三个人，三个人一起到站下了车。”
许央也捉摸不透。
“可是，他下车后，一回头，发现只剩了他自己，一个人通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