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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话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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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婉儿坚持自己走了回来,一路上夜枭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同行的,还有身体虚弱的兰亭。

    只是,兰亭并没有现身,他不知道自己情况如何,贸然接近若是传染给祝婉儿,那他真的悔不当初了。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看着她纤细地背影,细长地影子被月光投射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她好像清瘦了些,好像又长高了些,也不知再见她,她会不会还要垫着脚,摸着他的脑袋,说,兰亭乖。

    想到这些,兰亭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极浅,一直泛到眼底。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既然自己已经回来,不急于这一时,日后,他们总会相聚。

    这一路走得很安静,祝婉儿没有看到兰亭,但她依稀觉得,四周有一双眼睛,一直如影随形。

    环顾四周,只余下潇潇的落叶声,祝婉儿收回注意力,自嘲自己今夜经历了太多,应该是太敏感了吧。

    从李家村一路回来,沿途都是广袤平坦地田野,只是本该是作物繁茂的时节,现在却因为瘟疫和灾荒,弄得有些荒凉。在迢迢星河中,祝婉儿只看到地里零星地稻茬和玉米碎。她在小祝村还有人帮着种植粮食,小祝村的的食物尚且充裕,直到见到这一幕,祝婉儿才知道外面饥荒太久了。

    这些村子里,正值壮年的劳动力虽不用从军打仗,可一旦倒下,一家子的命也就轻而易举地散在了这个时候。祝婉儿有时路过能听到“窸窣”的声音,但很快被处理干净。她不知道那是挣扎求生的人,还是今夜和春苗婶一样心怀不轨的人。

    若是再任由瘟疫发展下去,只怕小祝村也要沦陷吧。

    即便很快能解决,只怕未来几年,小祝村也要过得清苦些。

    那个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串通春苗婶,做了今夜买卖人的勾当吗?

    祝婉儿不知道,这一路她走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拂晓时分,天际亮出鱼肚白,她才从山野边,看到了小祝村的炊烟。

    “现在回去吗?”看着停下来地祝婉儿,夜枭以为她累了,却见祝婉儿摇摇头,蒙上纱巾捂住口鼻,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顺手,还借了夜枭的一件黑衣。

    夜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好跟着她,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

    见他跟了过来,祝婉儿茫然地看着他,这人跟了她一夜,她虽然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但是清楚,像他这种人,背后自然会有人发号施令。所以她也没劝解,也没过问,夜枭帮了她一场,应当是有她收留兰亭的原因在。帮她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祝婉儿并不需要他为他做其他的事情了。

    “你可以回去了。”于是祝婉儿对他说。

    夜枭看着祝婉儿拿着衣服,不知做何打算,可既然祝婉儿说了,夜枭也没有拒绝,冲她一点头,顷刻间便隐退在了晓色里。

    见四周一瞬间就没了人影,祝婉儿也不管那些人有没有在看顾着她,继续向前走了没几步,祝婉儿就看到了一个泥砖砌成地小房间。那房间没有点上烟,冰凉地似乎没有人居住。但透过那扇旧纸糊地窗子,隐约还是能看到有人住在里头的。

    祝婉儿这一夜走路走得腿疼,一夜没睡,又加上迷药的药效还在,祝婉儿困倦得厉害。但是她打了一个哈欠,走过去的时候,还顺手在地上寻着什么,终于,让她发现了一个不长不短的竹竿。

    拿起竹竿,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挑了。那衣服经过一夜地摸爬滚打,早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祝婉儿脱了下来,抖露上面地泥土和树叶,然后将它挂在竹竿上,挑在了窗户外。

    这一夜同样睡得不好的还有吴保昌,他是近几年才来的小祝村。自他的媳妇走了,唯一的女儿也出嫁了,这个鳏夫便再也无依无靠。自自己村子地几口薄田被官霸占了去,原先他是想去京都里讨个说法,自然也被撵了回来。本来打算就此结束性命,想到自己还怀着孩子的女儿,一路乞讨,勉强来到了小祝村。

    靠着小祝村的人,饿得晕在路边地吴保昌这才捡了一条命。当年,正值祝婉儿福运备至,替小祝村寻了不少机遇,吴保昌看着这时机,又想着小祝村离自家女儿家也不远,于是,干脆便留了下来。

    挑粪、种田、运货,几年来,也有了自己的一点资产,本想着安稳过了这一生,给女儿孙女补贴些家用,没想到,瘟疫就来了。

    吴保昌在板床上翻了个身,他只要一闭眼,想到的就是祝婉儿满脸血痕,哭着质问他为何要害自己的模样。几次三番从梦中骇醒,一直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这才勉强有些困意。

    才闭上眼睛,祝婉儿那灰败的样子又出现在了他的脸前,这次地祝婉儿好像不太一样,她的身子上清晰地浮现出一块块紫色的斑纹,空洞着一双死白的眼睛,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吴保昌吓坏了。他想挣扎着跑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也动不了。他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祝婉儿,哆嗦着撑在床板上“帮帮帮”地将脑袋磕在板子上,一面磕一面痛哭求饶道:“闺女啊害你的不是我啊!”

    可梦中地祝婉儿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用她的眼睛看着他。吴保昌求了一会,发现没动静,胆子又大了些,抬起头,试图看清楚面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看,险些将他吓得尿了出来。只见“祝婉儿”两只眼睛“咕噜噜”地从眼眶中掉了下来,两只染着血地眼珠,不偏不倚地滚到了他的床上,带着两行血渍,正好停在他的手边。吴保昌大骇,想把那两个东西甩出去,却见那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正好用一对瞳孔看着他。吴保昌当即一口气噎在喉间,“啊”地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墙上。

    见自己能动了,吴保昌立刻起身,想快点逃出这个地方。他提着裤腰带还没汲上鞋子,就听脑袋上有一个飘忽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声音凄厉刺耳,阴气习习,吴保昌觉得自己的脚下像是被冰住了一样,他以为是女鬼地怨气粘住了他的脚,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看也不看就哭着狡辩道:“闺女不是我害了你啊,要找,你就找那春苗,是她要卖你的,不是我啊。”

    他哀嚎着,一遍又一遍磕在地上,不一会,地上便渗出了一丝血迹。“祝婉儿”不依不饶,继续质问道:“不是你,她又怎么会把我拐了去,不是你,她为何要去阎王那告你的状?”

    一听春苗婶都将他卖了,再一听,春苗婶居然也死了!吴保昌哪里还敢隐瞒,抖若筛糠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出来,“闺女你可别怨我啊,要不是我孙女快病死了,女儿也快饿死了,我又怎么会害你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像救我女儿啊。”

    “胡说!”“祝婉儿”大声呵斥,连屋内也挂起了阵阵狂风,“小祝村明明给了药材!”

    吴保昌听到这,几乎是放弃一般瘫软在了地上。只见他眼神空洞,望向远方,“闺女,我也知道,可是,我那女婿,他不是人啊。他见我孙女要死了,就把药材卖了,吃得全藏起来了,天天打骂她们,临了,还要把我女儿也卖了,只为了一斤糠我是我是真的迫不得已,我只是想救她们啊。”

    “你救你的女儿,就要卖人家的女儿吗!”见他地状态已然有些涣散,那是濒临崩溃的前兆,现在的吴保昌,就像一根游丝一般,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祝婉儿”冷笑一声,继而声音陡然尖锐,“地下好冷,这里好黑啊,好挤啊,吴保昌,你还我命来!”

    屋内一声尖叫,继而是大笑叠着大哭的声音,疯疯癫癫的,让人听不清那人嘴里在嘟囔着什么。祝婉儿在窗外,收起衣裳。她没想过,吴保昌的精神这般脆弱。本来一夜未眠,脑子就有些不太清醒,又加上做贼心虚,这一次看这情况,大概是疯了吧。

    吴保昌做为小祝村送药的人之一,和春苗婶似乎来自一个地方,祝婉儿简短地知道过他的过去,想来,他也是唯一有契机做这件事情的人。

    几分猜测,几分诱骗,不曾想,真是他做的。

    本来,借着夜枭,大概吴保昌的一条命就会没了。他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全然不顾祝婉儿的性命,祝婉儿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她本来就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现在她虽然安然无恙,也不过是运气好,遇见了兰亭和夜枭罢了。只是见他疯了,这次就放过他一次。

    祝婉儿全身乏力,困意如潮水般,骤然席了上来。她打着哈欠,从屋侧地小道,拐向自己家中。天渐渐大明,好像有脚步声涌向吴保昌家中。祝婉儿闭了闭目,她快要困死了。

    看着自家地房子出现在眼前,祝婉儿加紧几步。只是手覆在门栏上时,她这才想起来,家中没人了。

    连春苗婶也不在了。

    祝婉儿继续手中停下的动作,轻轻地推开门,却在推开时,愣在了原地。

    “婉儿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弄得这样脏?”祝二婶不知何时回来了,她站在腾着热气的饭桌前,焦急地噙着泪水,快步走向她。

    “娘!”

    祝婉儿迈着小腿大步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在了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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