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哟, 哨子回来啦！”
说话这人嗓门洪亮, 个子高大, 大冬天的只穿件毛衫, 他正满脸笑容地向着另一人走去。
“好久不见, 老闫。”
邵杨拘谨地说道，躲过了对方的熊抱。
“嗬，身手好了不少嘛。”
老闫惊讶地说, “仔细一看你好像长高了？”
“边儿去, ”见面不到一分钟, 邵杨就在旧友面前放下了矜持，笑道, “吃啥啊, 老闫？”
“嘿, 怎么一见我就想着吃的。”老闫抱怨道。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得出点血？”邵杨无辜地摊开手。
“得, 你就会占人便宜，撸串成不？”老闫笑道。
“成啊，走着。”
邵杨的人缘一向很好, 和谁都能聊上天，但论起高中时他真正交心的朋友, 也就两个, 老闫就是其中一个，要说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忘了，大概是笨蛋会互相吸引吧。）
对于邵杨而言, 和老闫相处没什么顾忌，平时两人就没少互损，虽已有半年不见，但只是在路上聊了会天，邵杨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哨子，在国外过得咋样啊，还习惯不？”
转眼间，他们面前已经是一堆油汪汪，香气四溢的肉食，两个大小伙子就着快乐水开始快乐地吹水。
“还成，就是课程难了点。”
“嚯，还有哨子觉得难的？你啥专业来着，挖土？”
“是地质学，又不是土木，你去学什么了？”
“就那个最有前途的专业呗。”
“哦，计算机。”
“不，是生物啊。”
“难怪你头发这么茂密。”
“又调侃我，你去了国外，小寒去了帝都，就我一个留守江海，苦啊。”
“小寒考得好那也没办法。”
“不安慰下我吗？”
“哦，你要寂寞了给我打电话，注意时差。”
“啧啧，真是绝情啊哨子，嘿，你吃得也太快了点。”
“难得老闫请客，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你是不是把请客当宰肥羊了？”
“老板，加菜，鸡心脆骨烤腰子，毛豆花甲小龙虾…”
“嘿，你搁这报菜名呢哨子…”
聊着聊着，话题从同学八卦转移到了国际形势，然后又跑到了体育游戏上，用他的另一名好友小寒的话来说就是——
“你们俩真是臭味相投。”
邵杨吃得有三分饱的时候，觉得也该说正事了，便状作不经意地说：“老闫，我寄的链子你收到没？”
“就那个里面有个眼珠子，外面还扭扭曲曲的那玩意？”老闫问道。
“嗯，有辟邪的作用，以后随时带着，至少这段时间带着吧。”邵杨沉声道。
“哨子，你什么时候那么迷信了？唔…好啦，不要那么严肃，我以后带着就是。”老闫大大咧咧地说。
邵杨还是不放心，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全天候保护朋友和家人。
（克系事件还是比较少见的…啧，可偏偏最近就有一出，但愿旧印能起些作用。）
因为这两天的调查，邵杨心里相当焦虑，一想到江海——这个父母和朋友所居住的城市中正有克系事件发生，他不由感到一阵紧张和愤怒。
“哨子，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大好。”老闫试探地问道。
“啊，没什么…”邵杨迅速调整心态，他本意是不想分心，继续调查，可也许是他那种劲头反而让人担心，今晚他被勒令休息，放松心情。
（啊，这样不行，好不容易见到老闫，得开心点才行啊。）
邵杨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哨子，你很忙啊一直，之前约也约不出来。”老闫没在意邵杨的异状，问道。
“哦，我在当临时工。”邵杨淡淡地说。
“嚯，干啥的啊。”
“写材料…”
邵杨叹了口气，要说这工作怎么来的，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
“我叫李华，七年前毕业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心理学系兼克苏鲁学系，现任炎国某调查员小组组长，这是我的相关证件。”
眼前的男子好整以暇地说着，把证件递了过去。
邵杨怀疑地看了看他的证件，看起来是很真实啦。
“不放心可以和戴尔教授或者卡特教授打个电话确认，”男子耸耸肩，“希望你能信任我，邵杨，不然之后的事情会有些麻烦。”
邵杨很快地和戴尔教授确认了李华的身份，这让他稍微放松了警惕。
“抱歉，我只是…”
邵杨不好意思地说道，把右手从旧印上放下，而左手也悄悄离开腰间。
“没什么，如果你没疑心反而奇怪…只是，小邵同志，你平时就这么带着利器出行吗？而且被两人包围，你似乎也有逃脱的底气啊。”李华笑道。
“不…只是如果表现得过于惊慌也不好吧。”邵杨讪讪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胆子大还是见过多了，刚刚的情况，他还真不怎么紧张。
“我们去个比较正式的地方谈话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好地方。”李华开朗地说，他的声音和笑容有着某种感染力和亲和力，让邵杨不知不觉彻底放下了戒心。
三人很快来到了车站附近的一家茶餐厅，要了个安静的包厢，邵杨坐在餐桌旁，突然有些尴尬起来了。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李华…我听教授提到过，只是现在，他是想做什么？）
“别紧张，就是聊聊天。”李华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朝他眨眨眼，又对一直笔直地站在一旁的女子说道：“你也别站着啦，多累呀。”
“我的责任是保护你们的安全。”女子一动不动地说。
“坐下吧，我点了三人份的菜。”李华随意地说。
“…”女子犹豫了一会，也走过来坐下，邵杨则一直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看女子的身后——那儿是不是有条尾巴来着？
“她姓林，林娴，本来是个人类，结果不小心吃了枚拜亚基的蛋。”李华热心地介绍。
女子扶额道：“我以为那是鸵鸟蛋…”
“好在结果不算坏，有了她的帮忙，我们召唤拜亚基方便了很多，就是卷尾巴费劲点。”李华说。
“还有衣服需要特制。”
“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剪了个洞…”
“什么，那你申请的经费去哪儿了！”
“呃，咳咳，这不没申请下来嘛，那什么，小邵同志一定饿了吧！”
“欸，我还没…”邵杨愣愣地说，看着女子因愤怒扬起的眉毛和李华求助似的眼神，他无奈地说：“呃，是的，我…”
好在及时的上菜打断了他的圆场，一吃起饭来，尴尬的气氛逐渐消失。
邵杨吃东西的时候，心里又重拾警惕，他能看出林娴对于李华的尊敬，虽然李华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邵杨不认为他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
果然，吃了没一会，李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内容还算轻松，无非就是问问学习和生活，还有学校的现状。
“邵杨，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做什么？”聊得差不多时，李华问道。
“我原本想当地质工作者。”邵杨轻轻叹了口气，“可是…看样子没指望了。”
“别灰心，能做辅修相关的工作是我们最幸福的归宿。”李华深以为然，“不过，你不排斥克系相关的工作？”
“不排斥，既然我们学了这方面的知识，多少要做些什么吧？”
“好觉悟，可你知道该怎么去做吗？”
“…这，这我还真不知道…”
“有很多途径，首先你可以考虑继续在密大深造，搞研究，当老师，或者你可以去那些大型的资料社，比如混沌元素，野火社，角川任职，整理总结克系资料和调查员的经验。最后，还有个非常普遍的选择，就是作为调查员继续行动，当然，身份会各有不同，我想侦探，记者，警察里都有一些我们的同行。现在也有不少和我一样，专门做调查员处理克系事件的人。邵杨，如果当调查员的话，你是想到处跑还是离家近一点？”
“我吗？我还是想…离家人近一些吧。”
“啊，这也是流行的工作方式，因为克系事件的发生并不频繁，一个调查员小组负责一个地区往往是足够的。我的小组主要负责江海还有附近的几个城市，邵杨啊，咱们这儿的地区划分，你熟悉吗？”
“地区划分？”
“唔，先简单和你介绍下，不是很复杂。
东北及内蒙地区，有昆扬人，妖鬼，蠕虫居住的地下空洞，严寒之时偶有伊塔库亚出没的踪迹。
黄河流域的夏朝遗迹，包含了螺湮，也就是拉莱耶的坐标信息，顺便一提，拉莱耶文本的原本使用了夏朝龙印进行记录，至今尚未完全破译。
目光向下来到长江流域，你应该已经学习过，奈亚的化身之一肿胀之女曾在这里活跃，民国时期信仰祂这一化身的胀妇帮曾盛极一时。
继续往南，我们来到了沿海南部地区，洋流有时会带来深潜者的登陆，我想一些山林里还存在着古远的克苏鲁信仰。
接着我们向西，据传秦皇收集了许多奇异的丹方，包括老子的辽丹，唔，所以秦皇陵封存着也好，继续往北的高原则有乔乔人的聚落。
西南地区复杂的地形则掩盖起了一个大型的传说中的城市——延霍，我们还不能完全测绘出延霍的范围，可就目前的资料，那可是个大地方。根据一些古籍的记载，延霍的居民信仰着不可名状者的化身——黄衣之王。
进入藏地后，幻梦境的冷原在此处与现实有着重叠，换句话说，藏地有着可以从现实进入幻梦境的入口，而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深处，有着米-戈的矿场和大本营。
此外，人口密集的大城市附近往往有食尸鬼的聚落，唔，似乎还有几个修格斯主宰在城市中生活，你也知道它们很喜欢热闹，大体来说就是这些，怎么，看你脸色不大好？”
邵杨喝了口水压压惊，“李华学长…有这么多么？我是说，我们身边就有…这些克系事件？”
“哦，你大可不必紧张，我们疆域广阔，不可能一点神话生物都没有吧？不过另一方面，只要不主动去招惹，我们和它们相关无事，你平时也没遇到过什么克系事件吧？”李华轻松地说。
“也是…”邵杨稍稍放下心来。
“可话又说回来，加入克系后，这些事件会很玄学地发生在你的身边。你听说过孕妇效应吧，怀孕了之后更容易注意到孕妇，了解到克系的知识后，你会不经意地去注意那些黑暗的角落，遇到克系事件的概率也会更大。”
“…会这样吗？”
“只是玄学，但我见过的调查员还都挺信这个的，邵杨，你是不是给家人和朋友寄了旧印？”
“是的…”
“综合来看，你的选择是对的，不过旧印本身就容易成为一个克系事件发生的契机，因为它上面有魔力吧，有概率吸引一些轻量级的神话生物。把旧印交给别人，换种角度看，也是将别人卷入了一个微型的克系事件哦？”
“什么！”
“安心，我已经评估过了，我认为问题不大，看当下的情况，戴着旧印的确会更加安全。你父母的住处我已经替你施展了一定规格的防护措施，不放心你也可以自行完善。”
“…谢谢学长，等等学长，这么说您…？”
“理论上说，因为你是特殊入学，父母又不知情，所以我暂时算是你半个…监护人？不过抱歉，因为职位原因，我能做的也不多，不过负责你家人的安全，关注你的动态，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你…李华学长。”
“不，我没做什么。倒不如说，我们这儿正需要你的帮助呢，小邵同志。”
“欸？我吗？”
“是啊，因为能系统掌握克系知识的人不多，密大克系每年毕业的学生更是少之又少，平时情况还好，可如今江海出了事件，反而显出我们人手不足了啊。”
“江海出事了！”
邵杨心里一惊，站了起来。
“别急，邵杨，听我把话说完。”
李华示意他坐下，缓缓开口道，
“你应该知道灵感现象这个概念吧？”
“嗯，我听戴尔教授说过。”
“说起来你也是不容易，明明是特殊入学，却在上学前经历了克系事件啊。”李华不经意地说道。
“哈哈，我是有些不走运。”邵杨打着哈哈，心下一沉，他知道对方在试探他。
（为什么？李华学长…不信任我，是因为特殊入学的谎言吗？）
在大部分人的记忆里，邵杨是在高二时与来炎国进行考察的戴尔教授碰面，对地质学有了兴趣，之后致力于攻读密大，在小部分人的认知里，戴尔教授于炎国发现了邵杨的法术天赋，之后引荐他作为特殊入学的学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邵杨进入克系的起因，只是咨询会上的一次邂逅。
令邵杨毛骨悚然的是，和教授交流后，他们认为这可能是奈亚潜在的安排，祂让事实和众人的记忆发生了改变，只有一小撮人还记得真相。
（不…如果奈亚能随意改写事实，那么…我该怎么确定自己的记忆是真的？算了…先不想这个，教授拜托过李华学长帮忙吧，不过那时的说法只是有些法术残留的影响，没有告诉他真相。之后的航班事件也解释为我倒霉才碰上的灵感现象，李华学长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邵杨不禁看向李华，后者的表情还是那么温和，没有怀疑的样子。
“唉，我们调查员大都运气不好，那么关于灵感现象，你知道多少？”
“嗯，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可以触发灵感，比如看到一段文字或者一张图片，脑内就会浮现出相应的线索。更厉害的人，还会有类似梦境的体验，再进一步还可以在梦境中保有清醒的意识，自由行动，这种类似清明梦的体验，就是灵感现象。”
“是的，但它与人类的梦不同，因为在灵感现象中发生的事情会影响到现实。所以有人认为灵感现象不是人类的梦，而是人类误入了阿撒托斯的梦，和这个世界一样，灵感现象相当于阿撒托斯制造出的世界。”
“阿撒托斯？！”
“这只是个说法，阿撒托斯于梦中创造了所有的世界，你可以把这些世界想象成浮在祂身侧的泡沫，我们的世界不过是其中微如尘埃的一颗，而发生灵感现象的人，就是在泡沫的边缘窥见了其他泡沫的光彩，当然，这样的说法也无从应证。
说回你在飞机上经历的灵感现象吧，那次事件影响了现实，一架飞机坠毁了，唯一的生还者则出现了在了另一架飞机上。”
“关于灵感现象的资料不是很多，我们搜集了一些，但这其中还有许多模糊的细节。比如一个灵感现象的结局究竟会如何影响现实？参与现象的人他们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时空变化？其中的幸存者又是怎么回来的？我们都一无所知。
不过，最近我们总算有了一个突破口。
邵杨，除你之外，航班还有其他幸存者。”
“！”
“先别激动，听我说完。她是一个月前回来的，把她的家人吓了一大跳…这些都是题外话了，重要的是，她提供了一些…很独特的观点，你平时看小说吗，邵杨？”
“看。”
“那么无限流该看过吧？”
“我看过。”
“那么你应该好理解，她提到了系统的概念，听起来，她似乎把灵感现象看做了一个个副本，而她在系统的胁迫下不得不去攻略它们，航班事件是她经历的第一个副本，失败之后她受到了一些残酷的惩罚——她大概是没有继续失败的机会了。”
“很震惊？没错，她的视角和你不一样，因为你并没有什么系统提示之类的东西吧？可她却有任务提示，大概是在某个时刻前离开飞机就算任务成功，不仅如此，那个叫系统的东西还为她提供了克系相关的知识和技能。”
“小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意味着，新的势力…”
“没错，除了我们调查员和教徒们，突然多了这么一股势力，至少他们掌握着离开灵感现象的方法，或者说，灵感现象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不仅如此，这个系统还能够简单地赋予他人克系的知识，这是件危险的事情，你也看过不少无限流吧，那你应该知道那些被系统强化过的人进入现实之后是怎样不稳定的因素。”
“据她说，他们称自己为天选者，天选者有多少人？组织如何？能力如何？目的如何？他们是和我们一样，认为应该在这混沌的世界中谨慎地活下去？还是和教团一样，认为人们该臣服于那些伟大的存在？亦或是更糟糕？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的人格，系统会使事件的真实感削弱，当他们有了不同于常人的体验和能力，他们会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呢？”
“好消息是，目前看来，他们对于克系知识的掌握并不高深，坏消息是他们的潜力，他们不需要像我们一样学习或是锻炼，系统的奖励就会提升他们的能力。更糟糕的是，这个系统从何而来，这种力量，只有神祗才能做到…”
“我们并没有打探出更多消息，这是我们的失误，忽略了一个常见的设定，天选者不能向其他人透露系统的事情，所以那名幸存者陷入了沉睡。”
“在她沉睡前，我们得知了最后一个消息，在江海还有一名天选者。
而最近，江海陆续发生了失踪事件，与此同时，我们又一次检测到了灵感现象的发生。很遗憾，我们只能知道灵感现象曾经发生过这一事实，至于地点和时间都无法确认。”
“那么，你觉得，这些失踪事件是迷失在灵感现象中的人吗？或者，更糟糕一点？小邵，我知道你还年轻，只有大一，只是…”
“不，没关系的。”邵杨坚定地说，“我愿意出力，因为这里可是江海啊！”
邵杨不由握紧了拳头，听到的消息让他额头青筋直跳。
（我的父母，我的朋友都生活在这里。
江海，不能出事！）
———
签了一份临时工的合同后，邵杨和李林二人告别，连忙赶回家里去。
“你的学弟才大一，你就把他拉进来。”送走邵杨后，林娴不满地问道。
“邵杨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李华平静地说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邵杨么？”林娴思索道，“是个挺真诚的小伙子，人还不错？”
“是啊，人不错，重视家人和朋友，正义感和道德观也很朴素。直到高中毕业，他的生活都十分安稳平静。如果没有遇到克系事件，他会长成一个善良的大好人吧。”李华说道。
“李组，你…什么意思？”林娴疑惑道。
“克系的经历会在不知不觉间引人走向堕落，天选者拥有力量后，在潜意识里会把自己和普通人划分界限，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掌握了法术和那些不可名状的知识之后，如果不能保持敬畏和谦卑，迟早会扭曲的。”李华淡淡地说。
“有那么糟糕吗？你我都不同于常人，也没怎么样吧？”林娴认为他小题大做了。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咸鱼，可邵杨明显不一样。你别说你没看出来啊，他心里正窝着一团火呢。”
“没看出来…”
“大概是最近遭遇了什么，他只是大一，就惹了不少事，更别提还有那个胆气去昆扬。”李华感慨道，“也许是平静的生活压抑了他的天性，他是个爱冒险的人啊。”
“这也没什么不好吧？”
“如果我们这是夺宝奇兵的世界倒是正好，但这里可是克系的世界，我不希望他走歪路。”
“我明白了，所以你想拉他入伙，及时开导他？”林娴恍然大悟。
“呃…也不是…”李华摸摸脑袋，尴尬地说，“他似乎很擅长文书工作，我们缺个会写材料的吧，干什么都要填表好累啊…”
“这是你的责任吧！李组你又想偷懒！”
“哈哈，这也是锻炼嘛…”
李华说笑着把话题岔开，同时也把自己真实的想法掩盖。
在接到卡特教授的消息后，在调查法术痕迹的同时，他也开始了自己私下对邵杨的调查，原因很简单——“特殊入学”。
调查的结果表面上看非常完美，诸多证据表明戴尔教授和邵杨的确在一年前有过接触，发现了他的潜力后推荐入学也无可厚非，只是——
（戴尔教授不是一向不支持特殊入学制度吗？）
李华心中有小小的疑虑，而与邵杨的父母，朋友，还有邵杨本人接触过后，他的疑惑更大了。
（问题不在于现实的证据，而在于这两人的性格上，戴尔不会推荐他人特殊入学，而邵杨，如果没有外力，他理应选择平稳的生活，除非是有人推一把，让他发现了自己的本性…）
李华不能完全确定，要说担心邵杨的心态和需要人写材料也不是虚言，只是——
（邵杨，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
就这样，邵杨开始跟着李华开始了他临时调查员的生涯，和在沃尔特先生手下工作时差不多，让邵杨感到相似又郁闷的是，每当他工作得正起劲时，他总会被勒令休息。
（我没有那么容易累到啦，算了算了，放松就好好放松吧。）
邵杨有时会郁闷地想。
吃饱喝足后邵杨又和老闫去唱k，末了老闫还邀请他改天去他叔叔的艺术馆，说是刚刚购置了一尊大型的蜡像，想让他欣赏下。
邵杨不愿意扫朋友的兴致，但他给自己的假期也只有这一晚上。
告别后，邵杨稍稍活动身体，和朋友一起吹水的确让他近来连轴转的身心轻松了不少。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而另一边——
[任务提醒]
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老闫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任务：于江海艺术馆度过一个夜晚
限制：无
奖励：…]
[祝你好运，天选者。]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迟来的更新。
系统啥啥的是添头，不会多写的。
本卷第二个小短片就这么开始啦，涉及到了原著《蜡像馆惊魂》，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篇原著！原因大概是被吓到了？
还有，这段情节会走得比较快，请见谅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