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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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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庭另一头, 虞楚仍在与那位穿了一身淡青色长衫的年轻公子相谈。

    安季成在一旁急得上火,又不好当着这位公子的面直言,只好在一旁转来转去。

    虞楚倒是没有发觉这些, 只是依旧与那位公子彼此交谈着。倒是这位公子察觉安季成似乎有要事想说, 便挂着文雅笑容与虞楚开口。

    “楚公子, 旁边那位公子似乎有话要说。”

    安季成一听这位素不相识的公子竟然看了出来,顿时有些不大好意思。

    那淡青长衫的公子倒是没什么多余的神情, 只是十分有礼貌地稍稍退后一步, 留出空档来与安季成。

    虞楚这才发觉一旁的安季成,他与淡青长衫的公子悄悄耳语道:“邢公子若得闲,请往中庭后西侧的小宴亭走走,我会唤小厮与公子带路。”

    刑臻听了这话,一直十分平静的清秀面容忽地稍稍有些微红。

    他顿了一下,红着脸小声与虞楚道:“这怕是不大合适罢?”

    虞楚爽朗地笑笑,“这是我父亲应允了的,说到底, 姻缘一事还要看个人。若邢公子无意, 我父是绝不会强求的。”

    一直不卑不亢的刑臻,此刻如同一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一般, 有些磕磕绊绊地说不出来话。

    最后虞楚支使身边的青谷相随, 这才带着耳根子通红的刑臻离去。

    安季成赶紧上前来,他先瞧着刑臻的背影,“这便是今年的新科探花罢?我父亲也提过几回, 每每都赞赏不已,然后把我大大数落一通。”

    虞楚微微点了点头,方才还和煦的面容现在有些复杂。

    父亲虞景依旧一颗心愿着自家女儿好,这他是能理解的。即便是他, 也不至于生出要将虞静珠置于死地永不翻身的想法。

    可这刑臻,是个清清白白的男子,又是新科探花出身,生得也极为俊秀。

    虽说家世不甚显赫,可只看他的才学与名气,便知他将来定有一番成就。

    虞楚与他交谈之时,心里总有些不自觉的心虚和内疚。

    虞静珠那般性子,做出的那些事,皆因侯府上下极力隐瞒而遮掩了下来。京城中就算有其他人家知道,但也很聪明地不会过多置喙。

    刑臻是月初才进京的,又不大认识旁的世家大族,自然不晓得虞静珠的前尘往事。

    方才一番相谈,他也忍不住对刑臻心生赞叹。可这样的一个好儿郎,分明值得更优秀的姑娘。

    将无知无觉的刑臻指给虞静珠,对他真的公平吗?

    虞楚心中千回百转,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虞景虽有意让刑臻和虞静珠见上一面,但还没吩咐让二人今日就见。是他心中实在紧着,这才吩咐了青谷,带了刑臻去见虞静珠。

    好歹,能让刑臻自己有个判断。

    “虞楚,楚哥儿,楚少爷!”

    安季成气急败坏的声音将虞楚的心神拉了回来。

    虞楚回神,歉意一笑。“季成啊,我刚才有点走神,实在对不住。你怎么这幅样子,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安季成赶紧把虞楚拉到游廊下,悄悄眯眯地开口。

    “我来之前,听我爹和我姑母说,你家二妹妹是被关起来禁足了,近日也不准露面的,可有这事不曾?”

    虞楚一愣,“是啊,怎么了?”

    他心念一转,忽地想起安季成以前似乎是很欣赏虞静珠的,以为是安季成心中有些郁闷,又出声劝抚。

    “我家二妹妹犯了错事你也是知道的,便是没犯错,恐怕你爹娘也是不大欣赏她的。你我二人是好友,如今我劝你一句,别惦记她了。瞧见方才那个邢公子没,我爹有意选定他做女婿的。”

    虞楚这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心中似乎有歉疚,又有心虚,竟没留出半分给安季成插嘴的机会。

    安季成频频开口,都被虞楚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字给怼了回去。

    他急得要命,伸手便狠狠拽了下虞楚的袖子。

    虞楚一惊,连忙捂着袖口道:“干嘛?我可没有那种喜——”

    安季成大声啐道:“我呸!我也没有!我是喜欢姑娘的!”

    虞楚白了他一眼,理好自己的袖子,“你到底怎么了?方才我便隐约瞧见你一脸撞鬼一样的神情,莫不是又和他人起了冲突?”

    安季成跺起脚来,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我方才和其他哥儿想着去中庭后面散散步,谁知遇到你家那二妹妹了!”

    虞楚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摆摆头。

    “许是你看错了罢?我父亲这次可是铁了心要关着她的,又找了许多靠谱的丫鬟婆子,围得铁桶一般,二妹压根不可能跑出来。”

    安季成看他不信,赶紧举手发誓,“我安季成若有一字一句偏你,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方才不止我,其他几个一起的哥儿也是看到了的。你二妹穿了一身藕色芙蓉裙,一个人从后面晃晃悠悠地过来。”

    虞楚听他这般作毒誓,便认真了一些。后面又听见安季成说藕色芙蓉裙,他面色立刻难看起来。

    虞静珠确实极喜欢那身藕荷色的芙蓉裙,是虞幼宜回府后新做的,柳老太太来府上那日她便穿的这一身。

    这阵子姑娘们极少出门去,虞静珠也未曾去别家作客。便是上公堂那回,穿的也是其他衣裳,安季成是不可能知道虞静珠有这身裙衫的。

    他立刻定在原地,心中飞快地转动起来。

    二妹怎么会跑出来,她跑出来是做什么的?

    听安季成所说,她还特意穿上了那身她十分喜欢的芙蓉裙。

    虞楚心里重重一坠,想到虞静珠近日来暴露出的内里为人。他又想起从前许氏是怎么进的侯府,整个人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不好!她这是她这是要把我们全府的颜面都弃之不顾啊!”

    安季成也是急得不行,“我就说,平常你那二妹妹连多瞧我一眼都懒得,方才却变得十分柔情似水。只是我爹先前给我说了那事,我哪儿还敢接近她,立刻就跑回来给你报信了!”

    安季成话音一落,游廊前面三四步,有两三名与梁文彬有些交情的公子摇扇而过,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对了,文彬呢?方才见他和虞羊两家的大姑娘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脸色难堪地从中庭后面走出去了。如今也有半刻钟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安季成和虞楚立刻对视一眼,双方不约而同地心里暗叫不好,随后二人一前一后,赶紧从游廊后绕着狂奔了出去。

    安季成和虞楚跑得急切,二人身影消失后,游廊一旁的竹景背后慢慢走出一个高傲身影。

    衡安郡主一只手扶着苍翠的青竹,面上的神情晦涩难辨。

    她定定地站了一会儿,随后便抬脚沿着虞楚和安季成离去的方向,悄悄地跟了过去。

    衡安郡主走后,远处又有两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一个悠闲自在,一个神情淡淡。

    宁王蔺尧斜坐在游廊赤色扶栏之上,将他身上那股恣意闲雅的气韵衬得越发勾人心神。

    更远处,好些个贵女站在那边,面上在互相闲谈,却都红着耳根,不住地转眸偷看过来。

    有些是在悄悄看蔺尧,还有些是在看蔺尧身边的另一位男子。

    蔺泽垂着一双神情淡漠的桃花眼,清冷之意越发明显,却让那颗细弱的红痣更加昳丽。他手上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面上不动声色。

    蔺尧闲适的声音响起,“你明明就听到了,怎么还装作没听见的模样?这虞二姑娘若出了事,必然牵连到虞幼宜。怎么,如今你倒是不在意这虞大姑娘了?”

    正在一双好看的手中翻来覆去的玉骨折扇忽然停住,蔺泽淡淡清雅的声音传到蔺尧耳中。

    “此时若去的人多,反倒更加让连阳侯府的人下不来台,不如不去。”

    蔺尧抵着下巴,十分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没那么看重那虞大姑娘呢,若你对她无意,我可就不客气了。”

    蔺泽身形未变,冷淡的目光却凌厉地朝蔺尧转来。

    蔺尧温和但锐利的眼神停住,也毫不畏惧地上下打量着蔺泽。

    须臾,还是蔺尧先移开了目光,轻摇着头苦笑。

    “我只是随口一句逗逗你,作这么可怕的神情干什么,怪吓人的。”

    蔺泽收回目光,淡声道:“还以为你天天挨皇兄皇嫂和太后的骂,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蔺尧恣意闲适的神情顿了极短一瞬间,随后又变成平日那般无所谓的样子。

    “罢了罢了,是我怕了你了。你放心,我也就是有些好奇这虞大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没别的想法。”

    蔺泽没理他,只淡淡一声,“李乐。”

    暗处的李乐立刻应声而出,蔺尧则是做出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受伤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远处看着蔺尧的贵女们耳根子更红了。

    蔺泽语气平静地与李乐道:“安排暗卫,把侯府的后院悄悄地围住,不要惊动其余宾客。除了侯府本家的人外,不得放任何一人进去,也不得放一人出来。”

    李乐不问缘由,只是点点头便立刻去办了。

    蔺尧悠长暧昧的笑声又开始响起,但蔺泽一个眼神过去后,他便闭上了嘴巴。

    后院中,虞幼宜带着孟凌,羊芷凝牵着羊芷静,又挽着虞幼宜的胳膊,三个姑娘家一齐向后院内走去。

    孟凌心情低落没有出声,羊芷静倒是时不时笑着与孟凌搭话。

    来往之间,许多奴仆匆匆走过,见到四位贵女后均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偶尔也有几个神色慌张的丫鬟们跑过,虞幼宜心里疑惑,但当着另外三位姑娘的面并没有开口多问。

    约莫走了一会儿,几人便慢慢地快要到走到芝兰院那边。

    羊芷凝还是头一次进侯府的后院,自然有些稀奇,她挽着虞幼宜时不时地闲谈几句。

    羊芷静呆过一阵子,便可可爱爱地出声给长姐介绍着各个院落。

    孟凌虽然心情十分低落,但本性还是那个活泼多话的女子,偶尔也会闷闷地帮羊芷静补充上几句。

    虞幼宜噙着笑容听着,忽地觉得变成侯府嫡女这一遭,倒也算不得太差。

    她从前可没机会结识这些个年轻姑娘家,更别提像这般悠闲地在一块儿叽叽喳喳了。

    这大概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闺阁情谊罢,虞幼宜在心中这般默默想着,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几人慢慢走到已经能瞧见芝兰院的地方,孟凌却突然停了下来,面色更加沉重,还隐约带了些游移不定。

    或许是和“近乡情更怯”这种心情有些相仿,孟凌原本一直憋着一口气在心里,想要质问一番虞静珠。可当真的快要见到虞静珠时,她心里又有些慌张和胆怯起来。

    她很害怕,她害怕亲耳听见虞静珠承认她从未把自己当做知心好友,害怕虞静珠亲手撕掉她心中那点子单纯可笑的想象。

    她更害怕发觉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一直在帮着恶人为虎作伥。

    “你没做错什么,何须害怕?堂堂正正地把头抬起来,大大方方地进去。”

    虞幼宜的声音响起,无端地渐渐给孟凌的心中注进了一些勇气。

    羊芷凝也柔声道:“凌儿,你以后也是要当家的,难道遇见了不顺心的事就一味躲着不成?我瞧着,幼宜可是不喜欢这样子的姑娘家的。”

    虞幼宜看向羊芷凝,羊芷凝眨了眨眼。

    孟凌一惊,立刻抬头对虞幼宜开口,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是那等软弱无主的姑娘家,幼宜可千万不能讨厌我啊!”

    虞幼宜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下孟凌的后背,孟凌立刻下意识地将背挺直。

    她攥了攥拳头,心里默默打定主意,非常坚定地迈出步子向芝兰院走去。

    只是刚走出一两步,虞幼宜和羊芷凝听见孟凌“咦”了一声,随后又见她挠了挠头奇怪地开口,

    “这,静珠院子里的砖瓦,原来有这么黑的吗?”

    虞幼宜一顿,立刻和羊家姐妹快步走到孟凌身边,也向孟凌一般将目光投向了虞静珠的芝兰院。

    只见芝兰院屋顶的瓦片,俨然是一片乌漆麻黑的颜色,院墙根下落了一星半点的黑灰焦炭。

    墙间的雕花小窗也变成斑驳不堪的颜色,而且看起来湿淋淋的,似乎刚下了一场暴雨一般。

    羊芷凝心里一顿,立刻转了过来,轻声道:“这,这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知道,必定是被火烧着了。”

    独属羊芷静的那道安静却又娇俏的嗓音响起,羊芷凝一愣,立刻低头看向自家小妹。

    羊芷静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帮上虞幼宜一次,声音十分笃定,“我从前经常在宋丽娘家的厨灶旁烧火,那砖砌的厨灶点了火后便是这个颜色,不会错的。”

    来不及心疼羊芷静,其余三个姑娘均是心里大骇,立刻便往芝兰院门口走去。

    院门口,几个神色慌张的丫鬟进进出出,原先新拨上来伺候虞静珠的那两个老实大丫鬟也在其中。

    四位姑娘瞧见这几人脸上都有些灰扑扑的,身上的纱裙也像是被火燎了一下子的模样。

    那两个大丫鬟见到虞幼宜后,立刻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二人小跑过来跪在地上,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惊惶。

    “大姑娘来了就好了,方才芝兰院不知为何起了火,院里上下奴仆慌成一片。我们都想着赶紧把火扑灭,不能惊动前院的贵客们。谁知火扑灭后,却发现二姑娘不见了!”

    两个大丫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易总管明明吩咐了她们万事小心,并且一定要看好虞静珠。可几人不仅没看好虞静珠,连芝兰院都没打理好,该如何向侯府交代。

    虞幼宜心里一顿,立刻坠了下来。

    虞静珠,这一招真是够毒的。

    不知是虞静珠太过冲动没想过后果,还是她压根就从没在乎过。

    这一院的奴仆,或者是当下在侯府内推杯交盏的贵客,甚至侯府所在的这一带的百姓,都有可能因她点的这团火而命丧黄泉。

    孟凌一愣,转头看向虞幼宜道:“怎么会这样,那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和你爹与你兄长悄悄说一声?”

    羊芷凝心里有些骇然,她知道虞静珠为人不太行,但想不到虞静珠压根就没考虑过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荒谬至极!她一个大家小姐,竟然为了自己一点痛快,把所有人的生死都置之身外!今日这侯府里,京城大半有权有势人家,包括许多言官武官都聚在此处。还好这院里的丫鬟伶俐,赶紧就把火扑灭了,否则若是烧得大了,波及别处,于家于国,都是灭顶之灾!”

    虞幼宜沉声道:“就算没烧起来,被前院的贵客们知道了,侯府可真真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我大哥和二弟的亲事,怕也是不好择了。”

    羊芷凝气得头疼,“何止是他们,就连你也是要被波及的!府上出了这么个性情的姑娘,众家都会避之不及,说不定连柳家许家的子嗣也会被她一人牵连耽误!”

    孟凌攥着的拳头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虞幼宜垂眼看向两位大丫鬟,“可知道二姑娘的踪迹吗?”

    两个丫鬟抹着眼泪道:“奴婢们都慌着灭火,没有注意到二姑娘究竟去哪里了,只回过神后,才发现二姑娘已经消失多时了。”

    羊芷凝心中只斟酌了一瞬,立刻回头与虞幼宜商议。

    “这事万不可传出去,咱们要不要先回去,悄悄和侯爷打声招呼,再暗暗地派些人,赶紧把你二妹妹找回来。”

    虞幼宜想了想虞景的那个性子,立刻否决。

    “不必惊动父亲,只让这两个丫鬟去与我大哥说一声即可。我了解我这二妹,她是个极重脸面和名声的,必然不会在中庭露面。而前院有我父亲在,她更是不敢前去。此刻,应该还在后院哪个没人的地方打转。”

    孟凌捏着拳头道:“我们去找她!”

    虞幼宜点点头,吩咐好两个丫鬟后,立刻与身旁三位姑娘一起,快步往后院深处走去。

    后院南边,靠近侯府后边的一处无人院落里,传出了许多轻巧娇柔的笑声。

    虞静珠敛下心里的心思,做出羞怯不可言说的模样,伸着两根白嫩手指,捏着梁文彬的袖摆一角,将梁文彬慢慢引向了此处。

    梁文彬的表情越恍惚,她心里就越发怨恨起虞景。

    若是可以,她怎会愿意这般自降身价,学着那些狐媚子的模样,自己出来与这些公子搭话!

    是虞景逼她,逼得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做出这般举动,让侯府不想嫁也必须嫁!

    她是侯府的二小姐,原本动动手指,就会有无数爱慕她的贵公子们前仆后继地凑过来!

    梁文彬心里已经飘然荡漾地不知身在何方,只盯着捻住自己袖角的那两根手指,还有前面时不时内敛含蓄地回头一笑的娇媚姑娘。

    他胸膛内一颗心怦怦直跳,面上也如同吃醉了酒一般微微泛红,脚步更是飘晃不定。

    虞静珠媚眼如丝和声声醉人的模样,慢慢地与梁文彬在青楼里认识的姑娘们重叠在了一起。

    他本就少得可怜的理智飘出九霄之外,慢慢地伸出手来,摸到虞静珠捏着袖角的那两根手指,随即一把抓入掌中细细摩挲起来。

    年轻姑娘家这般纤长细腻的手指,让梁文彬如同身在天宫一般,说起话来也越发的不成样子。

    “好姑娘,不愧是侯府的娇小姐,连手指都这般动人。小生瞧外面那些千金之数的美玉,也比不上姑娘的手这般细腻。”

    虞静珠心里得意,面上仍旧是十分娇羞地小声笑道:“公子说的是什么话,羞煞人了。”

    梁文彬再也忍不住,他使劲一拽虞静珠的手,将虞静珠一把拽到身边,又摸上了她另外一只手,反反复复在掌间把玩着,甚至飘飘然地拉到脸旁嗅来嗅去。

    虞静珠羞怯不已,连连轻推梁文彬,落在梁文彬眼里,分明是欲拒还迎的娇怜模样。

    “文彬公子如今还没到前厅呢,文彬公子可是吃醉了”

    梁文彬心里已经恍惚如在天宫,他大着胆子一把揽住虞静珠,轻纱芙蓉裙柔顺光滑的触感在他掌心中渐渐划过。

    “好姑娘,好姑娘!你便可怜可怜小生罢,若得姑娘一丝青眼,小生便是当即死了,化成了灰,埋进土里,也此生无憾了!小生从来不敢肖想姑娘,不曾想一朝美梦成了真姑娘,你便应了小生罢!”

    虞静珠娇笑着,仍是连连轻推着梁文彬,却让梁文彬心头越来越飘飘然。梁文彬脑内不管不顾,只拥着她往前面空屋里走去,一只手已经忍不住抚上了这枝头的柔美花朵。

    两个拉扯不开的身影胡乱踉跄着,一同进了前面的空屋之中。

    梁文彬已经是身在云端,进了屋后一勾脚十分熟练地把房门关上,随后立刻便把浅粉色的这朵芙蓉娇花收入股掌之中,更是忍不住陶醉地轻抚着芙蓉的层层花瓣。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掩去一地的花枝散叶,和落于掌中被摘下的夏日芙蓉。

    院外。

    虞幼宜带着湘竹白蔷,和其他三位姑娘一起仔仔细细地搜索着后院各处没人的地方,连边边角角也不放过。

    至几人渐渐到了南边,虞幼宜敏锐地瞧见前面一处无人院落的院门轻启,地上还落了个藕粉色的荷包。

    她心里一转,大约明白了是什么人在里面。

    虞幼宜瞥了眼牵着羊芷凝的羊芷静,回头开口吩咐白蔷与湘竹。

    “白蔷带着静儿去琅玕阁歇息着,湘竹去芝兰院叫几个手脚能干的利索婆子过来,就说我吩咐的。”

    羊芷凝也瞧见了那枚荷包,她立刻拧起眉来,温言细语地嘱咐了羊芷静几句,将小妹的手交到白蔷手里。

    白蔷立刻领着羊芷静去了。

    湘竹不解其意,但也小跑着去芝兰院叫人。

    剩下三人,虞幼宜和羊芷凝都已心中有数,唯有孟凌有些不解,疑惑地望着另外两个面色不大好看的姑娘。

    羊芷凝低声道:“原本我与凌儿应该避开才是,只是你那二妹妹似乎很是巧言令色,若是出事了只怕也要抵赖一番。倒不如我们两个外人在这里给你做个见证,顺便让凌儿明白”

    孟凌蹙着眉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们俩在说什么?什么让我明白,是不是你们俩揣着什么事没有对我说?”

    虞幼宜低叹了口气,轻移了目光。

    她瞧见牵着白蔷离去的羊芷静的背影,莫名就想到了小时候乖巧地在她与虞楚身后当跟屁虫的虞静珠。

    若是虞静珠得以合适的教养,也许会和如今的孟凌同一个性子罢。

    这二人,也许如今便是真正意气相投的好友。而在这里一起愉快闲聊的,或许也会有一抹藕色的身影。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或许当许氏在柳霜岚面前,把手摸向尚且年幼不会言语的女儿腰间时,一切便都有了定数。

    一切都朝着天翻地覆的方向发展。

    湘竹脚步很快,立刻便领了三四个不苟言笑的婆子过来。婆子们站拢在虞幼宜面前,等着虞幼宜的吩咐。

    虞幼宜轻声与孟凌和羊芷凝开口道:“走罢。”

    侯府下人院的柴房内,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守在门前,外面的婆子们手脚麻利地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提着便进了柴房内。

    房内,先前住在许老爷家的赵妈妈,此刻被五花大绑地挂在无比坚实的房梁下吊着,整个人湿淋淋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悬空的脚尖一滴一滴流淌着水珠。

    赵妈妈面前有几个手持烧火棍和藤条的婆子,正在拷问着她。

    若是赵妈妈回答犹豫了一分慢了一秒,烧火棍和藤条便会劈头盖脸地打在赵妈妈的身上。

    几番下来,赵妈妈学了聪明,不敢再怀揣着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肆意欺瞒,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婆子们的问题。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王婆子站在门口,看着赵妈妈的模样重重啐了一句。

    “老刁货,死到临头了还不把所有实话都吐出来。怎么样,她可招了么?”

    里面的婆子福了福,开口答道:“招了一些,但我估摸着还有些东西没吐出来。现在这刁婆子忍不住身上的伤,昏死过去了。”

    王婆子拧了拧眉,看向那个提着桶井水的婆子点了点头。

    那婆子会意,稳稳地抱着桶上前来,猛地一下把一整桶冰凉刺骨的井水对着赵妈妈兜头淋了下来。

    赵妈妈立刻惊醒,嘴上还止不住地念叨着:“我招,我全都招,各位妈妈别打了,我再不敢藏话的!”

    她一醒来,看见是个有些眼熟的婆子在这里,又瑟缩了下。

    赵妈妈虽然十分害怕,可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把所有话都吐出来。

    她害怕她说了自己了解的所有事实之后,就被那个狠辣决绝的嫡长女给一刀抹了脖子。

    况且这些人到底不清楚内情,想来她就算瞒了一点没说,她们也发觉不到罢?

    王婆子冷冷地盯着她,“还不肯尽数招来,是么?”

    赵妈妈心里打起了鼓,但是面上求饶的神情半点不掺假。

    是了,不用那般害怕,她确实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没说尽而已。这些婆子想是诈她的,不会晓得的。

    王婆子打量了她半天,忽地笑了起来。

    “赵妈妈么,也算是个忠心老实的奴才。罢了,我知晓赵妈妈骨头太硬,还憋着许多话不肯说。这不,我去找了个骨头不那么硬的,看能不能再问些东西出来。”

    王婆子拍了拍手,门外的另几个婆子提了个体态猥琐,面黄肌肉,黑眼圈奇重的一个小子进来。

    这小子是许老爷和秦氏为防不时之需,今日专门打昏了他,悄悄从侯府后面的小门押进来的。

    一旁提着井水的婆子放下空桶,重重地踹了下这小子。

    赵六吃痛,渐渐醒转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

    赵妈妈呼吸一滞,赵六见到她便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娘!那许老爷叫人把儿子提走,关在地窖里好一顿乱打,今日又把儿子提到——”

    话还没说完,旁边婆子撸起袖子,兜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赵六的牙给打掉了一颗。

    赵妈妈心疼的不行,立刻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各位好妈妈,你们拷问我就是了,何苦把我儿子捆来啊!”

    王婆子笑着道:“今日我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儿子的命硬。”

    一旁的婆子高高举起焦黑的烧火棍,狠狠地扬下来抡在赵六的手腕上。

    赵六好赌,平日里是那种把吃饭的钱都拿来赌的人,也因如此,他身子骨一直都瘦得要命。

    这一棍抡下来,当即便把赵六的手腕给生生打折了。

    赵妈妈听见咯嘣一声脆响,然后赵六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柴房。

    她终于彻底惊惶起来,止不住地掉眼泪大喊出声。

    “我说!别打我儿了,我都说!许娘子,许娘子还留了一手!她有位相熟的钱姓郎中,娘子,娘子说若是她出了事,就要那钱郎中在侯爷生辰那日的晚间,趁贵客们辞别时,在侯府附近大肆宣扬,宣扬侯府的宜姐儿因在庄子上落了水,伤及了身子的根本,于子嗣上有碍,今生难有子女缘分!”

    王婆子脸色立刻阴了下去。

    许氏,之前暗害虞大姑娘不成,原来还留了这么个阴毒的法子,想要毁掉虞大姑娘!

    虞幼宜与国公府有婚约在身,但孟流寒是国公府独子,就算国公府再喜欢虞幼宜,也不会为独子迎娶一个子嗣上有碍的女子!

    不止是国公府,这事若传得人尽皆知,虞幼宜这辈子就只能到观里当姑子去了!

    而想要和连阳侯府搭上关系的人家,便会纷纷把目光投向虽是庶出,但却是唯一一个有指望的姑娘,那便是虞静珠!

    王婆子恨得咬牙切齿,还好虞幼宜让她们拷问赵妈妈,给查了出来,若慢了一分,那便全都晚了!

    她目光重新挪到赵妈妈身上,冷冷出声。

    “她肚里还藏着话没说,再给我打。”

    一旁的婆子又扬起烧火棍,这次对准的是赵六的命根子处。

    赵妈妈吓得肝胆俱裂,此刻已经容不得她再耍小心思了,这一棍下去,她儿子以后就是个废人了!

    房内的人听见赵妈妈哭嚎着嘶喊出声,吐出了最后一件藏在她肚里的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咣当”一声。

    举着烧火棍的婆子面色惊骇万分,手中的棍子更是直接失手落了下来,砸在了赵六的脚踝上,疼得赵六又叫了一声。

    而王婆子怔了一瞬,随即浑身颤抖不已,整个人踉跄地向后仰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孩提时期的教养真的太重要了,珠妹太傻,一步错步步错

    下章凌姑娘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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