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在看到了自家那个大孙子的坚决之后也做好了决断,或者应该说他早就做好决断了,只是想看看大孙子的反应。
现在,大孙子的反应让他很满意,命令也就自然而然的送了出去。
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送往安南。
虽然这事儿在外人看起来跟朱瞻垶没啥关系,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的。
在命令发往安南的第三天,有一个人来到了春和宫。
杨荣。
“殿下,虽然这件事情外界并不知晓与您的关系,但您还是要以仁慈为本才是,此举过于狠辣了,很容易招致人心涣散的结果。”
看着面前捧着新唐书的朱瞻垶,杨荣苦口婆心的劝着。
说是自觉身负大任也好,说他自我感觉良好也罢,反正杨荣现在把朱瞻垶的变化全都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所谓的变化就是从北征时在阔滦海子请立京观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
杨荣可以说是亲眼看着朱瞻垶在“偏激”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现在已经到了公然颠倒黑白的地步,这让他觉得是自己没有重视,没有在皇太孙的这种想法刚刚萌芽之时就及时遏制。
从草原的筑京观到现在的意图直接将暹罗搞死的举动,杨荣是真的有些害怕,害怕朱瞻垶这个皇太孙在未来会变成比朱棣还要好战的皇帝。
“怎么,杨大学士今日很闲吗?”朱瞻垶被杨荣骚扰的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连书中的内容都看不进去了,索性就放了下来。
“怎么,跟瓦剌的互市引不起杨大学士的重视?还是说杨大学士作为内阁成员已经闲到了这种地步。”
“若是你真的闲,我可以跟爷爷说说,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
“殿下……”看着朱瞻垶的样子,听着朱瞻垶的话,感受着朱瞻垶的语气,杨荣心头一阵苦涩。
一个不消停的永乐大帝就已经够让他们这群文臣伤脑筋的了,现在又来了个小的,虽然说现在朱瞻垶还年轻,但那股子劲头实在是跟现在的永乐大帝没什么两样。
“杨荣。”朱瞻垶看着杨荣还准备开口,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
“照你说,暹罗那边应该怎么解决?”
“接受暹罗的献俘?将陈季扩带回来之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下去?”
“那他们藐视我大明天威又该怎么办?忽视吗?这让其他的从属国怎么看?以后他们再对我们大明阳奉阴违又要怎么解决?”
“还是说,你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朱瞻垶是发现了,对付这群文臣你就得给他们扣大帽子,因为这些文臣经常会用大道理来压你,如果你不压住他,那就会被反压制。
就好像今天的杨荣一样。
朱瞻垶知道杨荣是为了所谓的名声,但在朱瞻垶看来那都是老旧的思想了,对付这群畏威而不怀德的蛮夷仁慈是起不到作用的,只有把他们打疼了也打服了才行。
看看历朝历代的那些外敌,哪个不是在中原强盛的时候低三下四的,等中原衰弱的时候他们撕咬得比谁都狠!
“这……”面对朱瞻垶的诘问,杨荣心下苦涩。
他能解决个屁!因为在他的想法中这种情况就不应该存在!
杨荣的想法跟太子朱高炽,或者应该说跟之前的朱高炽想法有些相似。
以仁治国,把国治好了,番邦蛮夷也就心悦诚服了,如果没有达到这个结果,那就是他们做得还不够好,还需努力。
也就是说,在这种思想下,这些外敌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你做的不够好,没有用仁慈感动他们。
这也就是他跟朱瞻垶没法沟通的点。
朱瞻垶就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的诞生,要知道孔子他老人家也不是这么想的啊,人家可以一部“抡语”走天下的人,怎么到了这群人的手里就变了个样?
“回去吧,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看着哑口无言的杨荣,朱瞻垶拿起桌上的新唐书继续看了起来。
“再者说了,大明朝做决定的那个人还轮不到我这个皇太孙,我上面有还是太子的我爹,有是皇帝的爷爷,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就是表达了一下我的看法,最终的决定并不是我做的,你找我也没用,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结局。”
说完,朱瞻垶就转了个身背对着杨荣,很明显是在赶人了。
“微臣告退。”杨荣叹了口气,但还是站起身来行礼告退了。
朱瞻垶说的很是轻松,但若是杨荣能够说服朱棣,那还来找他这个皇太孙做什么?
无非就是见老的不好解决,想从朱瞻垶这个得宠的孙子身上开始入手,但却没想到别说是说服朱瞻垶了,他自己都差点被朱瞻垶给说服。
要是那些从属国真的对大明阳奉阴违,他能有什么办法?
无非就是建议朝廷派个使臣过去义正严词地指责一番,如果不好使的话再让朝廷派人过去警告一番,要是还不好使的话就让武将去打。
说到底,他们这些文臣从始至终就是个动嘴皮子的,说服不了朱瞻垶这个已经做下了决定且坚定无比的人。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朱瞻垶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但还没把书上的内容看进去,门口方向就再次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来闲的人不只是那群内阁大学士,二叔也很是闲得慌啊。”朱瞻垶再次放下了书本,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朱高煦。
“这话说的没错,这整个大明上下怕是就你二叔我最闲了。”朱高煦也没在意朱瞻垶的话里是不是带刺儿,直接就坐了下来。
小湖涂立马上前给朱高煦斟茶,然后就远远地退到了门口附近。
这叔侄俩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不管这叔侄俩说什么都不是他应该听的。
“怎么,听说你闷头干了件大事儿,虽然只有极少的人才知道,但看杨荣的样子这事儿可不小啊。”
朱高煦也不管茶里有没有东西,直接就端起来喝了一口。
“虽然我跟杨荣不熟,但这么多年了,他是个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的,看他那个样子,你应该是做了什么跟他的看法相悖的事情。”
“怎么,你爹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脉,你这么做就不担心以后他们不帮你?”
自从去过奴儿干都司之后,朱高煦在心里对他大哥父子俩的看法已经改变了很多,最起码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了。
一来是因为奴儿干都司的开发已经证实了是切实可行的,二来也是因为老爷子现在还健在。
有老爷子这个定海神针在,他朱高煦就算是再怎么能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哪怕是联合他那个三弟一起。
没见他的好三弟现在还在家里闭门思过吗?就连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权利都被拿掉了,到现在也没恢复。
“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是爷爷心里早就有想法了,而我的想法只是跟爷爷有些不谋而合,这杨荣见说服不了爷爷,就想着来我这里试试看看。”
朱瞻垶也没有在意之前他和杨荣的对话被自己的好二叔给听了过去,十分大方的直接说了出来。
“杨荣这些人的想法我知道,无非就是害怕咱们大明朝再出现一个跟爷爷一样喜欢打仗甚至是好大喜功的皇帝,这样一来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二叔您得不到那些人的支持不就是因为这点儿关系吗?这您还不清楚?”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没话可说了。”朱高煦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大侄子话里带刺儿。
“不过有一说一,你的做法是真的很提气,你二叔我看那些人早就不爽了,只不过没想到最后还是你替二叔我出了这口气。”
“诶诶诶,二叔您这话可就说岔了。”朱瞻垶挑了挑眉头,语气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我这才刚跟杨荣说过,咱们这大明朝还轮不到我这个皇太孙做主,我上面有我爹,我爹上面有爷爷,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这个毛头小子。”
“只不过我的想法跟爷爷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最后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说得对,是二叔我说错了。”很少见的,朱高煦竟然在朱瞻垶的面前服了软,而且还是在这种没有真正交锋的前提下。
这让朱瞻垶多少有些奇怪,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不过啊,你二叔我今儿个可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而且在来到你这里之前我也不清楚那件事儿,我今儿个来可是来给你添麻烦的。”
“添麻烦?”朱瞻垶有些不明所以。
“没错。”朱高煦点了点头,从袖兜里抽出来了一封信。
这封信上封有火漆,但火漆的章很一般,算不上是密信,只能说是很一般的信息往来的信件。
不过里面装的是什么消息,那就说不太好了。
朱瞻垶也没有矫情,反正信封上的火漆已经有被打开的痕迹了,证明他的好二叔早就看过了,所以他也就直接打开了。
“就这?”看了信上的内容之后朱瞻垶嗤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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