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1 他来自白垩纪！
“小哥, 你要去阿卡姆？”
出租车司机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 他还没见过不在塞勒姆停留, 直接前往另外一个小镇的。
“嗯, 是的。”
邵杨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心想要不是票买晚了他也不至于兜兜转转，从塞勒姆因女巫审判案这个声名远扬的地方转乘。
不过，所谓的女巫案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三百多年了, 如今的塞勒姆已是现代化的工业城市, 唯有那些特意保留，作为景点和纪念的新英格兰建筑仍在诉说着此处幽暗的历史。
塞勒姆距阿卡姆约有五英里, 一路上, 邵杨津津有味地听司机讲述了不少关于塞勒姆的传说, 结合自己学过的知识，他可以确定其中有关巫术的部分至少三成是真的。
车辆在山峦间起伏的道路上穿行, 途经一处溪谷和黑乎乎的小山时，司机突然指向了窗外。
“小哥，你知道那个不, 那溪谷里的白色石头？”
邵杨摇了摇头，司机见他这样, 得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不知道吧，现在知道那东西的人很少啦, 就连塞勒姆资深的导游也未必知道。听过凯夏梅森吗？听我的祖辈说，1692年她从塞伦监狱里逃了出来，藏匿在了阿卡姆，就是你要去的那地儿。而两百多年来的五朔节和万圣节，凯夏都会在溪谷的白色石头那里举行秘密的集会，她好像有自己的组织，叫阿卡姆女巫教团什么的，她还会在集会上…小哥，你怎么了？小哥？”
邵杨回过神来，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勉强笑道，“马瑟先生，您吓到我了。”
“哈哈，抱歉，这都是传说啦传说，怎么可能有人能活两百多年呢！而且小哥，你有没有发现越到现代这些传言越少了，包括凯夏的传言，从上个世纪开始就渐渐减少啦，要我说，这都是因为科技的发展…对了，小哥，你怎么知道我姓马瑟？”
“您牌子上写着呢。”
接下来的时间，邵杨和司机聊的很是愉快，下车后他们还留了联系方式，希望以后能继续交流关于塞勒姆的传说。
“凯夏梅森么…”
邵杨又按了按太阳穴，他的头疼已有所缓解，就在经过草甸山旁的溪谷时，他的头突然一阵剧痛，眼前朦胧地浮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心是一大块细腻，光滑的白色石头，在石头的周围，有十来个穿着斗篷的人，他们的脸都看不真切，更糟糕的是，邵杨还见到了流淌的鲜血，古老的黑色书籍，以及被束缚的人们——不出意外，他们是这场仪式的祭品。
（我看到的是过去的景象么？还是…未来？）
邵杨摇了摇头，他暂且把这事记在心里，迈开步子，拉着行李箱向密大的方向走去。
路过车站时，恰好有一辆班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了一对背着包的男女，他们银白和金黄的发色在阿卡姆格外显眼。
（咦？又是第一个就遇到他们。）
“下午好，约书亚，安妮。”
邵杨快步上前，和自己的同学打招呼。
“你好，邵杨。”
安妮也微笑着回应，一旁的约书亚看了一会邵杨，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瞥了一眼安妮。
（他有话想单独和我说。）
邵杨很快明白了约书亚的用意，他记得约书亚是犹格的神眷者，有类似预言的能力。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算了，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吧。）
简单寒暄了一会后，得知约书亚和安妮还要到镇上的商店买东西，邵杨便与他们告别后，继续心事重重地前往密大。
顺着学院街继续向前，邵杨很快见到了密大庄重的大门，穿过镶有校徽和校训的门扉，踏上大学的土地后，他突然有了种久违的安心感，一直紧绷的身体也自然地放松了下来。
此时正是初春，风正凉，叶正疏，邵杨眯眼看着午后灿烂的阳光落在密大古典的建筑和橡树新抽的嫩芽上，漫不经心地在校园里游逛。他遇到了不少熟人，包括克系和地质学系的同学，他和每个人都笑着打了招呼，逛着逛着，假期以来盘踞在他心头沉重的阴云减了不少。
（是了，我没必要忧虑。这里可是密大，总会有办法的！）
把行李放在宿舍后，邵杨马不停蹄地骑着自行车赶往哈尔西广场，在广场连绵的绿色草坪上，他看见了已经按约定到达的两个人：
一个是魁梧，圆脸，皮肤光洁的男生，一个是短发，严肃，沉默寡言的女生，他们是——
他无比怀念的朋友。
邵杨远远地看了他们一会，他的唇角不经意地扬起，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邵杨快步走了过去，快到他们身边时，他有意开玩笑，便偷偷绕到两人身后，伸长胳膊，热情地揽住他们的肩膀。
“我回来了，查理，格蕾。”
———
“我说，不要板着脸啦，格蕾也就罢了，为什么查理也这么严肃？”
“邵杨，其实我们…”
“对了，我给你们带了点心，我自己做的，虽然卖相不怎么样，可味道不错，尝尝看？”
邵杨开心地把包装粗糙的点心递过去。
“谢谢你，邵杨。”查理接过点心，欲言又止。
格蕾也接过点心，微微点头。
在哈尔西院长的雕像下，三人盘坐在柔软的草坪上，在阳光和微风中吃着点心。和朋友的相处让邵杨心里畅快了许多，假期所经历的种种不甘和怨愤，也如轻烟般渐渐消散。
“不过，邵杨。”
格蕾吃完了一块点心，面色严肃地开口。
“怎么，要饮料吗？”
邵杨轻快地说。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格蕾正色道。
邵杨叹了口气，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好吧，从一开始你们就有话想问，我准备好了，你们尽管问吧！”
格蕾和查理对视了一眼。
“邵杨，你在寒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这是查理犹豫的试探。
“你又捅什么篓子了？”
这是格蕾严厉的质问。
“哈哈，也没什么啦。”邵杨摸摸后脑勺，打着哈哈，假期时，这两位朋友曾给他打过电话，他当时只是语焉不详地混了过去。
“根据我的经验，你的也没什么可是大有问题。”
格蕾吐槽道。
“别这么说，格蕾，也许邵杨有什么难言之隐？”
查理思索道。
“我总觉得你们私下排练过…”
邵杨笑道，“不是很有趣的事啦，不过既然你们希望听…”
大概花了半个小时，邵杨绘声绘色地向朋友们讲述了自己在寒假的经历，包括昆扬的旅程和蜡像馆的历险，出于一些考虑，他略去了让的遭遇，也没有说出闫良的名字和他是自己好友的事。尽管省略了一系列的情节，他讲述的故事仍让查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格蕾都有些微微出神。
“…然后我就没做什么了，就是和李组学了点心理学的知识，又学了点拉丁文，本来想学下车的，但一想我又没有车，所以就跟家里人学着做点心…啊，还没问你们呢，味道怎么样？”邵杨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嗯…味道，味道很好。”查理怔怔地说。
“你别被他带偏了。”格蕾恢复了淡然的神态，她看向邵杨，“真希望你的讲述里有夸大的成分，但你说的都是实话吧？”
“嗯，我不擅长欺骗朋友。”邵杨坦然道。
“也就是说你真的去见了昆扬的吉因阿耿？”
“而且又进入了灵感空间？”
“直面兰提戈斯，不管怎么样，祂可是旧日支配者啊！”
“结果是因为过劳进了医院，该说真有你的风格吗？”
“系统…我们这边还有教团…”
“最后的那名神秘人，他身上一定有克系的存在…”
邵杨在一旁托着腮，静静地听查理和格蕾你一句我一句或是吐槽，或是分析，心里满是愉快的情绪。
“你怎么不参与讨论。”
格蕾注意到了邵杨的安静，不由问道。
“抱歉，邵杨，我们不该讨论这些的，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心里一定不好受。”
查理歉意地说。
“没有没有。”邵杨忙说，他坐直了身子，“旁观者清，听你们讨论，我也有了一点新的想法。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昆扬还是系统，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去抗衡，去探索的吧。所以既然回到学校，我想先好好学习。”
“真的？”格蕾抱起双臂，将信将疑。
“真的啊。”邵杨说，“我没有那么自不量力…至少，等我先变强…哈哈，不说这些了，抱歉，我一直让你们担心了。对了，和我说说你们的假期吧？阿卡姆有什么变故吗？女巫教团呢？有没有什么动向？”
“我明白了，你所谓的没有自不量力就是来学校就惦记教团，放假就惦记系统。”格蕾吐槽道。
“邵杨，我假期一直待在阿卡姆，皮克曼先生也一直关心教团的动向。但目前为止，我们没发现什么异常。”查理很认真的回答。
“密大的教师团队除了寻找教团，也在动员阿卡姆本地的各大势力，现在他们已经初步组织起了一个针对教团的同盟。我能知道的就是这些，剩下就不是我们可以参与的了。”格蕾也补充道。
“也就是说，这两个月教团完全没有被发现任何痕迹。”邵杨摸着下巴思索道，“奥伯伦詹金可真是谨慎…”
“上次他花了很大代价才从密大的手中逃脱，想恢复并不容易，现在应该完全不敢露头。”查理说。
“我想密大理应有所应对，毕竟这是曾带来麻烦的教团，背后还是奈亚拉托提普。”格蕾说。
“是啊，密大不会没有应对的。我们也没必要杞人忧天。”邵杨笑道，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詹金真的偃旗息鼓了吗？还是说密大的内应…啧，因为有内应在，我在密大里的调查必须小心。）
接下来的时间，邵杨和两人又聊到了这学期的课程，与上学期相比，他们这学期的课没太大变化，除了常规的课程，主修多了一门物品鉴别课，主要介绍他们有可能遇到的各种祭祀物品和异星科技。而辅修则开了体育课——但不是常规的各种运动，而是多种格斗技巧，甚至还有带有实弹的射击课程。
邵杨和查理针对新开的体育课热烈地讨论了一番，最后相约一起去学拳击，而旁边的格蕾则是提醒了一句，
“你们最好去找自己的指导老师商量一下，我想戴尔教授和弗利伯恩教授会有中肯的意见。”
“格蕾你打算选什么？”邵杨问道。
“所有伊斯都要求熟练掌握电机炮的运用，我有很大可能进修射击课程。”格蕾答道。
“哦哦，想试试别的武器吗？”邵杨恍然大悟。
“不，这样我不用分心在体育课上也能获得好分数。”格蕾说，“说起来，你们考试的结果怎么样？”
“皮克曼先生希望我继续努力。”查理叹了口气，“我有一门不是优秀，只是良好。”
“我地质学的成绩很不错，能拿奖学金。”邵杨随意地说。
“那克系的成绩呢？”格蕾问。
“大部分都是良好啦，呃，有几个优秀，好像还有几个合格。”邵杨大大咧咧地说。
“如果你答题时更认真一点，会有更好的成绩。”格蕾指责道。
“哈哈，克系的成绩爸妈又看不到。”邵杨笑道，“下次我会认真的。”
围绕着成绩三人又聊了一会，接着邵杨和两人分别，他已经约好了安学姐，要去医院探望让。
———
圣玛丽医院还是那样清冷肃穆，邵杨在医院复杂的建筑里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让所在的特护病房。站在病房前，他反复深呼吸，把拳头握紧又放松，确认自己冷静下来，不会因过度的怒气而冲动后，他敲了敲病房的门。听到里面的应声后，他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不算大，让在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些类似电缆的东西一头连接着他的四肢，另一头连接到了装满棕色液体的罐状仪器上。
在病床旁，是看不出表情的安，而在不远处，站着一个浑身散发不悦气息的男子。
“安学姐，丹学长。”邵杨朝两人打了招呼，走到病床旁，把礼物递给安，“学姐，让他情况怎么样。”
“谢谢你，邵杨。”安接过了礼物，沉声道，“他的伤势基本已经平复，过几天，应该就能行动了。”
邵杨心下一沉，他明白能行动的意思，是像那些伊莫比合一样，机械的行动。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之前准备好的话语在眼前的景象前，是如此苍白无力，最后他只是拍了拍安学姐的肩膀，以示安慰。
让正在休息，所以邵杨并没有怎么打扰，一旁的丹则一直保持沉默，邵杨本能地觉得去搭话有些危险，也就没有太在意。
邵杨本想帮忙照顾让的，但安说自己来就行，邵杨觉得再待下去也做不了什么，便与他们告别。
从病房出来后，邵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叹了口气，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每次看到让的样子，就会有股无名的怒火和暴戾从他砰砰直跳的心口处传来。
邵杨缓了一会，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邵杨。”
“丹学长？”
他抬眼一看，丹也走出了病房，正大步向他走来。
“谢谢你，邵杨，你在斗兽场保护了让。”丹走到邵杨面前站定，沉声说，“那本该是我的责任。”
“…不，丹学长，让…”邵杨话还没说完呢，丹突然砰的一拳砸到了墙上，他面颊的肌肉因愤怒抽动着，眼瞳里流转着奇异的蓝绿色。
“那帮杂碎！”他恶狠狠地说，“我会咬碎他们的喉咙。”
“呃，丹学长…你你冷静点。”邵杨忙说。
“唔，你不也是一样的想法么？”丹轻声道。
“可，咬喉咙什么的实在是…”邵杨说，“但我的确觉得昆扬的制度，存在着一些弊端…”
“是啊。”丹干脆蹲坐在墙边，“那些吉因阿耿简直是为所欲为，如果不是顾忌安…”
“丹学长，昆扬毕竟是安学姐的家乡。”邵杨说。
“我知道，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丹瞟了他一眼。
“暂时没有。”邵杨耸耸肩，“先搜集资料吧，总有一天…等会儿，学长，咱俩什么时候达成共识了吗？”
“难道没有吗？”丹难得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
他从兜里拿出一根饼干，叼在嘴里，这似乎是他减压的方式，过了一会，邵杨又听见了丹闷闷不乐的声音。
“让叫你邵先生啊，他都直接叫我混蛋狗的。”
“呃，关于这个，学长…”
“希望他有一天能明白猎犬不是狗…”
“学长，我想问题在于你和安学姐曾经是情…算了，我不吐槽这个…”
邵杨和丹就这么在走廊里聊起天来，直到安走了出来。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她皱起眉头，“丹，你不要给学弟灌输奇怪的东西。”
“安，”丹无奈地摊开手，“我可没有…”
“我还不清楚你。”安抢白道，“不要以为自己是猎犬就可以抗衡整个昆扬…”
“不是整个昆扬，是除了你和让的昆扬…”
“…”
眼看两人就要拌起嘴来，邵杨忙不迭地和他们告别，赶紧溜走，如果他们真吵起架，邵杨还真不知道帮谁。
（我大概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分手了。）
邵杨吐槽着，对他而言，让的事情就像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现在的他力量还过于薄弱，可迟早有一天，他会好好拔出这根刺。
（首先，需要搜集昆扬的资料，然后需要一个计划，如果安学姐能配合就好了…）
邵杨一边想着一边在医院里的走廊里踱步，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医院的深处，这是一段长长的，安静的走廊。
（原来走到这里了啊，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简森。）
简森德雷克，邵杨一直心心念念的一个人，上学期因为种种原因，邵杨只见过他一面，但只是那一次会面，他便从这个七年前特殊入学的学长口中，得到了尤为重要的情报。
邵杨上学期来过这片区域几次，但都被告知简森正在接受治疗，这次他也没报什么希望。可走到病房前时，他惊讶地发现房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隙看去，一名脸带伤疤，身穿拘束服的男子正半躺在床上，一只手上拿着个苹果。
（简森学长在啊！）
邵杨喜出望外，他刚想推门进去，简森沉稳的目光恰好向他扫来，让他一下子停住了动作。
[不必进来，学弟。]
[学长，我…]
[寒暄就不必了，干得不错，学弟，你掌握了昆扬的交流术。上学期尽管你很小心，但你意图探望我这件事本身便会引起怀疑，希望你下次能够注意。]
[好的，学长，关于你上次说的教团的那些事，能不能和我多说一些？]
[我会的，但不是今天，明天同一时间，一个人来到这个病房的窗下，我会告诉你我的经历和我搜集到的情报。现在，查房的人员还有五分钟会从你的右侧出现，保持脚步的稳定，不要慌乱，离开这里。]
眼神的交流不过三四秒，虽然邵杨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简森目光里的笃定和自信让他不有怀疑，他自然地蹲下，紧了紧鞋带。然后站起，迈着稳健而平静的步伐走出这段走廊。
走出住院部后，邵杨又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下，绕着医院转了一圈，摸清了简森病房窗口的地方在哪后，他这才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时，天色已是黄昏，邵杨骑上自行车。他打算回寝室好好休息，顺便整理下今天的收获和以后的安排。但也许是他今天注定要在校园里奔走，刚骑上车子，他便收到了来自戴尔教授的简讯：
“邵杨，来档案馆，对于你这学期的课程安排，我和史都华有一些想法。”
（戴尔教授和史都华先生？）
邵杨微微皱眉，他调转车头，向南部校区驶去。
约莫二十分钟后，邵杨把车停在了档案馆前，自从知道整栋建筑物都是由波尔波史都华先生——密大的教务管理员，也是一名尤为强大的修格斯主宰变化而成之后，他便对着幢幽静的建筑有了轻微的，本能的抗拒感。
邵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两秒，然后走了进去。
脚下的地板虽然本质上是修格斯的原生质，踩上去却无比坚实，邵杨忐忑地走向史都华先生所在的房间，就是在那个普通的，连恐龙都没有的小房间里，他正式成为了密大的学生。
很快，邵杨走到了门前，就在他抬起手，想要敲门时，门自己开了，从里面传来了悦耳的声音：
“欢迎，邵杨先生。”
———
邵杨有些不安地坐在舒适的凳子上，手里还握着一杯黄金蜂蜜酒，顺便一提，这凳子是临时从地上长出来的，史都华先生并不介意在克系学生面前展露能力。
邵杨现在明白父母参加家长会时的心情，他不安地听着戴尔教授和史都华先生对他上学期表现的分析，虽然评价基本倾向正面，批评也是类似“欠缺磨练”“还需经验”等不痛不痒的说法，但邵杨总觉得有什么在后面等着他。
果然，戴尔教授清了清嗓子，“邵杨，关于你的成绩…”
邵杨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小皮洛森认为你答题时应该更…实用一些，同时使用更加准确的描述，虽然你的答案从某方面来说也未尝不可，但为了激励你，他只给了你合格的分数。”
“抱歉，教授，是我不对…”
邵杨乖巧的认错。
“吉尔曼对你评价很不错，说总算有个长脑子的了，这在他嘴里已经是很高的赞赏了，你的超维几何成绩仅次于格蕾。不过其他的课程，邵杨，我希望你能有更高的分数。不，不要误会，你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可身为特殊入学的学生，你应当更加优秀，不光是在实践方面，书面成绩也是如此。”
“教授…我会努力的。”
邵杨红着脸低下了头。
（早知道就认真点答题了…）
“邵杨先生，鉴于您上学期的成绩，我们做出了一个决定。”史都华先生突然说道。
“什么…我…我会被开除吗？”
邵杨怔怔地说。
“当然不会。”史都华笑了笑，“我们不会因为成绩开除克系学生的。邵杨先生，您在法术实践和法术原理上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威尔女士认为你意志坚定。再加上您是大一新生中彻底的人类，所以您有这次交换生计划的资格。”
“…交换生？”
邵杨有些惊讶。
“是的，邵杨先生，这是非常难得和诱人的机会，密大方面也很诧异。对方居然主动提出了交换，并允许我们的学生带回一定的知识，这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巨大的提升。而本届学生中，资质符合要求的只有你和沃特雷先生。而沃特雷先生因为家世问题，很遗憾无法去做交换生。换言之，邵杨先生，如果您同意，这个机会就是您的。”
史都华说道。
“但是…先生，我去哪里交换？我以为世界上研究克系知识的只有密大…？”
邵杨求助似地看向戴尔，后者露出为难的苦笑。
“如果您同意，您将前往澳大利亚。”
史都华缓缓说道。
“澳大利亚？那里也有研究克系的学校吗？”
邵杨越来越糊涂了。
史都华见状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只听他轻声说道，
“邵杨先生，您将前往的是澳大利亚不错，但不是现在的澳大利亚。
而是约一亿年前，处于白垩纪的澳大利亚。”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慢了，不出意外明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