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争做人间第一流
晚饭过后,沈慕卿来到父亲书房。
虽说沈寻军伍出身。但早年做东宫家臣之时,也是伴读之一。文采虽不及当世大家,文风却也别具一格,颇受圣上喜爱。
萤窗满月。
沈寻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
“父亲!我想入朝为官。”
沈寻的手顿了一下。
笔毫吸墨饱胀,再不好下笔。
只好停了下来。
指了指椅子,示意沈慕卿坐下。
沈慕卿找到苏老头时。沈寻就猜到了这一刻。
只是他至今不明白儿子醒来之后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
沈慕卿无法解释自己死而复生的事,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太过荒谬。
重生的这一世,时间安排在了永安十七年。也就说上一世发生的事还有十年就会再次重演。○
十年。够吗?
沈慕卿目光坚定的望向沈寻。
“怀济世理想而登庙堂者,结局无外乎有三。”
“或遁世归隐孤芳自赏。”
“或宁折不弯以身殉道。”
“或就此折腰与时沉浮。”
“偶有惊才绝艳者以苍生量太平,业成后世。”
“不过历来朝堂之上,纷争不休。你若参与进来,恐怕也难善其身。”
久坐疲惫,沈寻借着舒展筋骨,打量着眼前的儿子。
沈慕卿平静的回道:“不问前程。”
沈寻不再劝说。缓缓道:“陛下自承大统以来,惩奸去蠹,拔犀擢象,广开言路,减征赋税,休养生息,也算难得的明君。”
沈寻说的这些,沈慕卿自然知晓。只是按时间推算,陛下再有三年就驾崩。新帝就会继位,上一世的悲剧就是从此转折。
他必须要赶在这之前在朝中站稳脚跟。
“你先前恶名在外,在朝中任一闲职尚可,若是六部以内,恐难堵住悠悠众口。”
沈慕卿终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父亲说的是事实。先不说自己这些年在京城名声狼藉。单是沈寻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一职,就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弹劾。
虽说沈寻谨小慎微,与陛下这些年君臣相宜,但难保陛下心中没有猜忌。只要一不小心,恐怕沈家就会在诡谲多变的权利争夺中跌落尘埃。
“陛下中秋甲子寿辰,请父亲上表陛下开恩科,普天同庆。”
沈寻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儿子想通过这种方式入朝为官。
上表开恩科是为国广纳贤才的事。这事不难,难的是儿子那点才学如何去金榜题名。
沈慕卿似乎早猜到沈寻所想。
“有苏先生。”
沈寻默然。
“去给你母亲上柱香吧。”
摆手示意沈慕卿出去。
翌日一早。
沈慕卿推开房门的一刻,就看到丫鬟们围在院子里。他凑过去一看,原是都在围观苏老头制伞。
“先生好手艺。”
“我做的伞夏可遮阳,冬可挡雪。蚊虫不蛀,水火不侵。当年盛京多少小娘子哭着喊着都要求我做一柄。”
沈慕卿也不置会他自吹自擂。
扯着他就去了苏老头住处。
符合苏老头的气质。推开柴门,破旧的篱笆小院,一张缺腿老旧的木桌,几本破书,旁边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碗。
沈慕卿拾起那本破旧的《春秋》随意翻了翻。
“陛下过几日会开恩科。”
苏老头闻言,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我知先生一身相术冠甲天下。想必从我身上已看出一些端倪。”
“论才学,先生曾经风流无二。”
“此次恩科,恳请先生为我押题!”
苏老头环顾四周破败的屋子:“怀抱空空,潦倒书生。”
“青山意气峥嵘。似为我,归来妩媚生。窃玉楼上可还留着先生的词呢。”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苏老头甩了甩衣袖,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沈慕卿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
苏老头斜眼瞄去,竟是一玉制的龟卜。通体透彻温润,俨然价值不菲。
“此物赠与先生。”
苏老头接过,爱不释手。
“先生可用此物测一测国运,再考虑帮不帮我。”
苏老头嘴角一抽。
这小子不安好心呐。
测国运,要老命呐。
都督府的下人们只知道自家少爷自从去了一趟苏先生住处,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里。
就连每日三餐与茶水也只让下人们送到门口。
下人们心疼自家少爷,只好去找大都督决策。
沈寻也只是下令不得打扰。
屋子里的沈慕卿眉头紧蹙,轻揉着额头冥想。
偶有灯花噼啪炸响。
面前平铺的纸上映着醒目的“新政”二字。
这便是此次恩科苏老头为他押的题。
沈寻踱步来到庭院,与苏老头并排而立。
“先生来府上可还习惯?”
苏老头淡然一笑。
“十载光阴,风雨难惊。”
闻言沈寻便不再客套。
“北幽近年各部落集结,已成气候。我派往边关打探消息的斥候,无一生还。”
沈寻顿了顿,略做沉思。
“从尸体伤口来看,北幽出动了修行之人。”
战场交锋本就是你来我往,生死也是常有的事。
苏老头对这并不稀奇,挑眉道:“两国军事本就是国力相争,江湖人士的参与,改变不了结局。”
“若是普通修行者参与,也不足惧,我军中亦有剑修。据后补的斥候调查,杀我军斥候者,恐是剑仙修为。”
苏老头神色一凝,很快一闪而逝,继而展眉一笑。
“我朝修行门宗众多,这事你何必对我一个书生说。我又不能帮你去一剑斩了他们。”
沈寻转头正视着面前这个老头。
“斧玉山早年有个门主惊才绝艳,以文证道而登仙境。而后出世游历,行踪不明。”
沈寻看着苏老头,目光灼灼。
苏老头讪讪一笑。
“都督何以听信一些江湖轶事。”
沈寻想努力从这位邋遢落魄的老头脸上看出些什么,可终究摇了摇头。
眼见问不出些什么,二人一起看向沈慕卿的房间。
“世道难为,也就只有少年人怀抱赤子之心。”
苏老头感慨完正要转身离开,复又转身。
“大都督龙精虎猛正值当年。以你家儿子先前的品行,你就没想过再生一个?”
沈寻摆手正待否定。
却见苏老头一脸猥琐的盯着回廊里的丫鬟:“你瞅瞅这腰身,这屁股。啧啧,生儿子的好料啊。”
丫鬟闻言,红着脸低头不语。
沈寻黑着脸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
待苏老头身影消失在面前,才长呼一口气骂道:“这个贱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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