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富户

    中秋后的第七天，是万重城里纪家当家主母纪夫人的生辰，整个纪府上下装扮的一片喜庆。只见纪府丹楹刻桷，楼阁台榭，雕梁画栋，整个院落富丽堂皇，后院种满花卉植物，只觉异香扑鼻，花团锦簇。纪家是万重城里有名的富商，虽比不得官宦人家，但是在大晋，商人的地位并不低下，特别是像纪家这样的，纪家的商铺遍布大晋的各个城池，生意保罗万象。这一代的纪家家主尤为擅长和朝廷打交道，眼光甚是毒辣，在当今圣上还未荣登大宝前，最是拥护当今圣上，朝廷需要钱财时，二话不说总是第一个捐款，更别说皇宫里有需要送礼时，纪家送的可都是金银珠宝，深得圣心啊！前院是男人们在寒暄的场地，而后院则是各家的夫人，小姐们的交际场所，赏花的赏花，聊天的聊天，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话，侍女们来来往往穿梭其中，好不热闹。往往这样的大户人家的生辰宴可不只是庆祝生辰到来，更多的是人脉交往，各方往来。在商人们看来，人脉就是材脉，是不可能有纯粹的庆生宴。每年这个时候纪夫人都是满心郁闷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打起精神来应对各种客人，只是今年给人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纪夫人，几日不见，怎的变得如此美艳动人，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脸上的抹的又是什么？”一位富户的夫人惊讶说道。纪夫人笑的更明媚了，略显摆地说道：“李夫人，你今天也很美丽，这衣服的颜色果然衬你，这头饰也是万重城里难寻的，举步轻摇，楚楚动人。我可没有抹什么金贵的东西，就是我家的小三和小四送我的生辰礼物，我用了几次，还不错。”那位夫人忽惊，“什么好东西这般神奇？贵府的少爷们果然有孝心，真是羡慕你啊！”两人你来我往开始商业互吹，只是纪夫人今天被人夸时是真的开心，喜上眉梢的，纪夫人觉得这让人索然无味的宴会都不是那么无趣了。到了午膳时间，纪夫人吩咐下人们，设席开宴，开始行云流水地上菜,席上各种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应有尽有，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纪夫人邀请众人入席，谢过众人来给自己庆生，客套几句就让大家吃好喝好，不要客气！

    纪夫人想到这次还是多亏了小三和小四，为了赶在中秋节前回来，兄弟两人一路披星戴月，跋山涉水的赶路，回来就把今年准备的生辰礼物送给了自己。纪夫人本着不好浪费两个儿子的孝心，当晚回房就试用了这香皂。用香皂洗过，纪夫人的双手变得光滑细腻，手上还残留有淡淡的桂花香气，纪夫人最是喜欢桂花，这香气闻着甚是舒心，当即决定脸也用这香皂洗洗。往日纪夫人日日都要化妆，每晚洗完总觉得鼻翼处老是洗不干净，有油腻感。

    可这香皂洗完过后，脸上轻快了好多，清清爽爽，纪夫人按照自家三儿子的交待，让侍女拿来和香皂在一个木匣里的小瓶。侍女轻柔地打开了木塞，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飘来，袭人心怀。侍女小心翼翼地滴了一滴在夫人的手掌中。纪夫人看着铜镜，用手轻柔地在脸上按摩，幽香散开来，不一会儿，看到自己脸上的肤如凝脂，杏腮桃颊，宛如少女时自己。

    在侍女们的连连夸赞中，纪夫人眉欢眼笑。纪夫人惊叹不已，这香皂和精油的物什如此神奇？小三和小四费了不少心思啊，不错，孝心可嘉，零花钱可以涨一些了。这时的纪家老三纪长柏和老四纪长盛还不知道，要让自己的母亲大人涨零花钱如此一瓶精油就能轻易办到，特别是纪长盛以前为了多拿点零花钱，对自己的母亲大人撒泼滚打，什么方法都用上了也没能多要到一点点，心酸！

    当然林绵做的香皂和精油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去油厉害些，精油按摩后肤色自然是好的，这纪夫人啊，本身最是喜欢桂花，如今满屋的桂花香气，心情好，自然看什么都好。最要紧的是前些天，纪家家主纪枫源到纪夫人这小坐时，只觉得自己的夫人变好看了许多，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看着陪伴自己一路风风雨雨里走来的结发妻子，纪枫源想起当初妻子少女时也是婀娜多姿，秀外慧中的，是自己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娶回来的，只是后来成了纪家当家主母即要打理后宅，要侍奉父母，又要养育子女，让原本温柔软语的妻子越来越端庄，越来越严肃。加上这些年自己一个接一个的纳妾，让妻子寒了心，不愿多理会自己，自己就不喜欢来妻子这，每月也只是为了例行公事，时候到了就来吃顿饭，全了当家主母的面子，晚上就只是盖棉被纯聊天而已。

    今晚纪枫源照常来妻子这里吃晚饭，不曾想，却看见妻子容光焕发，肤如凝脂，唇若点樱，宛如二八少女，纪枫源情不自禁地拉住了自家妻子的手，摸了摸，果然如看上去那般，手如柔荑，手感极好。纪夫人没想到向来和自己相敬如宾的丈夫会如此孟浪，当着下人的面如此，当即羞红了脸，媚眼瞥了自己丈夫一眼，娇嗔道：“没个正行！快吃饭吧！”纪枫源多少年没见过妻子如此美艳动人，温柔软语，顿时被妻子勾起年少时的记忆，火急火燎的牵着妻子的手进入内室，说道：“不吃了，夫人如此秀色可餐，幽香袭人，为夫怎能辜负！”这夜，纪夫人屋里叫了两次水，累坏了伺候的下人们，都没睡好觉。

    往后一段时间里，纪家家主常歇在家主夫人那里，夫妻俩变得琴瑟和鸣，气得后院最受宠的小妾在屋里咬牙切齿，背地里骂道：“呸，老女人，不知怎么要挟了老爷，让老爷来不了奴家这！哼！”纪家主才不会告诉她，“是你不懂，风韵犹存，温香艳玉的美妙啊！”

    远在万里之外的林家，林绵他们家的宿舍终于在中秋节的后不久完工了，众人抓紧把宿舍布置好了，等到时宴请邻里乡亲暖房后就可以让吴婆子他们一行人都搬进去，让他们也能有自己的房间。说是宿舍，但是林家的肥皂作坊也在其中，外墙是用土夯实的土墙，大门进去，只见中间的是一间青砖大房，这间就是作坊，在其左右两侧分别有几间小屋，都是青砖砌成。左边的是给单身男性住的，住的是张广志和他父亲张永旺，何吉祥，还有一间是仓库；右边则是给单身女性住的，住的是吴婆子，小玲；后院有夫妻房，目前只有杨昌和潘九妹这对夫妻入住，其他的都空着，先做仓库用了。林绵说过了，以后如果有人要是成亲了，也可以申请夫妻房，或者自己建房也行，一切看他们自己了。林绵虽然买了他们，但是不想压榨，说过每月除了有月钱，表现好的还有奖金的。

    “哎，张家的，你也去林家暖房啊？”“我也去，一起吧，林家那丫头就是大气，不但把制豆油的方子给了族里，还专门给她家的仆人盖了新屋住，还是青砖房，你看看咱村里有几家是青砖盖的，真是大方啊，是个好人啊！”“是啊，是啊，咱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我就给做了点米糕送去，表表心意！”“哎呀，那到是好啊，我家就拿了坛腌菜，上次林丫头说了好吃。”两个妇人一路走一路说，挎着篮子上林家新屋去了。

    这天，村里人都放下了家里的活计，拿着自己家的一点心意，来林家新屋这里帮忙。林绵特意让孟清去安平县里请了一大厨来做饭，大厨还带了两徒弟，加上吴婆子他们一大帮子人，从早上就开始洗菜，切菜，大厨只负责炒菜。村里人陆陆续续的到来，大家都同林绵道喜，然后又和邻居聊开了，于是开始人声鼎沸起来，村里人来了大半，大家很客气都想帮忙，林绵给拒绝了，说自己家人手够，只让大家等着吃就是。不一会又香又辣的菜香弥漫在四周，林绵放了爆竹后，就让大家入席就坐，吴婆子她们开始上菜了。先来的先吃，一波接一波的，一直到了未时才没有人来了。请来的大厨气喘如牛，满身大汗，饭都不想吃了，直呼：“老了，老了，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