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熟悉的一切
“为什么?”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阮眠手指抠着帆布包,艰难的开口。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帮我还债的先生吗?当时,他就是在这里……”
在收音机里听到赵礼翊后变得冰冷的神色,总算露出了一分笑意。
楼蕴年好整以暇的完勾起嘴角继续追问:“在这里什么?”
“算了,进去就进去吧。”
她还欠aurora五百万,不可能永远不见他,永远躲着他,反正她已经在楼蕴年面前狠狠的揭开了这个疮疤,而楼蕴年也没有表现出在意的神色。
她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走。”
鼓起勇气,她甚至主动牵起楼蕴年的手拉着他一起进了温德姆酒店。
以前来的时候,她的身旁总是跟着aurora先生的助理,而她的心情也总是灰败而沉重的,从来不曾好好的看过酒店的陈设。
今天仔细的一看,很快就被酒店大厅那仿佛希腊神话一般美丽的雕塑和壁画给惊艳了。
不得不说,aurora先生的品味和不错,这个酒店的确很美。
如果她有钱,她也会想要住在这样的地方,在这里创作,一定会被赋予很多很多的灵感。
走进电梯,阮眠更是感慨万千,以往的这个时候,她就已经被蒙住了眼睛,但现在,她还是可以拥有光明。
当楼蕴年按下楼层后,阮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向了楼蕴年。
“有件事,我很好奇。”
楼蕴年看起来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配合的问道:“什么?”
“你,会为了赵礼翊和邱立言吃醋,那为什么听到我说起那个人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跟邱立言什么都没有,是最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她跟赵礼翊,最多也只是牵手。
但她和aurora先生,可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关系,他竟然一点都不吃醋?
楼蕴年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始终握着她的手,闻言不禁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因为,听起来,那个人很爱你。”
“爱我?”
这是什么鬼话?
楼蕴年挑眉:“你感觉不到?”
阮眠很是无奈:“我没有告诉你吗?他只不过是把我当成情妇罢了,而且,很有可能只是他的情妇之一。”
“五百万换一个情妇,还说断就断,你当他是慈善家?”
“……”
这家伙,怎么还帮aurora先生说起话来了。
阮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实在不是楼蕴年的性格。
叮!
电梯门打开,楼蕴年牵着阮眠走出电梯,然后拿出房卡,直接刷开了房间的门。
这还是阮眠第一次没有蒙眼睛就能进温德姆酒店的房间,她心神复杂,一时间,甚至有些怯步。
楼蕴年也没有逼她,始终站在她的身后,耐心的等待着她。
也许是楼蕴年的沉默和陪伴给了她些许力量,最终,她还是轻吸一口气,推开酒店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这里……”
竟然有檀香的气味。
他还以为那是aurora先生惯用的香水,现在看来,大概是温德姆酒店自带的风格。
进入房间之后,楼蕴年就不再在门口陪她,而是轻车熟路的走进客厅,从冰箱里拿出玻璃杯,装进去冰块,自己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然后坐到沙发上,一边晃手中的红酒,一边打量阮眠。
看看她,何时才能发现端倪。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看到温德姆酒店的时候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她心思太杂乱,一时间没有能力思考。
现在冷静下来,终于反应过来了:“你闲着没事带我来酒店干什么?”
还是晚上,这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
自从上次跟楼蕴年坦白之后,眼见楼蕴年仍然对她那么温柔在乎,证明他并不介意这件事,她心里的芥蒂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如果他非要做那件事,她也不是不可以。
楼蕴年目光深邃,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就是来跟我纯聊天的。”
阮眠不搭他这茬,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忍不住就想起自己曾被aurora先生抱着在沙发上这样那样,不由得脸颊一红,像是坐到了针似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走到窗边,又想起来这里也……
很快,各种记忆扑面而来,她仿佛能感觉到这个房间里有无数双手,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那个,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我真的不喜欢这里。”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楼蕴年放下酒杯,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黑丝带,在阮眠惊愕的目光中,缠到她的眼睛上,轻轻打上了一个结。
“现在好点了吗?”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阮眠也如坠冰窟。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条黑丝带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在房间里被蒙住眼睛会更舒服?
那一晚,她只告诉了他关于aurora的存在,她甚至连aurora的名字都没有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蒙眼睛这件事?
“你在发抖。”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和平时清冷的楼蕴年的声音不同,带着一丝低哑,一丝醇厚,和记忆中的aurora一模一样。
“还没发现?”
如果说第一句话还只是让阮眠震惊,怀疑,但第二句话一说出口,她如果还听不出来,她就是傻子了。
阮眠抬手,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黑丝带,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他是楼蕴年,是楼老师没错。
可是他的声音,还有这黑丝带,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狠狠的撞向她的灵魂深处。
她缓缓摇头,忍不住向后踉跄一下:“你,你是aurora先生?你就是aurora先生?”
楼蕴年微笑:“除了我,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这么爱你吗?”
“爱我?”
眼泪从眼角滑落,阮眠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不小心闯入一出滑稽哑剧的小丑!
她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冰冷的雨夜。
她被无数讨债的人追逼,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冲到不远处豪车面前,拼命地拍打着豪车车窗,向车主求救的画面。
这么说,当时和她只有一窗之隔,坐在车里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aurora,而是楼蕴年。
他就那么漠然的看着她被人追打,被人侮辱,然后,狼狈的穿过马路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