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我们周家还有个P的门风
许嘟嘟小朋友，从一个小豆丁，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小豆芽也长大了，从那只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狗，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守门犬。
“买了。”
“丽丽的孩子。”
“在哪，在哪？”
年初二，光字片的‘小太阳’乔春燕姑娘，风光出嫁了。接亲队伍足足来了十二辆自行车，还都是明珠产的，着实羡煞了一众还未出嫁的姑娘们。
付丽丽三两句，就把周母的心思转移到了周家长孙上面，“昆儿，拿信纸，给你大哥写封信。”
这不，上个月已经露出苗头了，郝冬梅父母也快熬出头了。
“哥，嫂子，买了什么年货？”乔春燕来到小院里，伸手接过两个袋子的同时，眼睛像是雷达般把两辆车上的东西来回扫描了一遍，王立冬搬下两大袋子面粉，“就是些米面粮油，”
王立冬拍开她的爪子，“马上结婚的人了，注意影响。”
“混口饭吃。”王立冬谦虚了一句，掏出香烟，散了一圈，“你们也是来吃饭？”
……
“叮铃铃……”
“我可不是你哥！”王立冬看了下时间，“都饭点了，我就不留你了。”
王立冬结婚的事，写信的时候有提过，可一旁的许嘟嘟，周秉义却是有些疑惑，是哪家孩子，怎么过年还待他家。
“34？”郝冬梅惊讶坐起身，“我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王立冬嫌弃的把小家伙扔到了她母亲一旁，“多大人了，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看着一罐子黑乎乎不知道什么东西煮出来的汤水，王立冬不得不带着媳妇走了趟医院，开了一份健康报告，老太太才把注意力转到了大儿子夫妻俩身上。
“这是冬梅吧。”
“秉义回来了。”周母一把抱住六年没见的大儿子，母子俩都是又哭又激动。
许嘟嘟看着所谓的‘干妈’瓜子皮乱飞，暗暗骂了两句，还大记者，竟然这么不讲文明……
见女儿拿着橡皮泥就要进里屋，“嘟嘟，妈妈怎么教你的？！”
“这不是还有秉昆媳妇吗……”周母说到付丽丽时笑容更是盛了几分，小儿媳妇不仅会做的一手好菜，还会针线活，而且又快又好……就是烧菜的时候，用调料有些大手大脚。
乔春燕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纸片，王立冬接过，原来是婚宴请柬，年初二，中午十一点，朝阳国营饭店。
“汪汪……”小豆芽对着两陌生人吠了两声，嘴里不时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郝冬梅立即补刀：“妈，我看过一篇报道，说女人一过35岁，生孩子的危险性就会大大增加……”
她找遍了桌子，就是不见心爱的江米条，“妈，江米条呢？”
春燕抓了一把瓜子，磕了两粒，“还没几天就过年了，干妈你一个人来得及做吗？”
到了中午饭点，王立冬一家四口跟着大队伍，一起来到了朝阳饭店。
“谢谢叔叔，”小家伙高兴捧着一大堆玩具，一蹦一跳进了里屋……
王立冬挥手赶人，“好走，不送。”
电视剧里，曹德宝和今天的新娘乔春燕是一对夫妻，不过这个世界，是没可能了。
“废话。”
乔春燕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啊，你可是我哥，嫂子肯定不介意对吧？”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弹指间，时间来到了76年。
“比昆儿大八岁，过了年就34了。昆儿写信没告诉你们？”
“我们俩都是。”
我记得周蓉私奔后，你就轻描淡写一句，年轻人谁还不犯点错误，怎么换我就上升到败坏门风了，你这种行为，用一个词概括，就是……双标！”
乔春燕抱住他胳膊，“太好了，谢谢哥，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可惜两个儿子，统统都不争气，几年下来，半个蛋都没见着，急得周母以为几人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托了要好的老姐妹搞了几张偏方。
王立冬悄悄给媳妇竖了个大拇指，拿了信纸，周母口述，让大儿子赶紧给老周家传宗接代……
“妈，外面冷，进屋说。”
周秉义侧过身看了眼母亲，想了下措辞，“妈，付丽丽今年多大？”
周秉义夫妇难得回来，就和周母睡里屋，方便说话，许嘟嘟抱着小兔子娃娃，挤在了王立冬和付丽丽中间，叽叽喳喳不停。
一月份还没过半，付丽丽忽然接到厂里的调令，让她重新回财务科工作，并且还提拔了一级，成了财务科二把手。
而付丽丽的情况和郝冬梅差不多，两相比较郝冬梅还不如付丽丽，虽然付丽丽离婚还带娃，但人家能生啊，可郝冬梅却失去了生育能力。
乌云要散了。
乔春燕现在的眼界，根本瞧不上一个酱油厂的普通职工。
“我们现在说你的事，”周秉义训斥道，“你一个大好青年，娶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你让街坊邻居怎么看我们周家？你不知道爸最看中的就是周家的门风吗！还有周蓉是你二姐，别没大没小的。”
新郎长得也挺帅气，白白净净，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上衣口袋别着一支钢笔，一看就知道是个文化人。
“付丽丽，我媳妇，”王立冬对着媳妇道，“我大哥周秉义，大嫂郝冬梅。”
“咦，这嘟嘟怎么还喊我哥叔叔？”
周母拿起炕桌上的一份电报，“你爸发了电报，说今年过年不回来了，留在蓉儿那过年。”
“那是谁帮得忙？”
“吃东西前要洗手。”许嘟嘟扁扁嘴，不情不愿打了水，洗干净手，等回到桌前，江米条呢？
两人齐齐抱住王立冬，没想到他那么给力，才没几天就帮忙搞定了，“谢了，兄弟。”
“明天能上漆吗？”
王立冬接过电报，上面就七个字，‘我在蓉儿这过年。’
国庆帮三人做了介绍后，做起了推销员，“以后你们俩要是想要做家具，可以找秉昆，他的手艺，在咱们这片，那是这个……”他说着竖起大拇指。
“去我家喝酒，过年咱们还没聚过呢……”
王立冬撸了撸嘟嘟脑袋，让她喊人，小家伙马上甜甜喊了一声，“大伯，大娘。”
“周蓉私奔去贵洲找冯化成，事先有和家里说吗？”
乔春燕看了眼旁边的几条新被面，“给我哥做几床新被子？这么多棉花，用不完吧？”
周母见大儿子熄了火，立即把话题转到了生孩子方面，老大夫妻俩结婚都四年多了，这儿媳妇怎么还没个动静，“秉义啊，你和冬梅也老大不小了，孩子可得抓紧了。”
“武叔，过年好。”
周秉义立即哑了火！
王立冬点上一支烟，“丽丽和她前夫生的。”
“走吧，外面那么冷，进去说。”半路上，王立冬和国庆赶超说了下调岗的事。
他要再在这件事上jjyy，就是自扇耳光。
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怎么了？”
等两人回到自家小院门口，就见一个漂亮女人在大门口贴对联，旁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不时喊，‘高了……低了……往左……不对，太左边了……’
“家具车间。”
“对对，都进屋。进屋说话。”
周秉义带着媳妇郝冬梅回到了阔别六年之久的光字片。
“嘘……”
周秉义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转而把生孩子的任务扔在了三弟夫妻俩身上，“丽丽可快三十五了，妈，你催催秉昆，让他们抓紧点。”
“行！我说不过你！算我多管闲事。等爸回来，看你怎么向他交代！”周秉义扔下一句话，气咻咻进了里屋。
付丽丽回头一看，就知道两人是谁，她看过周家的全家福，正准备打招呼，王立冬提着两大红灯笼来到了门口，看到周秉义和郝冬梅，“大哥，大嫂，回来了。”说着朝屋里喊了一声，“妈，你看看谁来了？”
……
乔春燕这时瞟到了墙边的缝纫机，竟然是明珠牌的，比她对象准备的缝纫机贵上五十多块……
“什么事。”
“六婶，新年好。”
王立冬伸手推开俩家伙，“行了，你们的感谢我收到了。”
入夜，一家人吃好晚饭，周母就抱出了几床全新的棉被，感慨道，“这几床棉被做了好几年了，今年终于用上了。”
乔春燕搂住周母亲了一口，“还是干妈最疼我……”走前，还不忘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大火腿，“哥，我走了。”
周蓉在72年9月，为冯化成生了个女儿，名字叫冯玥。周母知道后高兴坏了，也加剧了老太太对大孙子的渴望。
付丽丽依旧埋头哭的稀里哗啦，好似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刚开始我也不同意，”周母侧过身，看着大儿子，把付丽丽父母的身份说了说。
周秉义抬头看了下门牌号，‘光字片169号’，没错，是他家。
“不止秉昆的，还有秉昆爸的，今年秉昆爸也回来过年，等过完年了，就一起带到川蜀去。”周母笑着拿出装瓜子的铁皮盒子，“剩下的，再给秉昆、丽丽和嘟嘟做身新衣服……”
“妈妈，叔叔。”许嘟嘟冲到小院里，“妈妈，橡皮泥和200响买了吗？”
周秉义又问了几句付丽丽的情况后，转入了正题，“妈，付丽丽和秉昆年纪差那么大，还带个孩子，你当初就不该答应他们在一起。”
“秉昆，我找你说点事。”周秉义拉着他到了厨房，关上门后，质问道，“这许嘟嘟是怎么回事？是付丽丽亲生的？”
“你爸妈应该马上能回来了。”王立冬搂住哭的泣不成声的媳妇，“大喜事，你怎么还哭上了。”
王立冬把一袋子花生倒进了铁皮饼干罐头里，“就剩下两把椅子了，最多还有两天。”
王立冬从袋子里，拿出十几本小人书给了小丫头，“去玩吧。”
许嘟嘟刹住车，对着王立冬道，“谢谢叔叔。”
“丽丽看着显年轻，丽丽和我说她像她妈妈，她妈妈四十岁的时候，看上去就像30岁……”
郝冬梅拉住许嘟嘟手道，“嘟嘟今年几岁了？”
周秉义看着面前的三弟，有些吃惊，六年不见，变化好大，成熟了，个也高了不少，又高又壮的……三弟以前给人一种唯唯诺诺的印象，说好听点就是老实人，如今整个人看起来锋利了许多……
“去买年货去了。”周母招呼着干女儿进了里屋，春燕看到炕上铺满了洁白的棉花，惊讶道，“干妈，从哪弄来那么多新棉花？”她上前抓了一把，手感柔软，真是好东西，“这有二十多斤吧？”
“那么巧？”
让媳妇带着老娘先进饭店，王立冬走上前，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再看了看和两人一起的两个青年，眼熟得很，一个是曹德宝，一个就是吕川。
“秉昆，你呢？”
……
前两天，厂长小儿子找他弄了两张电视机票，他顺便就把这事给办了，“我已经找了人，过完年，你们的调令应该就能下来。”
“嗯，”赶超指了指朝阳饭店，“德宝相中了一个姑娘，是朝阳饭店的服务员。”
“我知道，可我心里头就是堵得慌……这都三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爸你哥你二姐才能一起回家过年……”周母说着眼眶一红，抹起了眼泪，王立冬赶紧让媳妇上，这安慰人的活，她比自己在行多了。
王立冬拨开窜到脚边的小豆芽，让它找嘟嘟玩去。
“秉昆。”一声熟悉的喊声在耳边响起，王立冬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停车处，发小国庆赶超正朝他挥手。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工夫，十几包东西全都搬进了屋里，许嘟嘟忙着开宝箱游戏，找她的橡皮泥和200响……香油、花生油、固本皂一堆、茶叶一袋子……一袋子糕点，许嘟嘟眼睛一亮，伸手打开袋子，是她喜欢的江米条……正待拿上一根，忽然爪子被打了一下，疼的她呲牙咧嘴，抬头一看，老娘正狠狠瞪着她……“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是妈妈叔叔回来了。”许嘟嘟撒腿就冲出了屋里，春燕侧过身透过玻璃窗往外瞧了瞧，两人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年货。
“干出私奔的事，她就不配当我一声二姐。她是爽快了，和一个能做她爸的老男人恩恩爱爱，可想过爸妈的感受，咱们周家的脸面吗！”
周母拉过一旁的大儿媳妇，几人都一起进了里屋，等坐定，周秉义看了看付丽丽，“这位是弟妹吧？”
周秉义脸色微僵，“好，好。”
腊月二十九，王立冬回到家，就见老娘坐在炕头唉声叹气。
“可以啊。”
父母能同意他和郝冬梅结婚，很大的原因就是看在郝冬梅父母身份上，虽然落难了，可瘦死骆驼比马大。
“秉昆，这孩子是哪家的？”
“小气鬼，哥，你以前不这样啊，现在越来越小气了，”
“晚上你有没有空？”
“马上就吃晚饭了，吃什么零食！”付丽丽把两盒子橡皮泥塞到女儿手里，“你的橡皮泥，叔叔特地给你买了两盒……”
“没，也没说付丽丽离过婚还带了个孩子。”
付丽丽解下两个比较轻的尼龙袋，递给了女儿，许嘟嘟接过打量了一番，醋，酱油……另外几个玻璃瓶里装的不知道什么，另外还有几个牛皮纸袋，她靠近嗅了嗅，香香的……
王立冬和付丽丽听完广播内容，就知道这份调令的出处。
“看，嫂子都没说什么。”
“十岁。”
赶超激动道，“调哪个车间？”
“春燕来了，快进屋。”周母听见动静来到了客厅，见到干女儿，热情招呼道。
付丽丽刚开始以为是王立冬走的关系，这么大的事，竟然事先也不和她说一声。可找到他一对账，才知道不是他的手笔。
周母略微有些尴尬，“嘟嘟喊惯了，秉昆也就没让她改口。”
“嗨，这不是好事吗，”王立冬安慰老娘道，“这说明爸已经原谅周蓉了，否则哪会留在贵洲过年。妈，你该高兴才对。”
“付丽丽离婚有孩子的事，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这次回来，你打算瞒我和爸，你二姐一辈子？”
王立冬忍不住笑出声道，“自从周蓉私奔后，我们周家还有个p的门风。天下没不透风的墙，就周蓉干出的龌龊事，这些年我和妈没少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一共二十五斤，秉昆托关系弄来的。”
付丽丽笑着点点头。
“哟，这么正式。”
瞬间，嘴里的瓜子也不香了。
乔春燕吐槽了两句，转身进了里屋和干妈打了声招呼，叮嘱让她初二早点到，周母见干女儿要走，喊王立冬从廊檐下取下了最大只的火腿，就当做她这个做干妈给干闺女的结婚贺礼了。
……
王立冬看了眼和媳妇讨论一卷花布的乔春燕，“你最近这么忙，怎么有空来我家？”
“陈雷说报社的同事结婚，都要发请柬，我们也就入乡随俗……”乔春燕说了两句就转到了72条腿上面，“哥，什么时候能完工？”
付丽丽火了：“到底左边还是右边？！”
周秉义见媳妇还要开口，示意她别打岔，他有正事，郝冬梅虽有不甘，但想想还要待上十来天，也就竖起耳朵做起了听众。
“秉义回来了，”
春燕瞅了眼廊檐下的肉串和四个大火腿，推门进了屋里，“干妈，我哥和嫂子呢？”
“哦，我一个邻居结婚，过来吃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