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不过，应该没被发现吧？
发现肯定不是这个反应。只是出门看到他在客厅的时候，江若心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江砚几乎从来不在客厅，回来一般就去卧室了。
现在还突然叫她买烟？不会是想和她拉进关系吧？嗯！肯定是这样。哥哥，多多叫我干活吧。
她不介意兄妹关系再亲近一点。于是那点奇怪的感觉也就一闪而过，不再多想。
“啪”门关了，室内寂静。
江砚等人走后，仍然没动，又过了一会儿。他动了。
“啪”灯开了，将室内照得很清楚，一览无遗。
他径直走到床前。房间一下子逼仄起来，只是床上的姑娘已经熟睡，一无所觉。
瞧了有几秒，他霍地伸手穿过刘海，缓缓蹲下。那张睡得恬静的脸被人看得更清楚了。
弯眉，睫毛密密匝匝铺在眼下，挺翘的鼻尖，嘴唇像花瓣一样优美。
乌黑顺滑的发丝像蒲扇一样在床上散开，映衬着洁白如玉的脸，黑白分明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惊心动魄。
江砚的视线在她的五官的每一处扫视，手掌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触感如水般沁凉，像名贵的绸缎，停不下手。
她轻轻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呼吸开始有点不稳，嘴巴似乎在说什么，喃喃细语。
江砚身体前倾，耳朵贴近她的唇边。她惊慌失措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面色开始恐慌，眼皮像是在奋力挣扎，极力想要掀开眼，左手在空气中抓了一下。
他眼神一暗。左手手掌轻轻贴着她的眼皮，右手强硬地和她惊慌的手，十指紧扣。
江砚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想要安慰她。
可这异样的感情很陌生，以至于喉咙发干发堵，他愣是发不出一个字。
她动作开始愈发挣扎，满头大汗。
一时顾不得了，一种力量让他急切却磕磕绊绊道：“季……知念，你不是。相信……你。”声音透着僵硬，听着有点怪异。
她却顿时有反应，慢慢平缓，不再挣扎。江砚喉咙干涩，坚定缓慢道：“季知念，我相信你。”
接下来，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直到她面上眉头舒展，再次进入梦乡。
最后，在他转身之前，他又瞧了她最后一眼，喃喃道：“做个好梦。”
季知念昏昏沉沉中耳边又听到傍晚的侮辱，恶意的嘲笑像虫子一样再次钻进她的脑子里。她朝这些声音喊没有，她没有勾引人。
她开始极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听着有点不真切，却又有点熟悉。
他说了什么，她忘了，但却奇异地驱赶了那些恶言恶语，心里像是有了依据，不觉一松，又陷入睡梦中。
等江若心开心地买完烟，兴冲冲回家，推开门看到哥哥仍然在客厅沙发上，心里顿时大喜。
哥哥是在等她吗？她终于赢来了革命的曙光吗？
脑海闪过一丝念头，她想到念念姐姐，这是个好时机，必须勇敢撮合他们吧！
为了得到一个好嫂子，她不能怕，也不要怕，先试探一下。
心里蠢蠢欲动，面上江若心一脸乖巧地走到江砚面前，双手恭敬地献上她尊贵的“服务”——烟。
她带着大大的笑脸，讨好道：“哥哥，我认识一个姐姐，我能把哥哥你的微信推给她吗？”
“为什么？”江砚接过烟，转身正要回卧室，闻言脚步一顿，随口道。
江若心一听哥哥没直接拒绝，有戏，稳住。
她心里一个劲给自己打气，再次奉上大大的笑脸：“为什么吗？嗯……这个姐姐，嗯……你要是找不到我，可以找她。”
“她，她也是二中的，你在学校还可以找她。”她说完又怕不够具有说服力，绞尽脑汁，补充一句。
只是话落她就后悔了。完蛋了，她在说什么？这是什么屁理由？哥哥肯定不同意了。
念念姐姐，你做不了我嫂子了！呜呜呜
“嗯。”
她真笨！诶？什么，可以？江若心懵了，眼睛大睁，怎么回事，难道……哥哥这么关心她的吗？
“但不想她知道我是谁。”江砚边走边道：“可以保证吗？”
“可以，可以！哥哥。”她急切道，连忙点头保证。两人先互相拿到微信，就不错了，这是重要的一步。
最后，江若心看着哥哥的背影，开心得想要直接蹦起来，死死捂住嘴巴。嘴角的笑意都要控制不住鹅叫了，整个人显得傻乎乎的。
江砚转身的时候，嘴角一勾。
第二天
季知念醒来后，睡得浑身酥软。她懒懒转头，一张精致的猫系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不禁一笑。
昨天，她真的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因为已经不打算让妈妈知道，她肯定没法子那样回家，衣服都脏了。还好有若心这个小可爱。
她又在床上闭目了一会，拿出手机，早上九点多了。
轻轻下床，换好校服，洗刷好后，她就推开门而出。
客厅很安静。她进了厨房，发现这个厨房什么菜都没有，不禁疑惑这兄妹二人平时都是吃什么？
最后她也只能作罢，附近的路她也不熟悉，自己又是路痴，还是不要乱跑，所以也没办法出去买早餐给若心吃。
一时间有点无聊。
她坐在沙发上，又弹性又柔软，像棉花一样，让人玩心大起，她不禁压着玩。
另一边。
江砚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视频里就显示着家里客厅的情况。当然上面有个姑娘。
季知念点开手机，这才发现若心已经把她哥哥的微信推给她了……不是才说要问他哥同意吗？
这么快的吗？估计是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
她点了接受，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就立马接受了。感觉像是在等着她一样。
一个充满着性冷淡的头像出现。微信谈话页面出现，季知念下意识调整姿势，坐直身体。头像简单。一个大写黑色字母y，背景就是白色。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风格跟这个家里的装修风格一摸一样，又垂下头，一时不知道该发什么，盯着这个头像思索了一下。
【一只知了：你好，我是若心的朋友】
【y：嗯】
【一只知了：我叫季知念】
【y：嗯】
季知念？怎么跟江砚一样，不爱说话。
她指尖顿住了，又想了想，也不能太尴尬的结束了。
若心也说了她哥哥虽然冷淡，但是挺关心她的。应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再说，她昨天也住了人家家里一晚。
江砚视线从手机移到视频上，视频里她一会儿惊诧，一会思索的样子，不禁勾唇。
【一只知了：请问我要叫你？微笑ipg】
【y：哥哥】
【一只知了：哥哥吗？】
【y：我是江若心的哥哥】
季知念恍然大悟，明白他的了言下之意，他应该以为她跟若心一样大，她也不需要知道人家的名字，跟着叫哥哥就行。
不过她估计他应该已经上班了，叫哥哥也没问题。
【一只知了：好的，哥哥】
【y：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
季知念相信了，这个哥哥是真的面冷心热。
【一只知了：好的，谢谢哥哥】
【y：嗯】
新认的哥哥是真的性冷淡……一字千金。
【一只知了：哥哥，我要吃早饭了，以后有事联系】
【y：嗯】
江砚看着那三个字吃早饭？挑了下眉，又看了眼视频里说要吃早饭的某人又开始坐在沙发上玩，不禁冷哼一声。
小骗子。
周六晚上卧室。
季知念发现眼前是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很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很幽静。
她心里很恐惧，试着迈出第一步。
刹那间，眼前出现一条泛着金黄光芒的小路，路的尽头出现了爸爸，此时他带着笑意看着她。
她一愣，欣喜犹如不断翻滚的海浪一样拍打上来，做不出反应。
倏然，他转身了，眼睛死死盯着他，身体已经自动反应，拼命向他冲过去。不要，爸爸，等等我。
她抱到了，只是还没来得急冲他笑一下，怀里骤然一空，没了。
人没了，路也没了。
她茫然极了，视线再次一片漆黑……床上，季知念猛地睁开眼睛，全身的汗水，呼吸要窒息了。
呼——氧气冲近肺部。
她大口大口喘气，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双眼无神，大脑空白。稍后，她起身打开灯，无力靠在床头。
摸了一下脸，整张脸已爬满了泪水。
在爸爸刚走的那段时间，她没有哭，不相信那个事实。当她真到了这个城市，这个家里，她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走了。
突然神经一激灵，她突地记起来自己的胃口越来越差，上课容易走神，经常做噩梦，不受控流泪，心里一惊。
她连忙拿起手机查看一下，有点抑郁症的趋向。她双手捂住脸，要这么放任下去吗？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新的一周开始。
季知念遇到姜佳的时候并没有对她说起上周五的事，也没有告诉老师，一切都如常。
下午语文课老师要求同桌两人要互相背诵一遍《陈情表》，各种背诵声音，讲话声，很是喧闹。
全班只有后面一个角落是安静的。
季知念自己在心里默背了一遍，忍不住朝旁边看去。他在睡觉，课桌下两条大长腿显得有点可怜，十分拥挤。
茂密浓黑的头发搭在他的额上，闭着眼睛，左眼的泪痣显得有点无害。他的睡眠一贯浅，时不时就会醒来。
现在他眼皮一颤，要醒了。
季知念吓得一哆嗦，手不控地抖了一下。
手心的黑笔掉了，滚落在他的脚边。他睁开眼，看过来了。
她赶忙弯腰躲避他的视线，要去捡笔。只是她的手怎么也够不到，于是小声说：“江砚，可以让一下吗？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