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茗妩想从海潮那里捞一笔家教费给吴嬷嬷。
她这份心思没有半分遮掩,而海潮竟也没觉得茗妩这样的表达方式有什么不对。
至少在他心里,这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比那些拐弯抹角的要好很多。
两人当着吴嬷嬷的面不好多说,于是茗妩就搭上披风跟着海潮去了他的房间。
一进海潮的房间,茗妩就哆嗦了一下。
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她们房间低了三五度都不止,知道海潮的房间绝对不是因为使不上碳才这么冷的,所以茗妩才好奇不已的问海潮,“这是抗寒锻炼吗?”
抗寒锻炼?
很浅显易懂的词,让海潮秒懂。不过答案却并非这个,“是我不畏冷。”而且屋里凉一些,人也更精神。
“哦~”
茗妩点头,微微有些羡慕。她是又畏冷,又畏热的体质。就是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的那种人。
言归正转,两人又重新说起了学习。对于学习,海潮心态极好。但对于给茗妩交束脩这事,海潮却是极力抗拒的。
“今早我练剑,见你一直站在窗前。你教我这些,做为交换,我可以教你功夫。”
茗妩闻言,歪头冲海潮笑,精致的小脸上满满的可爱娇憨,但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以可爱了。
“那么简单的剑法,看一遍就能学得七七八八了。你用我本来就会的东西教我,这买卖我不做。”
好大的口气,还看一遍就会了?海潮不信,问她,“你当真学会了?”
茗妩点头,看了一眼海潮挂在墙上的剑,却没有动它。
她身上没力气,那剑光是靠拿的就不轻了,若是想要舞动它,绝对不可能。所以茗妩的视线在海潮房里转了一圈,下一刻便看着瓶子里插着的鸡毛掸子笑了。
快走三五步上前,从瓶子里抽出鸡毛掸子,随后仿佛是验证她刚刚说的话一般,在房中空地上舞了一回海潮早上练过的那套剑法。
故意少舞了一招半式,来与那句七七八八相呼应,但光是这样就已经叫海潮震惊的了。
这是海威镖局的传家剑法。
因为海威镖局上上下下一干人等都有练习,所以也不是什么密而不传的东西。但哪怕这套剑法早就传出去了,海潮也无法相信茗妩在今天之前学过这套剑法。
“你看,若是你多练几回,我就就能全部学会。这样一来,我做什么要用我会的东西跟你做交换?”顿了顿,茗妩脸上浮现一抹迟疑,后知后觉的问海潮,“你刚刚可都说能教我了,不会又反口说这是你家密而不传的剑法吧?”
“你学了也无妨。”海潮思忖了一回,到底没拿剑法说事。
“我不能拜你为师,也不会交束脩于你。”但他又特别想学那些数数题。
海潮抿唇,心忖了一句这事必须得换个方式来。
茗妩闻言想了想,又在海潮的房间里回来转了几圈,到底叫她想出了个办法。
“我出书,你买书,怎么样?”后世多少练习册,都是东拼西凑出来骗那些盼子成龙的考生家长的。就以她做过的那些练习题来说,她从里面摘抄一份出来,真心不是什么难事。
海潮先是眉头跳了两下,最后仍是同意了茗妩的建议。“可以。”
之后便是一本书的定价问题了。关于这一点海潮不与茗妩在这上面多做纠缠,于是茗妩的提议很快就通过了。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回细节后,茗妩嫌海潮这里冷,便抱着手炉回房了。
回房没多久,海潮的小厮就给茗妩送了几本装订好的空白书页。
抽了抽嘴角,茗妩也不跟海潮记较这几本空白书页的厚度有些令人发指,而是直接缺德的从九九乘法口决开始誊抄。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怕谁呀。
……
大雪一连下了四天,好在这雪站不住,当天下,当天就化成水了。
镖局又等了一两天,叫地面多少干一些,以免太过泥泞而陷了马车轱辘。海潮和张师傅择了出发的日子,却没有告诉任何人。等到了出发那日,海潮的小厮才前前后后的将人都通知了。
这样的事情于常年走镖的镖师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规矩,就像吃饭不同食那般。
这么做防的就是‘有心人’。
也是上路这天,茗妩才将第一本《茗冈练习丛》交给海潮。海潮翻开看了看,先是对着占了一页的阿拉伯数字对照表和两三页的九九乘法口决抽嘴角,才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终于有了他想要的知识了,这才满意的将这本茗妩手抄本收到怀里。
海潮将那本一看就像书的东西收到怀里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茗妩。
“银货两讫,欢迎下次惠顾。”茗妩接过荷包,拿出里面的银票又将荷包重新递回给海潮,“小本生意,预约请交定金。”
茗妩太知道自己那本《茗冈练习丛》有多少知识点了,她担心海潮看完第一本后,不买第二本,所以想叫海潮先交定金。
海潮也不是傻的,脑子转的飞快。瞬间想明白后,看向茗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说要,也不说不要的,直接转身唤大家出发。
茗妩:可恶的地主老财。
茗妩气嘟嘟的上了马车,随后便将手里的银票递给了吴嬷嬷。
茗妩刚刚和海潮的交易以及他们说的话,吴嬷嬷在一旁听得清楚。知道银子的来历,吴嬷嬷也放心的将银子收了起来。不过她在收银子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回这镖局的少东家为啥为跟自家姑娘买这个?
“主要是他看我太聪慧,想知道我这么聪慧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锻炼出来的。”茗妩大言不惭忽悠吴嬷嬷,还不忘记美化自己,“我多善良一人呀,咋能告诉他,出生时是傻子,学再多也没用的大实话……”
“姑娘又淘气了。”一听这话,吴嬷嬷就伸手点了点茗妩的额头,随后又将茗妩抱到怀里,“姑娘自小就一个人长大,难得见个年纪不大的。我看那少东家也是个好脾性的。姑娘玩闹归玩闹,只不许胡乱作弄人。”
说完又想起怀里的银票,一时间便感觉有些烫手。
总感觉这银票来的有些不太正路。
车队又行了一日,这一日除了解手外,吴嬷嬷和茗妩都没下马车。下晌时路过一处小镇,海潮听从张师傅建议进小镇投宿。
“明天就要路过大雁岭了。岭上的苗大寨主一向喜怒不定,少东家可要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