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少年骑鲸踏浪来
众人从窗口看着今科状元从高高顶楼坠下，发出阵阵惊呼。
有人伸手想试图抓住，可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未来得及等人们伸出手，人就坠落几丈开外。
楼下又是一波浪潮来袭，须臾之间，刺客与沈慕卿的身影就已接近江面。
躲在潮汐远处的数艘渔舟这时跟着浪潮快速的来到观潮楼下方。
刺客将沈慕卿用力一抛，一个翻腾，闪身踏在渔舟之上。
沈慕卿则被丢进滔滔浪潮之中。
冷水一下将沈慕卿浸出一个激灵。坠落的晕眩感也瞬间消失。赶紧在水中一个鲫鱼跃身，阻止身体继续下沉，快速向水面游去。
刚探出水面，一个浪潮迎面拍来，呛的他喝了好一口饱水。只好用脚在水下腾挪踩踏，将身体背对着浪潮方向。
伸手抹去脸上积水，方才看清江面。
这下已经肯定那些渔舟都是刺客伪装，他们与埋伏在楼顶的杀手实为同伙。
沈慕卿原以为那些渔舟上的刺客只是为了接应楼顶刺客而来。
却没想到他们竟有更加疯狂的举动。
每一艘渔舟之上站着几个刺客，手上拿着锚钩，锚钩一端连着长长的绳索。他们不约而同奋力将锚钩掷出。
锚钩划着破空之声飞向观潮楼，死死锚在楼身之上。
而渔舟随着潮汐后退，连着两端的绳索也开始慢慢绷紧。
沈慕卿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刺客是想借助潮汐后退之力将观潮楼连根拔起？
如此一来，楼上众人岂不危矣。
真是好算计。
负责守卫的禁军这时也已登楼，抽出长刀往绳索挥砍。而刺客这边也早有准备，撩开衣襟，掏出随身携带的劲弩，将禁卫悉数射杀。
潮汐去势迅猛，眼看观潮楼在那股恐怖力道的拉扯下已然有些晃动。沈慕卿心急如焚，奈何后退的浪潮卷着他越去越远。
奋力在水中游动的沈慕卿也有些力有不逮。一道巨浪的拍击下，眼前一黑，朝水中沉去。
呛进肺部的水让他胸口火辣辣的疼。他仍旧拼尽最后的力气想往水面游。可水下暗流涌动，拉扯着他往更深的的地方沉去。
就在憋着的一口气快要用尽的时候，沈慕卿忽然感觉身下有个滑溜溜东西顶着他往上浮。
黑沉沉的河水下他也看不清是什么，此刻他也无心猜想，借着那个东西的力道拼命向上游去。
而身下那个东西似乎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态。一鼓作气将沈慕卿送出水面。
憋到快要窒息的沈慕卿大口吸着新鲜空气。缓过劲儿来的他方才借着月光往四周看去。
只见在他身前不远处，一条巨大的鲸鱼拍着浪花围着他转圈。还不时伸出脑袋呆萌的看一看沈慕卿，发出嘤嘤之声。像是在向沈慕卿邀功一样。
沈慕卿先是被眼前这个大家伙吓了一跳。不过看着它围着自己玩耍的呆萌样子，又感觉它对自己没有敌意。
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看着它就道:“感谢你救了我。”
而大鲸听着沈慕卿的话，呷着一口水朝沈慕卿喷了过来，然后没入水中又开始围着沈慕卿转圈。
沈慕卿大概理解了这个家伙的意思，这是想邀请他一起玩耍。
眼下的功夫哪有那个心情。
再次环顾江面，那些刺客的渔舟已经在上一波的潮汐中卸了力道。此刻正迎着一波潮汐卷土而上。
依刚才的情形看，观潮楼不消被这力道拉扯几次，便真有倾覆的危险。
可身在水中的沈慕卿却又有心无力。只能暗暗祈祷楼上的众人快速下楼，离开危险之地。
就在这时，沈慕卿灵光一现。看向围着自己玩耍的大家伙有了一个大胆想法。
他快速向它游去，到了大家伙身边，伸手摸了摸它巨大的脑袋，然后指着远处的渔舟，道:“好兄弟，好人做到底，再帮个忙，干翻他们。”
说完也不管它同不同意，翻身骑在大鲸背后。
身下的鲸鱼呆愣了一下，发出一声清啼。猛然加速朝着渔舟方向冲去。
好家伙，真他娘的快！
沈慕卿一个不稳，险些从它后背跌了下来，紧紧抓住鲸鱼背鳍，也不管自己骑的是啥，嘴里不停喊着:“驾驾驾……”
就这样，那一晚盛京无数人看到一个少年在月光骑着鲸，乘风破浪的前行，威风凛凛。
顷刻间大鲸驮着沈慕卿来到渔舟近前，舟上的刺客看到这样一个大家伙突然出现在面前，显然也没反应过来，互相对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待看清大鲸背后的沈慕卿，才慌乱的拿起劲弩对准。
沈慕卿拍拍大鲸的后背:“只能看你的的了。”
大鲸带着沈慕卿猛然沉入水底，在水中迂回调整身体，移动到一艘渔舟下方，用头部对准渔舟，极速向上冲去。
水面冲起巨大的水柱，渔舟在空中翻滚几圈，四分五裂，几声惨叫之后，舟上刺客落入水中没了动静。
余下几艘渔舟上的刺客快速扣动劲弩，箭矢破空而来，而大鲸驮着沈慕卿早已隐没水中，再次来到另一艘渔舟下方。
如法炮制，又一艘渔舟沉没浪涛之中。
而那些刺客已吓破了胆，快速将所有渔舟聚拢，好彼此照应。
水中的沈慕卿看不到水面的变化，而大鲸却能一清二楚。游到渔舟下方不断翻滚，激起数米高的巨浪，巨浪与潮汐互相挤压碰撞，很快将聚拢的渔舟分割开来。
瞅准时机，大鲸一跃而出，巨大的尾巴向一艘渔舟拍去。随着水花消散，渔舟也消失在水面之上。
岸上围观的人此时也开始为水中的人助威呐喊，一时之间声势如雷。
剩下的刺客早已无心恋战，拔刀割断锚在楼上的绳索，开始顺着退潮的势头准备逃窜。
而大鲸却越战越勇，在水中是它的天下，想逃哪有那么容易。一个摆尾转身便迎着水浪追去。
沈慕卿眼看楼上危机已解，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大鲸驮着他在水里一番折腾下来，他早就精疲力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趴在大鲸背后大口喘着粗气。
刺客发现身后的怪物紧追不舍，慌忙将渔舟在水中拉开距离，分散逃离。沈慕卿看着自己离岸边距离越来越远，唯恐发生什么变数，赶紧拍拍大鲸的脑袋，示意它不要追赶。
大鲸放缓速度停下，极不情愿的用尾巴拍了拍水花，调头驮着沈慕卿往岸边游去。
把沈慕卿送到岸边，大鲸停在不远处绕圈游动。
沈慕卿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谢意，只好看着它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有缘还会再见的。”
大鲸又朝他吐了一个水花，翻滚几下，消失在水中不见踪迹。
沈慕卿看着头顶的月亮，仰头倒在岸边动也不想动弹一下。
而此刻都督府的一处屋顶之上，一身破旧衣衫的的老头看着观潮楼的方向，咧嘴笑道:“有点意思！”
低头看了看方才要伸出的双手，摇头笑着缩回宽大袖袍中。
随后飘然落在院中，从怀中掏出白玉龟卜继续把玩。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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