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婚后六七
静静的妹妹叫文文, 刚满六个月。
不知道高峰起名的初衷是什么,但其效果却完全相反,静静不静,文文不文。
静静那大嗓门, 喊起来楼上楼下都能听到, 稍微一逗就咯咯的笑, 一到晚上就他们家最热闹。
文文这孩子从小就爱活动腿脚, 听张知瑾说小腿踢人可疼了, 偏她睡觉还不老实, 一晚上能颠倒个几圈, 常常是头挨着妈妈,脚伸到爸爸脸上脖子上。
高峰早上起来都觉得腮帮子疼,给她起外号踹脸小能手。
或许是把憋着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张知瑾脸上的郁色消退了些,晚上有时候会带着两个女儿来苏榆这坐一会儿。
她们一来, 韩尚就自动跑到书房看书,两边互不打扰,赵秀娟是哪有热闹往哪跑,三个女人一台戏, 张知瑾不怎么插话, 苏榆偶尔说个什么消息,光听赵秀娟在那说个没完。
当妈的去哪孩子就跟到哪, 苏榆家到处都是孩子们的笑闹声, 比以往多了份烟火气。
“今年的文艺晚会听说会有市里的领导过来, 咱们厂现在是标杆呢。”赵秀娟笑眯眯的,她是厂里的播音员,这种活动主持了好几年了, 穿着一身列宁装,再画个妆,台风稳的很。
几人都笑,厂子发展的好,她们作为工人的福利就好,今年中秋节发了好几种月饼,还有半斤猪肉,听说跟屠宰场谈好的,杀了十几头猪呢。
这几年不光机械厂发展的好,国家经济也是快速发展,电力,铁路,公路,矿产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张知瑾:“今年过年我想回一趟老家,就是孩子还小带着不方便,实在不行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去。”
“你得有好几年没回去了吧?”苏榆问。
“从跟高峰结婚就没回去过,静静都三岁多了。”张知瑾有些怅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那是该回去看看了,孩子能带就带着,你妈是不是还没见过孩子面?”赵秀娟问道,她的情况正好跟张知瑾相反,每周基本都会回一次娘家。
张知瑾点头,越想越不是滋味,只觉得自己当初太傻,毕业后就应该申请回老家工作。
自打知道媳妇过年想回老家,高峰就对这事上了心,不仅提前安排好了时间,年前还特地请了半个月的假,这样满打满算有二十多天的假期,去掉来回路上的时间,还能在家里待个十几天。
高峰这边请假没什么问题,苏榆的电饭煲还有一个技术关没有克服,几人也不打算死钻牛角尖,多查查资料请教请教别的工程师总会慢慢攻克,因此高峰离开半个月并没有什么妨碍。
倒是张知瑾,听说从汽车厂交换来的研究成果对他们目前的研究很有帮助,李总工干劲十足想趁年前把项目搞下来,张知瑾如果这个时候离开的话估计够呛。
“没事,回去吧,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李总工瞧着很好说话。
高峰前几天就跟他打了招呼,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李总工挠了挠近两年头发越来越少的头顶,只好答应下来。
带孩子坐火车可不是个好滋味,特别还是两个孩子,当初苏榆带妙秒回江南,几乎是不错眼的盯着,好在不算太远,她和韩尚轮换着来倒也不太吃力,现在是两个大人照看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刚满六个月的奶娃娃,这一路奔波的,大人和小孩都遭罪。
临出发的前一晚,张知瑾就有些犹豫:“要不你和静静和文文搬回去住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嘴角抿的紧紧的,一边收拾行李,一边不舍的瞧几眼孩子。
高峰把小女儿放在放在床上,让静静看着妹妹,过来揽着妻子的肩膀,嬉皮笑脸的问:“怎么着,这是要抛弃我们孤儿寡夫啊?”
张知瑾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被他这么一闹瞬间又憋了回去。
捶了他一下,张知瑾继续收拾衣物,“谁要抛弃你们了,非要带你们回去的话,回来你妈又要说了。”
“别搭理我妈,过了年我自己回去看看就行,你和孩子在家属院待着。”高峰夸张的揉了揉被她捶的地方,趁孩子没在跟前,搂着人亲了一口,张知瑾瞬间红了脸。
“去去去,别在这碍事,看看文文尿了没。”羞赧的把他推开。
高峰过去瞅瞅孩子没有尿,又回来腻在她身边,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揪揪她的辫子,一会儿趁她站起来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张知瑾烦不胜烦,赶了几次都赶不走。
“厚衣服不带吗,怎么都是单褂?”某人不光行为上进行干扰,嘴巴也不闲着。
张知瑾又去柜子里拿了几件毛衣叠好放进箱子,还要跟他解释:“南边这个时候不冷,穿件毛衣再套个褂子就行。”
其实这个时候很多以前的大学生都去过西南,战乱期间,国内几个大学迁校到昆明,导致那个时期的西南成为文化领域中心,后来战争胜利了才迁回来。
高峰是家里的小儿子,特别受他爸妈宠爱,小的时候怕先生打手心,闹着不去上学耽搁了几年时间,后来大了点才好些,不过已经比同龄人晚了,等他上大学的时候抗战已经取得胜利,其实他刚调来机械厂的时候才大学毕业没两年。
苏榆十几岁的时候跟着苏老爷子躲战乱也去过昆明,那里确实气候宜人,以至于战争胜利都没回来,直到新华国成立才回到江南。
“有机会再去西南看看,在大理买套靠洱海的房子,夏天和冬天过去住几个月。”苏榆跟韩尚商量着。
冬日的晚上最适合窝在家里涮火锅,给妙妙下了一小碗面条,胡乱扒拉了几口又去继续研究她的小提琴。
这小丫头很有韩尚那股子研究精神,一旦琢磨什么事情就非得弄明白,前几天小提琴老师教了一套指法,这几天也不出去玩了,一回家就抱着她的宝贝小提琴练习。
韩尚半开玩笑道:“那边有个橡胶制品研究所,要不我们调过去?”
苏榆还真有些心动,可惜她不是材料学的,不然等十年后完全可以想办法过去避避风头。
“妙妙,别弹了,过来再吃点面。”
“不要,我吃饱了。”妙妙头也不抬的说。
苏榆问她:“你吃什么吃饱了?”
“饼干。”
“她哪里来的饼干,不是放起来了吗?”苏榆转头问韩尚。
“军军给的。”
晚饭前,军军拿了一包饼干过来找妙妙玩,俩小孩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了啥,军军走的时候笑的很贼。
苏榆无奈扶额,小孩太难教了,她总能寻找到你条条框框的漏洞,并无时无刻不在你的底线上来回蹦跶。
张知瑾一家是过了腊八走的,年初六回来。
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有带回去的年货,有一家人的衣服,还有带着路上吃的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大箱子里,被高峰扛到了楼下。
马超群开着厂里那辆破车送他们去火车站,静静唧唧喳喳的跟小伙伴们告别,刚坐上车还没走呢,已经拉着她妈妈的手说:“妈,我想妙妙了。”
惹得几个大人一阵笑,妙妙酷酷的跟她摆摆手,直接转身回了楼上,又去摆弄她的小提琴了。
年二十二的时候,韩尚突然收到基地寄来的一封信,说是他的父母年底回京市开个会,顺便一家人一起过个年。
苏榆看过韩尚父亲的照片,是个儒雅的学着形象,戴着眼睛和杨舒站在一起很般配。
“你妈回来看到我们把她的花圃改成了菜园子会不会生气啊?”苏榆有些忐忑的问。
韩尚诧异她竟然在担心这个事,“不会,其实她平时也懒得打理,围墙边上不是还留的有排蔷薇,门口的海棠花也还在,没事的。”
说是这么说,苏榆还是趁周末回去了一趟,把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好在她平常并没有乱放东西的习惯,自己一家的私人物品全都在韩尚的房间收着,其他地方只占用了一间卧房给妙妙当了卧室,除了院子动了动,屋里并没有太多变化。
还不知道他们哪天到,今年过年肯定要回市里过,苏榆抽时间跟小林学了几样京市的小吃,等年三十带着回市里。
五年一个经济计划,今年年底京市一直在开会,张厂长和高厂长几乎天天出去,市里热闹的很,终于有了点过年的气氛。
韩伯言和杨舒是年二十六到的家,他们是坐飞机回来的,这个年代能有这个待遇的少之又少,落地后立刻有专车过来接人。
一路上看着京市的变化,韩伯言感慨万千,离京五年,儿子已经成家立业,至今还未见过孙辈的面。
车子一路开到某处秘密研究院,没顾得上歇息片刻,几位泰斗级的人物聚在一起,研讨会开始。
结束时已经是深夜,没有留宿那边,韩伯言坚持回家住,夫妻俩又被送回了洋房那边。
京市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大雪皑皑,今年也不例外,车子开到巷子口进不来,夫妻俩拖着行李箱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了家。
“是不是走错了?”进门看着光秃秃的院子,杨舒诧异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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