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interlude
（已与伊斯1219成功建立连接）
（数据传输中…）
（已开始临时数据记录）
t：收到信号了吗？
r：已收到。
t：呃, 你是1219？
r：是, 你是邵杨。
t：…
r：有什么问题么？
t：不…就是…和自己聊天有点怪, 通讯机会投影出我原来的样子, 就像照镜子一样…不, 这并不重要，你怎么样？对身体还满意吗？
r：你的身体很健康，我很满意。
t：总觉得这样的对话怪怪的…
r：邵杨, 你有心脏病史吗？
t：心脏病？没有过, 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r：你是否意识到你的心脏里有
（error！）
（重新连接中…）
r：对邵杨自身透露也会触发禁制, 既然如此…啧，就连思考这事也会受到精神冲击…
（重新连接成功）
t：刚刚通讯突然断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欸, 你好像有些头疼, 怎么了？
r：没事，不用担心。
r：一年半前, 你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t：一年半前？那时候我高二，正要升高三…哦，我明白了, 你是想问特殊入学的事情吗？
r：是。
t：那个假期我偶然与来炎国考察的戴尔教授相结识，之后在他的引荐下开始了解密大…
r：这是对外的说辞么？
t：这是发生过的事实,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r：好奇。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故乡是炎国苍山？
t：是啊，我爸妈都是那的，之后才来的江海, 说到这个，呃，我爸妈有和你联系吗？
r：有，爸妈…抱歉，你爸你妈…不礼貌…贵爸贵妈…也不对…
t：咱爸咱妈？也不对…？
r：叔叔阿姨昨天和我联系过。
t：他们…没发现不对吧？
r：没有，我按你留下的提示，和他们进行了对话。
t：你怎么说的？
r：嗯，知道，不用担心，不缺钱，有对象了。
t：哦，那就好…你给我等会！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r：我认为，叔叔阿姨开始关心你的情感生活，因为你没有留下指示，所以我按网络搜索的结果给出了最佳回答。
t：完了…这下回去后肯定会被问了…
r：我犯错了吗？
t：不不，是我的疏忽，他们还会打电话的，你顺着说就行。
r：是。
t：…呃，那课程和生活方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r：没有，课程非常简单易懂，日常生活我已按你的日程表进行，没有疏漏。
t：呃，不，那只是参考，你可以不用按照那个表来的。
r：好。
t：…好吧，唔，我不知道，1219，那就祝你…生活愉快，还有，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下查理和格蕾？
r：他们一直在旁边。
t：什么？你是说我们的谈话全被听见了？
r：是。
t：…
…
t：你们尽管吐槽吧。
r：你们听起来就像是小时候走丢，长大后相认的兄弟。
t：格蕾，你什么时候成吐槽役了？
t：忘了确认了，你们那边是几号？
r：3月13，你离开了三天。
t：1219，我得和他交代个事…
r：他离开了，我去叫他…
r：不用，查理，1219听不到我们的话，你可以问了，邵杨。
t：那就好…你们情况都怎么样？学校有什么异常吗？
r：暂时没有，我们已经对魔女之屋展开了调查。
t：请务必小心，抱歉，让你们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r：不，邵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r：没错，既然校内有教团的内奸，那么揪出他们是每个密大人应尽的职责。
r：查理，我不认为这是学生的职责，但的确是我们调查员的责任。
t：咳咳，总之，注意安全。
t：另外和你们说件事儿…
…
r：也就是说，你听到了六月份的新闻？
r：邵杨，你出事了！？
t：我希望我没出事…不过，格蕾，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时间通讯机故障了吗？
r：也许是频次调错了，或者，有人在蓄意干扰…邵杨，除了新闻，你有没有接到什么信息？
t：…没有。
r：那么应该不是有人入侵纳克特的联络，是你操作不当吧，之后1096帮你调了之后，我们不是成功联络上了吗。
t：哈哈，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吧，那么，关于这个新闻，它是一定会发生的吧…五朔节在白石头那里会发生冲突，而我会失踪一个月，并被认为…和教团有关…这也和约书亚以及简森的说法相应证。
r：我不这么认为，邵杨，你应该知道，越是大方向的预言，其真相和预言就越有距离。
t：可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面对这命运的重力，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未来尚未确定的部分进行弥补。
r：至少按六月份的报道，除了你的失踪，无人伤亡，这大概不是个坏消息。
t：唔…你们说六月份的时候，我的交换会结束吗？
r：我认为不会，一般伊斯会停留五年，这次虽然特殊，但按计划应该是整个学期。
t：也就是说…问题出在他身上…1219。
r：你还在怀疑我们伊斯？
t：呃…不，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什么因果能跨越一亿年，那就是伊斯的盗号…抱歉…交换，也许1219会被教团骗走之类的？
r：目前来看，他一直待在校园里，没有出去的意向，我们也会看好他的。
t：那就是被强行带走。
r：只要他呆在校内，理应不会受到教团的困扰，没有比密大防护做的更好的地方了。
t：啧，那么还是被骗走了吧…格蕾，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觉得伊斯的思维方式都比较率直啦…
r：我觉得1219不会那么容易被骗。
t：这怎么说，查理？
r：他…我也不好形容，他和你很像…
t：啥？我和他，和伊斯？
r：是的，他走路和转笔的姿势，和你一模一样。
r：查理，这大概是邵杨身体留下的□□记忆。
r：不仅如此，还有他平时流露的神态，邵杨，你认真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
t：喂我哪有那么冷啊！
r：我同意，邵杨，你只是平时没注意罢了。
t：…
r：还有一些地方，比如他说话和行事的方式，就像是不苟言笑的邵杨。
t：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r：我只是觉得…他的思维方式…并不那么简单…也许是我多虑了…
…
t：啧，最大的问题在于，自五朔节起，“我”在大众认知中会失踪一个月…
t：如果我的身体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怎么样？
r：你会成为永久流亡者，在伊斯的身体里度过余生。
t：永久流亡者？
r：某些心怀不轨的伊斯为了延续生命或是别的目的，会强行占据他者的身体，并拒绝反转。那些被交换的精神被称作永久流亡者，能够享有与伊斯公民基本相同的权限。
t：听起来还不错。
r：邵杨…
t：哈哈，我开玩笑的，我还是比较习惯人类的生活，这里吃东西都没味道…
…
t：就聊到这里吧，1096给我的时间到了。
r：好。
r：邵杨，你不会出事的，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t：哈哈，我知道，我相信你们，但你们也要多保重啊，调查什么的，量力而为就可以。
r：我想过去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最为冲动，但他现在稳重了不少。
r：知道了，邵杨，你也保重。
…
r：你们的对话结束了。
t：嗯，你也早点休息。
r：你很在意你的朋友？
t：这叫什么话，当然了。
r：我明白了。
t：…你明白什么了？
r：我也会的，多保重，邵杨。
t：多保重。
———
1096建议我定期写日记，这日记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并会定期销毁，这样有利于自我人格的保留。在日记开头还需要自我介绍一番，那么——
我的名字叫邵杨，十九岁。家住炎国江海市，在阿卡姆读大学。我现在在纳克特做交换生，每天都要学习到深夜才能回房间睡觉。在纳克特我每天十一点闭眼，每天闭眼八小时。闭眼前，我一定会吃一份合成食物，然后做二十分钟的触手活动，把触手都缩回身体后，马上闭眼，一直到天亮。1096都说我很健康。
虽然我想要平静的生活，但我恐怕做不到，那么，过轰轰烈烈的生活也不错。我一直都喜欢追求胜利，但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我是赢不了的…
啊，不丧了，把最近做的事情规整一下吧。
那个神秘的声音，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我说不出保密的原因，只是直觉。
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阿卡姆方面，因为两边时间的流速并不相同——我需要在纳克特停留更长时间，所以和同伴的时间通讯也有所间隔，虽然我很想直接联系六月份的他们，但1096并不允许，它说要保持两边的同步，否则会失衡…好吧，说了一大堆我听不大懂的东西，但我不想让它为难。
至于《旧神之钥》，在纳克特并没有找到这本被誉为最强的魔道书，不过的确有个地方可以找到这本书——昴宿星团的塞拉伊诺星，诸神的大图书馆。那里现在是哈斯塔的属地，而伊斯对魔法也不感兴趣。不过，有些小道消息表明，那些被称为“旧神之钥”的，记载奇异伟力的石板，最为关键的部分已经被某位外神窃走，相传那位外神如今正在地球上…
这些都是小道消息啦，但如果在地球上，那么还有找到的希望。
除了这书，在纳克特我还找到了不少我想要的资料，特别是关于精神，灵魂…或者类似的东西，伊斯文明在这方面有相当深入的研究。如果我能弄明白，那么让——也许可以在修复他的精神后转移到新的身体上？唔，这个还要慢慢研究…
我现在看的这份资料的作者名被特意抹去了，经过翻译后——大概是伊斯的翻译机过于智能，翻译后的文字简单易懂，它提出了很多我没想过的观点，只是1096告诉我这份资料的大部分观点未经证实。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纳克特呆了三个月，每一天充实地都在阅读及写作中度过。之前对于思维伊斯化的担忧，如今也渐渐消散，伊斯身体带来的影响有限，我的人格尚未发生显著变化，只是有几个深夜，我一个人呆在石头房间里，会突然感到一阵空虚，仿佛是心里缺少了什么，大概是想家了…
因为这三个月的贡献，我的权限进一步提高，也开始知道了一些隐秘。比如那些黑色的无窗高塔以及金属活板门遮蔽的地下通道，与一种名叫飞水螅的诡异生物有关，那种生物以伊斯此时附身的生物为食。我想那边的1219也应该在生物课上学到了吧，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另外，关于那个被关禁闭的伊斯，我也有了一些了解。1096提起他的语气有些复杂——
“一个天才，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它是这么评价的。
编号1925，为了知识伤害同族，为了研究占据异族，总之，为了它的目的，它并不在意手段，甚至连伊斯律都嗤之以鼻。如果不是它做出的贡献——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和知识，它大概会被直接判死刑。不过，它现在所受的刑罚，剥夺感官的禁闭，对于心思敏捷，渴求知识的伊斯而言，也是不折不扣的折磨。
啧啧，没想到伊斯里也有这类人啊，我本来以为伊斯都是理性派呢，说来也奇怪，1925关禁闭的地方，似乎对我有种异样的吸引力。我把这事和1096说了之后，它忧心忡忡地和我说了一堆…大概是意识波共振之类的道理，总之，它劝我不要再接近那里了，嗯，我也不想惹麻烦，所以自问过之后，我就没再接近那里。
我得到的权限还不止这些，1096今儿跟我说，它明天会带着我和顾大侠出外探索，这真是个好消息…因为关于高中应试的知识我已经无从落笔了，我觉得如果把“三长一短选一短”“参差不齐就选c”这样的知识留在纳克特…被后人看到总是不好的。
说起顾大侠，我还真有些担心他，前两天他还和我聊天，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他看见过仙人落下天雷，击败一个章鱼怪的故事，还非说那怪物就是克苏鲁，不过根据他所描述的体型，那应该是星之眷族才对。
扯远了，自从那天纳克特的例行维护后，顾大侠就有点怪怪的。那天纳克特关掉了部分五芒星阵以进行检修——这意味着削弱了对廷达罗斯的部分防御。伊斯的意识自带对猎犬隐形的特质，而我们这些交换过来的可没这种保护。1096吩咐我们都呆在房间里，如果出来有可能被猎犬遇见。
我可不想再遇见猎犬了，老实说，现在看见丹学长我还会下意识地有所防范，猎犬形态下，他那种狂暴与冷静同存的力量让我无法忘怀。
那天我一直呆在房间里，但是我似乎听到了伊斯移动的声音，而从螯钳的碰撞声中我反应过来…那是顾大侠！
我立刻通知了1096，事后我才知道，维护时猎犬真的进入了纳克特，好巧不巧的，不知道为什么，顾大侠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了！
事后，顾大侠的身体没有什么损害，只是精神有些恍惚…不，我觉得不止如此，我觉得顾大侠也许是因为受了刺激，他的性格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化…但1096认为他没有问题。
明天就要和1096还有顾大侠出外探索了，我需要小心一点…啧，我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这可是伊斯文明掌控下的纳克特…只是…
啧，小心总是没错的。
今天的日记就到这里吧。
晚安。
———
《试论伊斯视角下的精神观念》
摘要：
精神，灵魂，意识，对于这一存在，各种族有不同认识，米—戈将精神与大脑紧密相连，昆扬人认为精神可以脱离身体，耶库伯人将精神交换作为侵略手段。伊斯，作为同样对于精神有深度开发的文明，对于精神也有自己的独特的认识。本文在充分的实验研究和资料总结后，对伊斯视角下的精神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定义，并提出了一种更为高效的精神交换法。
关键词：精神交换，伊斯文明，思维模式
…
为了便于理解，笔者将“精神”视作一种思维及行为模式，或是一种映射，比如y=x+1，这种精神模式会对外界输入的信息（设为1）做出反应，从而输出行为（2）。自然，经过伊斯文明的解析，智能生物的精神要更加复杂，但基于宇宙的数量级，笔者认为，完全相同的精神是存在的。
…
对于熟悉精神交换的伊斯人来说，我们在交换时会寻找那些精神波长相近，能够引起共鸣的个体——这更方便交换后对身体进行掌控。在此笔者认为，精神交换最好的载体，便是那些波长完全相同的精神，这有利于实现完美的交换。
…
如前文所述，因为宇宙的数量级，相同的精神是完全存在的，只是因为输入（比如种族，身体构造，成长环境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输出（表面上的性格，语言等），因而难以进行辨别，最终体现的波长也有所不同。这为完美的交换带来了不便，因此，笔者提出并部分实践了一种方案。
…
首先介绍精神交换的原理及知识，伊斯可不借助机器，直接交换，但这样十分危险且不稳定，更多时候，伊斯会借助机器。
…
这种伊斯常用的征服方法在面对飞水螅时碰壁，我们无法对它们的精神结构进行解析，这导致了战斗的困难。一些伊斯曾尝试交换，结果它们的理性遭到了比法术更严重的损害。一些研究者认为，这些伊斯的交换其实是部分成功了，飞水螅本身具有精神形态，导致交换只是单方面成功，那些伊斯的大部分精神实质上已经转移到飞水螅的身体中。这一观点并未得到主流认同，但笔者认为，这一现象反应了精神交换的局限性和急需改善的部分。
…
如前文所述，精神与身体是相互影响的。大部分交换者在初期会明显感到性格的变化，这是身体对精神的影响，但这些变化是有限的。往日的研究认为，最大的原因是交换者无法掌握伊斯的所有感官，特别是将精神投射出去的感官，这也是传统的区别伊斯与永久流亡者的方法，但笔者认为这一说法并不完善。
…
伊斯的身体经过多次变化，笔者认为，精神交换的方法寓于伊斯的思维模式而非身体器官中，若非如此，伊斯的文明是怎么在离开锥形身体后依旧延续的？未来伊斯的昆虫与植物形态，并没有与笔者此时代相似的，有利于精神操作的身体结构，但它们仍属伊斯。
…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精神中存在着难以改变的部分，也就是一个灵魂的核心，基于此特点，我们可以现对核心波动进行筛选，从而快速缩小搜寻范围，为完美交换做准备。
…
笔者相信，这一理论具有广泛的应用场景，伊斯未来可以通过这种精神匹配，改造的方法实现对更多种族的利用，从而更高效率地获取知识，这无疑有利于伊斯文明的进一步发展。
作者编号：（已划去）9（已划去）
———
我是伊斯…
伊斯1925…
我是伊斯1925…
我必须重复，必须重复…
才能保持自我的意识…
我触犯了伊斯律…
我不后悔，这都是为了知识，知识…我们…伊斯无需束手束脚…我们明明可以不通过交换…占据…读取他们的记忆…模仿他们生活…我已经很擅长了…但是管理者…哈哈，伊斯律…伊斯律…
为了得到知识，伊斯律又如何！
我…我是伊斯的罪人。
但我没有，也永远不会背叛伊斯…
我认罪，这是我应得的…
只是，有一个承诺我还没有完成…
我必须再去一次地球，很远很远之后的地球，有了人类的地球，我答应过的…
我必须逃出去，完成承诺后，我会回来，继续偿还我的罪过…
不，那时候就是死罪了吧…
算了，无所谓。
我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
熟悉的波动…这个个体…和我的精神…哈哈，我的理论没错，存在完全相同的思维模式！如果能实现精神上的完美交换…
啧，个体不接近这里了…
我在数日期，纳克特会进行维护，那时候，会有机会。
…机会来了，一个疏忽大意的个体，正在被猎犬追逐。如果我不和他交换，他也会被猎犬杀死的…
嗯，再靠近一点…
就是现在！
身体，感觉…
我回来了！
我现在要立刻到那个时代！
直接进行精神交换并不稳定，我需要一个坐标…最好有机器辅助，这样更加精确…
有人来了…我需要伪装…
…
读取了这人的记忆，是与我有一面之缘的人，看在我们的缘分上，我在禁闭室外做了手脚，让他不至于意识消散，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邵杨，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时代…
这个与我精神相同的人类，那天也是他通知了纳克特我这个身体的异常。
这是个绝妙的机会。
邵杨，我会与你交换，我们的精神波动相同，无需伪装，他人也检测不出差异，我会代替你交换，回到有人类存在的时代，完成我的承诺。
他一直在警惕我，可是机会来了，到明天，我们会远离纳克特城，出外探索。
对不住了，邵杨。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有些卡，写得慢了orz，过了这段会快一些
关于上章的结尾，那是未来大结局后的邵杨，他继续在密大读博，而星之种…情况比较复杂，会慢慢展开的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