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排兵布阵
纪弘成命阿鲁阿多和刘博分别带开五千军士,把这五千人按照旅、团、营连、排、班编队,每五人都有一位代理班长,这样一来人人都有组织,事事都有人负责。
张世杰见到纪红成的做法,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凭直觉他就意识到,纪弘成的这一套很讲究,比大宋练兵之法还要先进有效。
临时抱佛脚去学这种大胆创新的行伍制度,会打乱原有计划。这些军士对张世杰并不服气,下达将令还得借助纪肇之口,看来只好求稳了。
各自安排将领训练,纪弘成父子和张世杰便进入纪府商谈军事。
纪弘成对老爹孝顺,对张世杰也是很“慈爱”,他笑吟吟的道:
“小张啊,你一定纳闷我为什么跟你分兵,还要打赌。”
张世杰没说话,静等下文,不过眼神分明充满疑惑。
“我得到密报,蒙军此次进攻水西,兵分两路,除了乌蒙山正面主力,兀良合台还玩了个诡计,有一彪人马欲从广西北上,直取木胯则西。”
其实他故意说反了,广西北上的才是主力,他带领六千人想要挡住蒙军主力,是有把握的。
然而他不能让老爹跟着张世杰冒险,虽然想要翻越乌蒙山区的是蒙军偏师,张世杰和纪肇的两万五千人也要把这股敌人当作主力来打,才能够胜得稳妥。
张世杰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一旦兀良合台攻下木胯则西,这边的围追堵截将毫无意义。
其实张世杰也得到密报,蒙军主帅兀良合台已经率领两万人在向乌蒙山进发。水西这边的两三万人称为乌合之众也不为过,好在有良好的地利优势,要挡住这两万蒙古精兵,虽然吃力,但也不是不可能。
张世杰认为,纪弘成既然能够得到蒙古从广西方向出奇兵消息,应该是有一定胜算的。既然是突袭,人数不可能很多。不过张世杰还是担心这个初出茅庐的少爷马失前蹄,于是道:
“我用两万五大军跟你六千大军打赌,胜之不武,我再给你五千人,凑足一万,你看如何?”
纪弘成抬手道:
“不用!六千人足矣,人多了反而麻烦,我不是韩信。”
张世杰对这个有时精才绝艳,有时刚愎自用的夜郎人无语,也只得作罢。
队伍只是简单训练了集结号令,行军队列,简单旗语等等,便开拔了。
张世杰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扛着锄头镰刀,无奈的皱眉;纪弘成见到这些最可亲可敬的农民军,却是满心欢喜。
纪肇为儿子整理衣襟,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夫人吉克阿芹你侬我侬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纵马朝大山奔去。两万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乌蒙山,最后消失在苍松翠柏,缙云雾霭之中。
纪弘成稍晚一些出发,出发时阿妈泪目相送。纪弘成虽然满有把握得胜回来,但他还是能够体会阿妈的心情。亲手把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儿子送上战场,即使铁石心肠,也何等的揪心。
纪弘成大军精准行军,一天一夜就来到了目的地——牂牁江大峡谷。
这是蒙军从广西北上的唯一通道,如果舍弃这条路线,就要翻越崇山峻岭,要跟无休无止的荆棘丛作斗争。
其实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不难,在水西最难的是披荆斩棘。如果翻山越岭,砍开荆棘丛消耗的兵力,比砍下敌人的脑袋还费时费力。
纪弘成当然没有得到什么密报,作为一名光荣的穿越者,他知道蒙军的这次行军路线不难。蒙军主帅兀良合台自认为这一招够奇,水西根本想不到,便放心大胆北上。
南部广西境内,一支大军浩浩荡荡,两天功夫便进入了大山。地势一路爬高,山势越来越复杂,前军向导也不得不经常拿出舆图,才能够找到前进的方向。
一匹雄壮的蒙古马马背上,一个四十来岁,长着的胡茬子的中年人紧锁眉头。此次北上,在于突袭,可是这个行军速度怎么行?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兀良合台。
他尝试抄近路,可前锋士兵吭哧吭哧的砍一人多深的荆棘丛,被灌木刺划得伤痕累累,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汗水灌进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后面大军为了等待砍开一丛不大的荆棘丛,便要滞留半天。
兀良合台实在看不下去了,果断放弃这些比大军还要难以对付的植物,下令道:
“按原计划行军,即刻出发!”
蒙古大军如同一条长龙,携着搅动风云的威势,在山岭间狭窄的小路上逶迤前进。
三天之后,不知翻越多少高山,跨过多少河流的兀良合台大军,来到一处险隘,老远就能够看到两座特别高峻的山间,一条大河奔流而下。
南方的山如此高,南方的河如此汹涌,在草原上生活了一辈子的人,看到如此奇景,自然心潮澎湃。
兀良合台举手止住了大军前进的步伐,命令道:
“派两个人去打探,咱们是否来到牂牁江?”
汉人向导汪大作点头哈腰的上前道:
“启禀大帅,前面正是牂牁江。从这里渡河不行,水太深,河面宽,水流湍急,即使会游泳也没法游过去。”
兀良合台哼了一声,难道我会告诉你,大军中没几个人会游泳?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奸细,当然不会给好脸色。
汪大作接着道:
“大帅,从这里沿江北上三十里,便有一处大峡谷,那里虽然水流更加汹涌,不过有一座铁索桥可以通过。大军只需在桥上铺上木板,便可如履平地……”
其实这也不是兀良合台的方案,不过倒是可以用这个铁索桥给水西人摆个迷魂阵,于是便深不可测的点点头。
大军继续出发,一天后,终于在已暮降临后到达了大峡谷铁索桥。兀良合台亲自查看了一下这座桥,实在太险了,只够一路纵队缓慢通过,不用想,一旦对面派百来人把守,便可阻挡这三万大军。
兀良合台看了片刻,便下达将令:
“按原计划行事!”
一路人马弯弓搭箭,朝对岸嗖嗖嗖嗖射出箭雨,不见反应,兀良合台大手一挥,一名强壮的士兵披坚执锐,率先过桥。
当第一位士兵走到一半,嗖嗖嗖嗖,对岸果然有埋伏,几十只箭朝桥上的人射来,有几人中箭掉下深渊,不用说,自然瞬间被汹涌的江水卷走。
兀良合台大喊:
“撤退!撤退!”
峡谷中水声咆哮,桥上人根本听不见兀良合台说什么,但按照事先约定,一旦遇到抵抗,佯做拼杀一会儿,就撤回。
对面水西军箭雨不紧不慢的精准射击,桥上的蒙古兵避无可避,不一会就不剩下几人了,前锋壮汉见差不多了,躲在盾牌后面退回对岸。
蒙古大军放弃过桥后,江水依旧,大山默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躲在岩石背后的水西军卒道:
“阿鲁将军,看,蒙古人扎营了。”
大家仔细一看,蒙古人果然在对岸的山上扎起了了蒙古包,朦胧的夜色中也能看清大致形状。一盏盏马灯,犹如天上的繁星,把大山点缀的如在青云。
一位士兵道:
“看来鞑子要等天明再强攻,为之奈何?”
阿鲁阿多道:
“放心吧,他们如果真的强攻,就等他们攻过来一千人,然后炸掉铁索桥,咱们让这一千鞑子滚到大峡谷里喂蛟龙。”
原来,阿鲁阿多奉纪弘成将令,在桥头埋下黑火药,虽然不如炸药猛烈,但只要蒙古人强攻,也能炸断绷紧的桥头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