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温乔按部就班地去远温上班。
蒋语桐问她：“咱们办的那个摄影工作室，不就算是创业搁浅了吗？”
温乔笑说：“职场女性，不能两手抓吗？”
职场女性因为要两手抓，工作日的晚上也就不和佟欣约着去酒吧了。
好不容易等到周五晚上，下班之后，佟欣想着约温乔出去嗨皮。
佟欣：“要不要去朝歌喝酒？”
“……不去朝歌。”温乔说。
“但是狄伦今晚在朝歌驻唱。”佟欣还在追狄伦。
温乔不愿两个人都违背自己的心意，遂说道：“要不你自己去吧，我正好今天晚上在家歇歇。”
佟欣只好说好吧。
下一个周五的晚上，佟欣又约温乔，温乔要和公司的部门同事聚餐。第二天周六晚上，又说和三两同事们去唱k了。反正只要是去朝歌的邀约，她都婉拒搪塞。
江城很大，如果不是有心相遇，有的人同在一个城区却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这个认知，多多少少，有些令人心生惆怅。
喜欢了多年的人，如今就算已是心灰意冷，却也没办法当即放下。
温乔和同事在唱k的时候，看见佟欣发来的消息，说韩淮回来了，今晚和邵牧辰等人在朝歌。
她回了个“哦”，没有再回复。
朝歌
韩淮见佟欣无奈地放下手机。
“不来？”韩淮挑眉问道。
佟欣：“乔乔今天晚上和同事去唱k了。”
“你没说小邵总也在？”韩淮又问。
佟欣看了一眼邵牧辰，期期说道：“……说了。”
韩淮好奇：“她说‘那也不来’？”
佟欣摇了摇头：“她说‘哦’。”
多么冷漠敷衍的一个哦字。
韩淮想起近一个月前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和热搜词条，视线不由得飘向一旁坐着气若神闲的好友身上。
说邵牧辰他钟情徐清如，旁人相信，反正他一点都不信。
温乔最近多次婉拒她的邀约，不来朝歌的原因，佟欣一清二楚。
念着大家都是一个好友圈，以后也是要相见，眼下不想让场面太尴尬，佟欣开始圆场：
“她在那边已经聚起来了，总不能抛下同事特地来这边吧。……咱们下次再聚吧，叫上润枫一起。”
佟欣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韩淮笑着说也是。
“温乔不是从来都说不想进远温吗，怎么突然答应她家老爷子去上班了？”韩淮笑说。
佟欣：“这她没和我多说，就说看她家老爷子在餐桌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觉得应该让他高兴一下。”
“她也决定继承家产了？”韩淮笑说。
佟欣笑应：“我也要向你们看齐，别过几年咱们组局，你们都事业有成，家庭圆满。就只剩下我一个单着的无业游民。”
韩淮话里有话：“你说的也对。这事业稳定了，下一步可不就是发展恋情了吗？”
佟欣没有接韩淮的话，心里面犹豫了会，还是看向一直冷脸倚着卡座沙发的邵牧辰，说道：“邵牧辰，你怎么不带徐清如来朝歌？不是说‘富豪钟情小杨妃’吗？”
邵牧辰冷嗤了声，眉眼颇为冷峻，语调中含着丝丝冷笑：“你想见徐清如？可以。她是奥淇的员工，我倒是能一个电话把她叫来。”
声音清冷，没什么别样的感情，无所谓的态度。
“不不不，怎么敢？不敢不敢。”佟欣赶忙摆手，好似真心这么说。
韩淮看热闹不嫌事大，朗声笑说：“怎么你这是在帮温乔问邵总话吗？”
佟欣不接话，而是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握着玻璃杯身，摇头感叹：“帮你叫了人，虽然没能叫来，顺你杯酒不过分吧。”
韩淮笑望着她，知道她喝完酒有话要说。
佟欣仰头喝了酒，捏着酒杯，笑说：“我就是想帮她问，也要她肯听啊。”说着话，她看见邵牧辰目视前方，并没有看自己，便用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邵牧辰。
“乔乔她现在和我聊天呀，只字不提邵牧辰一个字。”
接连几天都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
“好久没打高尔夫，手都生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练练。”温乔跃跃欲试。
佟欣：“我也是，上次陪我爸来，让他给嘲笑的啊。”
温乔笑容明媚：“你可别说，上周在公司休闲室，办公室的同事们比赛室内高尔夫推杆，我输得那叫一个惨。最后，连请了两天下午茶。”
“咱不至于连输两天吧，温大小姐？”佟欣扬眉笑说。
温乔背着换衣包，笑说道：“没连输三天，我已经很知足了。请客喝下午茶没什么，但是一直输可太丢人。”
温乔和佟欣两个人边说边笑，朝着室内更衣室走去。
世界很小，有时候绝非刻意，但是再遇故人，也许就在下一个路口。
温乔不经意一转头，看见邵牧辰和父亲邵晋鸿从男士更衣室相伴而出。父子两人已经换好了打高尔夫的专用polo衫，两个人也说笑着从走廊往大厅走来。
男女更衣室在廊厅的两侧尽头，算不上迎面撞见。只怪她和佟欣说着话，目光向周围随意轻瞥了一下，好巧不巧，两拨人彼此对上了视线。
她和邵家父母亦是相识，如今遇见，定然要停下打招呼。
“邵伯伯好。”温乔率先走上前，和邵晋鸿打招呼。“好巧呀，您今天也来球场打球？”
邵晋鸿笑说：“对啊，这不是…看今天天气好，也不见大风，就和牧辰两个人来切磋一下球技。上次和他来，输给他了……”
温乔弯唇端庄笑说：“那祝邵伯伯您今天赢得开心。”
语调却是微微上扬，邵晋鸿看着面前娇俏灵动的小姑娘，觉得和自家儿子说不出来的般配。
可是那小子，顽固不灵，偏偏和娱乐圈的女星扯上绯闻关系。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我今天也非赢他这个混小子不可。”邵晋鸿指了指身旁的邵牧辰大笑说道。
温乔只好顺着邵晋鸿手指的方向，望向近处穿着白色高尔夫polo衫，戴着白色男士防晒帽，单手插兜的邵牧辰，想要礼节性地冲他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眼瞳一贯清冷薄凉，如冰雪消融之际挟着碎冰的淙淙溪泉，冷冰入骨。可这样一双眼眸却生得是桃花眼，眼形尽尾处轻微上挑，居然勾出几分多情来，有时也会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就如现在，实在荒唐。她想更应该是阳光刺目的原因，错惹了人眼花。
明明做了大半个月的心理建设，可是就这么看他一眼，心内又是方寸大乱，失守已殆。
温乔忙转过头对邵晋鸿说道：“邵伯伯不打扰您了，我们也过去准备了。”
邵晋鸿含笑说好。
在更衣室的时候，佟欣忍不住与她说：“乔乔，你对邵牧辰……”
“不追了。”温乔见好友问的犹犹豫豫，简要直接告诉了她。“但……暂时还放不下，毕竟喜欢了好几年的人。”
“但应该总有一天会放下吧。”
佟欣：“你怎么突然想开了？就因为他和徐清如的绯闻闹得很大吗？”
邵牧辰之前身边一直不缺莺莺燕燕，虽然大多是逢场作戏的女伴，不是正式的女朋友，可也和徐清如没什么区别，她不明白怎么温乔单纯是这次想开了。
“我也想不明白，可能我心里早就累了，只是一直不甘心，不信他心里对我一点感觉没有。”温乔思想了片刻说道，“我现在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彻底和他成为陌生人？不过，我确实是有心想要看一看，我的生活不再以邵牧辰微中心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佟欣也换好了打高尔夫球的衣服，和温乔一起往外面球场走。
“你这也过了半个多月不以邵牧辰为中心的生活，有什么感想吗？”
温乔认真想了想，轻笑说：“有得有失吧，总体来说还可以。”
佟欣非要找上次她来这儿的时候，找的那个年轻帅气的男陪练员，说属他教的最好。
温乔知道好友的心思，无奈地笑问她：“欣欣，你忘了你的狄伦吗？”
“记得，但是我最近在他那里一直受挫，今天我要让自己开心一点。”佟欣说着自己的理由。
温乔今天手气有些好，眼看就要赢了佟欣和她找的帅气年轻的男陪练。她呢，被狄伦的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留下温乔和男陪练，两个人在果岭。
其实这也没什么，男陪练技术很专业。令她头疼的是，打完球去总台签单结账的时候，工作人员说邵总先前说她们今天的消费直接划到他那边去。
“邵总还是小邵总？”
“小邵总。”
温乔怔忡了一下，又问：“消费单他过目了？”
工作人员误会了温乔的意思，笑说：“温小姐您放心，是小邵总亲自过来签单结账的。”
温乔：“……”
到了球场停车场，看见空空如也的停车位。温乔方才想起来自己的车，被“重色轻友”的佟大小姐开走去接狄伦了。
温乔无语凝噎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这记性，怎么就忘了这件事情呢。只好赶忙拿手机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让他来西浦这边接自己。
刚挂了电话，看见邵家父子也离开球场，先是邵晋鸿的劳斯莱斯驶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来，邵晋鸿温声和祥地问她情况，听后笑说正好让邵牧辰载她回家，他稍微耽搁了一下，车子就在后面。
温乔心想说不用，但长辈先开口如此安排，而且当场给邵牧辰打了电话说明，不好当面回绝。只好口头上虚应说谢谢伯父。
她没真心要坐邵牧辰的车，但想如果邵牧辰停下了车子，就当面将今日的花费转给他。
果然如邵晋鸿所言，过了一会儿迈巴赫优雅地出现，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缓缓降落，现出那张令她着迷了三年的俊美脸庞。
“那个我把今天……”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邵牧辰的话腔打断。
“车子被佟欣开走，没车回家了？”他嗓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舌尖抵在左腮，玩味地望着她。
温乔不知道他这是何意，茫然地点了点头。
邵牧辰从鼻子中哼了一声，要笑不笑地说：“让你的男陪练送你。”
话音刚落，车子绝尘而去，留下温乔一个人在车尾气中凌乱。
不是，这人他有病吧。
温乔在原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