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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话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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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婉儿向来老实,吃饭也自己动手,不争也不闹。她这会正从饭桌上想着,水井旁那几株葡萄开了花芽,得想办法弄些袋子套在花蕊上。还没想好种类,就听她身旁的兰亭失声痛哭了起来。

    断断续续地,祝婉儿听清楚了缘由。她将碗筷放好,拿出帕子给他擦眼泪:“兰亭不哭,你是想当哥哥吗?”

    祝二婶来回打量着哭得抽泣的兰亭,“看着也不像比你大的。”

    祝婉儿也猜出来了,当初在田里的时候,兰亭没有排斥叫自己姐姐,莫不是

    “兰亭,你是不是不想改了官籍,收养在我爹娘的名下?”

    兰亭自然不愿成为她官籍上的弟弟,他是带着私心来的。但是祝婉儿真的问起来,他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可若是师出无名,他又如何顺理成章地留在此地陪伴她左右呢?

    兰亭泛着愁,苦闷郁结于心,不知道如何找理由。偏这幅身子一着急,胃里就先翻滚了起来。一声声气往上涌,想说的话噎在胸口,憋闷的自个还没将自个的想法宣之于口,泪就先忍不住涌了上来。

    祝婉儿见他还没缓些,又啼啼地哭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这么爱哭。

    祝婉儿在心里焦急,眼看着团子一样的娃娃,眼眶红得跟杏一样。

    她握着自己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替他顺着气,兰亭哭得不能自已,半天才从啜泣声中,清晰地挤出两个字来:“爹爹”

    “哎,还是心里头放不下家里人。”祝二婶算是听明白了,眼睛有些热,“是个孝顺的孩子。不然这样,她爹,就让孩子寄养在咱家吧,说是养子,日后若真的找到他爹,或是长大转了心意,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祝老二酒醒了五六分,听见她娘劝道,心想也没有比这再好的主意,因此叹了口气同意道:“只能这样了。不过兰亭这孩子乖,也是我家的好孩子。”

    兰亭正一边享受着祝婉儿的照顾,一边苦思怎么接下去,却发现一两句间,居然将他的困局给解开了!兰亭大喜,立刻抹了眼泪,对着祝老二和祝二婶一口一个干脆:“爹爹!娘!”

    随即,他转头,冲微笑的祝婉儿,目光真诚道:“姐姐。”

    “我呢!”

    这份感动没能温存太久,就听和祝婉儿相临的狗娃,抹着一嘴油花,接了话。

    一顿饭下来,狗娃总是找祝婉儿问东问西,兰亭的视线毫不掩饰的,就差没按在他的身上了。祝婉儿性子温婉,每个问题都耐心替他解答,这让兰亭心里早都酸了起来。

    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

    不知道有些东西小孩子听不明白吗?

    兰亭看着问东问西却又不明所以,多番解释都听不明白的狗娃,暗自啃着骨头磨牙。

    “狗”兰亭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一副一脸天真的模样,询问祝二婶,“这是他的名字吗?”

    “那是你狗娃哥哥的小名。”祝二婶替他擦掉嘴角的饭粒。

    只想顺便听他一声哥哥的狗娃自然没听明白,祝婉儿却听懂了。她觑着兰亭,嘴角抽搐,心道,年纪不大,心思还不少。

    晚上,兰亭抱着被褥,等着祝婉儿替他收拾床铺。

    祝婉儿自告奋勇承接了安顿兰亭的活,早早地让祝老二两人去休息。

    祝家不大,三间的茅草屋塞得满满当当。往常都是祝婉儿和他爹娘挤一间屋子,中间用帘子隔开,另外两间放些粮食和农具,或做堂屋用。本来他们三人也就住得紧凑,连厨房都要搭在外头,祝老二看着年久失修的茅屋早都不满意了,就等着哪天农忙闲下来,就在路边上新起几间砖瓦房。

    兰亭今日没去处,让他在祝婉儿的屋里挤挤,总归是年纪小,倒也不碍事。可兰亭去死活不愿意,不争也不闹,就是一个劲的摇头。

    祝老二看出了,兰亭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个有主意的。而且看他说话和动作,像是大户人家里生养的孩子,应当是在男女大妨上多有避讳吧。

    想到这,祝老二也不勉强他了,思前想后,只得在堂屋,给他打上地铺,将就些时日。

    祝老二坐在床边计算自己攒了多少银子。

    看来,这房子,要尽快盖了。

    祝婉儿和兰亭,将一块旧木板搭在长凳上,再铺上两层被子打底。虽然简陋,倒也能住人。

    “兰亭住在这里怕不怕?”祝婉儿扑打着枕头,将它放在“床”上。堂屋空旷,祝婉儿看着屋外黑黢黢的田野,着实有些担心。

    兰亭将她拉到床上坐下,“姐姐我不怕的,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祝婉儿想,他先前因为灾情流落在外,一定吃了很多苦。不然也不会这样一个年级小小的孩子却这般机灵。

    “兰亭你可记得你们寻亲那人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有什么具体特征?”

    兰亭听了她的话,停下自己在床表上晃动的两条腿,微微思索片刻后,苦皱着眉头低声道:“兰亭不记得了。”

    祝婉儿不想放弃寻找他亲人的机会毕竟,在这个时代,男子生养在富贵人家的出路,总比在农家要好。

    可是兰亭一问三不知,祝婉儿叹了口气,若是日后有机会,再去寻吧。

    想到这孩子的家事,祝婉儿愁眉不展:“兰亭,南郡的水灾严重吗?”

    说完,她却又想起这似乎是在撕开兰亭心里的伤口,忙轻笑着试图岔开,却见兰亭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目光眺向远处,眼眸里满是哀色,“官员监管不力,贪污赈灾银两,奈何蛇鼠一窝,无法连根拔起,朝廷派去的督查官殚精竭虑,却不能彻底解决灾情问题。”

    “可知是何原因?”不自觉的,祝婉儿忽视了他的年纪,竟被他的情绪带了进去。

    兰亭细道:“海水西侵,南郡九城反应不及,沦陷者过半,最可怕的,是海水褪去后,饿殍遍野,九城隐隐有瘟疫渐起的趋势。”

    说完,兰亭似乎才从那梦魇中挣脱。他反应来祝婉儿年纪尚小,应当听不懂这些,未避免她心生怀疑,兰亭“唔”了一声,嘟着嘴巴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这是我爹爹跟我说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祝婉儿方才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心里难受,却没想到怀疑他。见他眼珠子乱转,祝婉儿长叹了声:“这些你不必再想了。百姓现在的日子过得艰难,兰亭日后若是当了官,可要好好对他们呀。”

    仓廪实而衣食足,天下公而百姓同,这是祝婉儿一生的夙愿

    兰亭拍拍胸脯:“我一定会做到的!”

    外头夜鸮啼叫了几声,祝婉儿看夜深了,兰亭却还是神采奕奕,便问:“兰亭你不困吗?”

    兰亭巴不得祝婉儿多留些时辰,他想她念她太久了,以至于久别重逢,他还觉得梦一般,只怕梦醒时分,又是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

    祝婉儿摇着头无奈笑道:“那我去拿些针线,你的衣裳还没有改好呢。”

    祝婉儿要走,却被兰亭一把拉住:“夜太黑了,明天再做吧,别弄坏了眼睛。”

    “无妨,只是整理一下,难不成,你明天还要穿那身红衣裳?”

    噩梦一般的大红色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兰亭拨浪鼓一般摇着头,最终他还是妥协了,看着笑得欢快的祝婉儿去拿东西。

    还能再多陪他一会。

    兰亭心情愉悦。

    窗外的夜鸮又响了三声,兰亭这次听仔细了,放下手中水碗,悄悄走了出去。

    不知有什么大事,值得夜枭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自己。还没拐到草垛里,兰亭眼尖,就看到一个大屁|股,埋伏在了草堆里。

    那个人藏匿的好,黑骏的皮肤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非兰亭常年警惕,寻常人还真发现不了。

    兰亭踮着脚尖走近,对着他的屁股比了比自个哪只脚顺手,然后一用劲,对着那个大屁|股踹了下去!

    他早就看狗娃不顺眼了!

    只听“哎呦”一声,伴着村里的狗吠,狗娃捂着屁股怒气冲冲地滚到了一边,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踢你狗爷爷的屁股!”

    刚骂完,狗娃就看清了,他面带怒色站起来,对着绞着手指,装模作样的兰亭斥道:“你踢我干啥!”

    兰亭占了便宜可不想跟他起争执,遂趁自己现在的年纪小,登即伪装成一幅懵懂可怜的模样:“我我出来放水,以为是大灰狼。”

    狗娃脑筋直,可却也不笨。再说,这么拙劣的借口他再辨不出来他就真的傻了!

    本来狗娃对突然出现的兰亭无所谓,小祝村嘛,向来心善,更何况今日他还蹭了一只鸡。就是这小孩子,看着跟纸糊的一样,心眼还不少。他找祝小妹说话,一转眼,被瞪。他问祝小妹学问,一转头,又是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嘿!他扒过他家鸡窝吗?

    狗娃挠挠脑袋,屁股还生着疼,“你这小东西,故意的是不是?”

    小东西?

    兰亭冷哼一声。

    狗娃气了,“狗崽子敢打你爹爹。”

    兰亭孩子气地跟他吵架:“狗娃子要打你爷爷?”

    一来一去,也不必再争吵了,两方火|药味十足,就差直接动手了。

    兰亭看着跃跃欲试要扑上来的狗娃,摆好了架势。

    笑话,想当年他统领二十万兵马,孤身闯入敌营取贼王首级后全身而退,又师从当今骠骑大将军,会怕他一个小小地放牛娃!

    狗娃没看懂,只看到他青蛙一样的张开了四肢。

    不管了,这架定然是要打一场了,否则小祝村他还不知道谁是老大!

    兰亭见狗娃一阵飓风一般扑了上来,云淡风轻地拿手格挡,随即接四两拨千斤,春风化柔一般想消了他的力,结果一转手腕…嗯?居然没撼动?

    下一秒,兰亭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然后他手腕一紧,眼前一黑,“额啊”地一声,被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兰亭挣扎两下,吐出嘴里泥沙,就感觉腰上吃痛,一座大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腰上。

    狗娃骑在兰亭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用体重压着无法挣脱,手脚乱扑腾的兰亭:

    “叫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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