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齐父讪笑了两声，拿起茶杯喝起了茶水。
王立冬道，“问谁借不是个借。老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家虽然利息有些高，但等你妹妹嫁进韩家，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盛长枫眼神大亮，一拍大腿，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反正这钱借了是给妹妹当嫁妆，到时候找他要，就韩国公府的找墨兰要去。
要不是自己亲儿子，必定会喷上两句！
齐国公府
“仗打的很顺利，就是后面收税的时候，遇上了些反抗的，我就多待了几天……”王立冬简略的把这次倭国之行讲述了一遍，等两口子听到这次倭国之行的收获时，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十一万万贯……大宋朝廷一年的收入也就八千多万贯……
最近他老做噩梦，梦到墨兰出嫁后，家里随便给他订门亲事，娘子是个普通农家女，五大三粗一口黄牙，扔给他百来贯铜子，就被扫地滚出了盛家，搬到一破落小屋……
两口子喝了两杯茶，磕了几粒奶糖，缓了一阵子，才平复了心情，齐父捋了捋胡须道，“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岛国，竟然藏了那么多金银。我大宋疆域如此辽阔，可一年的产银也就二十几万两，黄金就更加可怜，也就上万两。”
要是考不中进士，也能混进自家队伍，作为小弟兼同窗兼三舅哥，王立冬也不能亏待了他。
老皇帝还是挺上道的，老师没白叫。
装逼要被雷劈的！
齐父道，“那就让火枪兵练习骑马，也不用像契丹人那样熟练……”
王立冬问，“你还跟着兖王？”
帖中笔画有方有圆，有粗有细，或温润、含蓄，或厚重、老练，或轻灵、秀气。细看任何一笔，均妥帖得宜，无论运笔如何多变，无一败笔，如第四列的“当“字就多有转折，但笔法不乱……“好！好字！衡儿，这是在倭国皇宫里找到的？”
“这……我去借钱，韩国公府会借？”
王立冬出海东院时已近黄昏，到家后被齐母絮叨了好一阵子，说好二十天，一下逾期了十来天。
要是自己答应借钱，不仅解决了他自身的危机，疼爱妹妹的好名声也会传遍京师，只要考中进士，盛紘肯定会帮着找一门家世不会差的儿媳妇，再加上盛家的帮忙，仕途一片光明。做了官后，下手黑一点，十几万贯，也就几年时间就能攒够。
齐母眼神一亮，忙道，“真比淡水效果好？”
盛长枫激动的拉住王立冬手道，“小公爷你说的是哪家？”
“见了面会打个招呼，聊上几句，很一般般。”
王立冬让富贵摆上准备好的礼物，“倭国就是几个小岛子，多山多河，没什么好东西。”
王立冬道，“长枫，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给了富贵一个眼神，富贵上前一把拉起了盛长枫。
王立冬点头，“在倭国国王的书房翻到的。”原本他打算把倭国的三件国宝天丛云剑、八咫镜、八尺琼勾当礼物，可后冷泉的三个老婆和几个重臣直言，从来没听说过倭国有什么三神器。
吏部侍郎阙；权工部侍郎兼权吏部侍郎文凤，奉敕如右，牒到奉行。
盛长枫‘扑通’跪下，磕头道，“小公爷，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只要小公爷能借我15万贯，以后我盛长枫维小公爷马首是瞻。”
到时候哪还好意思问你收利息，再让四姑娘吹吹枕边风，本金不就也能免了……”
齐父微微叹息道，“我还想着和衡儿一起上殿参加朝会……”最近盛紘和盛长柏有几次一同上殿，让众官员羡慕坏了。
王立冬笑道，“长枫你真佛不拜，却拜我这个泥胎。你难道忘了，你未来的妹婿家是干什么的？”
呀呀呸！！！
王立冬笑道，“以后你们可是一家人了，肯定会经常来往。”
王立冬讶然，没想到勇毅侯独女的面子竟然值五万贯。
王立冬拿起茶杯，用杯盖轻轻刮了刮茶沫，“四妹妹的事，有所耳闻。听闻韩国公家要20万贯嫁妆，你借15万贯，是给四妹妹当做嫁妆？”
王立冬有些诧异，打量了几眼盛长枫，问道，“长枫你要几千上万，我不会问缘由，直接就给你了。可十五万贯不是小数目，能和我说说理由吗？”
盛府也开始了节衣缩食，全家除了盛老太太的院子，所有人的月例砍四分之三，吃食开销全部降七成。
齐母道，“你和爹爹都一同上朝几十年了……”
想了下勇毅侯家现状，兄弟几个都在军中任职，最高的官职已经做到了禁军厢指挥使，手底下有五六千军士。
长柏来借我不要抵押，那其他亲戚来了也没法要抵押物，我家亲戚不多，但五服之内的也有几百人，各个都这么来一遍，有多少家底都不够霍霍的。”
王立冬放下手中茶杯，说道，“长枫，借钱没问题，但十五万贯不是小数目，亲兄弟明算账。你拿什么东西当抵押，房契地契金银细软都可以。
“你和韩国公三郎关系怎么样？”
盛长枫？！
“是。”
“小公爷，你也知道祖母和我啊娘关系不好。我爹爹虽然做了好多年官，可为了来京师，攒的钱全做打点了，如今就靠着爹爹的月俸和几个庄子的租子，每年的过得紧巴巴的……”
王立冬起身相送，拍了拍盛长枫肩膀道，“今天没帮上忙，长枫千万别往心里去。”
王立冬提醒道，“契丹也就比倭国多了四百万左右。可父亲别忘了，他们的士兵可都是骑兵，机动能力和倭国高丽士兵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辽国面积那么大，我们火器是犀利，可也得追上敌人才能开枪……”
至于利息……我们俩同窗那么多年，而且要不多久，我还得喊你一声三舅哥，只要你三年内还清，一分不收。”
盛长枫喵了眼齐衡，如果如兰和王氏肯松松手，别说十五万贯，就是一百五十万贯，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可这两人和林夕阁不对付，不落井下石，已经三清保佑了。
……
这么大礼，是有事相求。
盛长枫起身后，环顾了厅堂里的一众仆役，王立冬挥挥手，片刻后，整个前厅就剩下三人，“现在能说了吧。”
盛长枫打了个激灵，激动道，“小公爷，你肯借钱给我？”
两口子都忍不住翻翻白眼。
林夕阁三人更惨，顿顿清汤白菜，米饭也换成了高粱和各种豆子，没几天他人就廋了两圈。
接下来的日子，王立冬上午到四海商社，处理一个月来堆积下来的文件，下午就到京师附近的几个田庄，查看棉花生长情况。
好处全被这厮占了，自己却成了最大冤大头！
大娘子带回20万贯嫁妆消息的当天，他和墨兰，加上老娘的所有私房钱，各种田庄铺子，古玩字画等统统被没收了。
就是在他这借不到钱，盛长枫跑东跑西帮着筹钱的举动，也会被盛紘看在眼里，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些……
王立冬拿起茶杯喝了两口，“目前暂定安南！”
齐母随手打开一个木匣，全是蚕豆大的珍珠，满满当当估计有上百颗。拿起一粒，手感舒适细腻，圆润光滑，色泽自然亮丽，“衡儿，这珠子看上去比我们这的要更加亮泽些。”
朝奉大夫，从六品，属于寄禄官，有官名、有待遇、有月俸、但没有实际职事，不需要上朝，属于光拿工资不干活的职务。
王立冬道，“这些都是海珍珠，往常母亲戴的全是淡水珍珠，光泽是有些不一样。听说海珍珠做的珍珠粉，美白效果比淡水的更加好些。”
王立冬道，“长枫，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之间用不着来这套，有事就说。”
等了片刻，见娘子的火力有所衰弱后，齐父上前拉儿子坐下，关心道，“这次怎么花了那么多天，打的不顺利？”
王立冬摆手道，“我先前说过了，亲兄弟都明算账，就是长柏来了，想要借这么大数额，也得有抵押！
齐父有些感慨，千年来中原王朝总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根本瞧不起周边的国家，称之为化外蛮夷，认为这些小国都是烟瘴荒漠之地，没料到屁点大的小国，金银如此之多……真是坐井观天了！
盛长枫一脸惊讶道，“小公爷你是说让我去韩国公家借钱？这……这也太……”
平宁郡主高兴道，“衡儿有心了。”
他来做什么？
盛长枫道，“今早祖母去了趟韩国公府，国公大娘子就降了五万贯，只要十五万贯。”
骑兵是要训练一些，不过只能当做辅助，毕竟再怎么练也比不过从小玩马的辽人。想了下建国初期，简易耐艹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
单单几个矿，一年收获就是整个大宋的好几十倍……
按着老爹的收入，要还清15万贯，起码要十来年，想到这种日子要持续这么多年，他都有些崩溃了……
盛长枫反复思虑，一切的缘由来自墨兰的嫁妆，只要这笔嫁妆不让家里承担，那么盛家就会恢复如常，而他还是爹爹的好儿子，盛家三公子。
齐父手掌拍了拍高丽半岛，“把高丽全部拿下，再招些火枪军，等时机成熟从高丽发兵，契丹也就一千万左右人口，满打满算最多凑出百万军士……我觉得七八万火枪兵足够拿下了契丹了。”
话说的很漂亮，盛长枫实则也是被逼无奈。
王立冬看了眼老爹，询问，“那父亲觉得下一个目标该定哪国？”
齐母让大丫鬟送上一紫纹绢卷轴，王立冬拿过卷轴，‘宋齐衡告身’，摊开在了桌面上，
王立冬道，“我这边不行，不过有个地方却不用什么抵押，而且就长枫你的身份，15万贯肯定没什么问题。”
盛长枫一脸失望，起身道，“今天打扰小公爷了。”
他的几个通房丫头，到了晚上也开始躲着自己，一个个矜持起来，装起了清纯！
“公子，盛家三郎到了府里，有事找你。”这日回到家，刚下马车，候着的春兰上前汇报道。
王立冬好奇道，“陛下给我封了个什么官？”
皇祐十一年五月十日”
“不用，他人现在前厅？”
王立冬道，“传闻说是鉴真和尚东渡的时候捎带过去的，不过根据倭国皇室的记录，是唐时，倭国的‘遣唐使’带到倭国的。”
搞半天，三神器全是小本子瞎忽悠出来的，怪不得从来没有公开展示过实物。
盛长枫一咬牙就把墨兰干的‘好事’粗略说了说，等说完后，见齐衡没一丝惊讶，盛长枫询问，“小公爷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妹妹的事？”
最接受不了的是盛紘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厌弃。
“父亲打开看看。”王立冬递上一个金丝檀木长木匣，齐父接过小心打开，匣子内躺着一副画轴，拿到书桌前，把书桌清理干净，慢慢打开，“羲之顿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荼毒……临纸感哽，不知何言！羲之顿首顿首。”齐父惊呼出声，“王右军的丧乱帖？”忙弯下腰，凑近字帖，一个字一个字仔细观摩。该帖是平时来往的书信，有信笔而书的特点，所以该帖的笔法比之其他更加率意、天然，突出了笔法的精深造诣。
齐父好奇道，“这幅字是谁带到倭国的？”
盛长枫见到齐衡，忙起身深深一礼，“小公爷，好久不见。”
和堂哥发个电报，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家里一趟。”
王立冬皱眉道，“那也不用你出面借钱吧？你爹爹，你二哥，准备不管四妹妹了？”
王立冬好笑道，“不就借钱。说吧，要多少？”
盛长枫点头道，“最近爹爹看管的紧，没机会出去。”
朕仰上天之瑞谟，行戊申之缛典……
“敕皇祐十一年，辛丑科一甲第一名齐衡，可特授朝奉大夫。
春兰见小公爷没什么反应，以为不想见盛长枫，请示道，“公子要是不想见盛家三郎，我现在就去打发了？”
盛长枫犹豫片刻，小声吐出一个数字，“十五万贯！”
韩国公府可是一项只认钱不认什么交情，除非遇上拳头比他们硬，否则该多少就多少。
一家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等吃过晚饭，再陪父母喝了几杯茶后，王立冬回到自己小院，站在地图前，环顾了大宋周边的几个国家，想到齐父刚才的建议，早晚要攻打辽国，不过在此之前机动性的问题一定要解决，对着富贵道，“通知参谋长，马上开始新一轮的征兵，人数两万。等完成新兵训练阶段后，一万五千派驻到倭国，五千派去高丽进行实战训练。
盛长枫忙摆手道，“爹爹准备明天就找同僚和亲戚筹钱。不过这祸事是墨兰闯下的，我是她亲哥，理所当然由我来借，而不该让全家来担着。”
“衡儿自有打算，你瞎出什么主意。”平宁郡主瞪了眼官人，对着儿子道，“别听你父亲的，他就念念不忘燕云十六州。就按你自己的计划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看着跪在身前的盛长枫，王立冬心想，这家伙的确是个聪明人。
而且未来丈母娘心里绝对会不舒服，王氏可是被林小娘踩了十几年了，这次总算挨上了天大的好机会，自己这个女婿却帮外人……
感慨，娘家人牛叉腰杆子就是直！虽然盛老太和娘家断绝了关系，但不看僧面看佛面！
另外通知不为，抽出2000火枪兵，进行骑兵训练。”
王立冬拍拍长枫肩膀道，“放心吧，他家做生意一项实诚，只认钱不认人，百分百借你！”
王立冬道，“盛家拿不出十五万贯？不可能吧。姨丈就是再清廉，一年也有一两万贯钱的收入，这么多年下来，十几二十万贯肯定有的，而且盛老太太可是勇毅侯独女，当年嫁妆可不少，两边凑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走进前厅，盛长枫正坐立不安，时不时往大门处观望，王立冬笑着打招呼道，“长枫，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齐父小心收起‘丧乱帖’，“衡儿，高丽和倭国都拿下了，下一个目标，你想好了没有？”
盛长枫挤出笑容道，“哪里哪里，是我冒昧了。”
王立冬道，“母亲可以试用一段时间，要是效果好的话，以后就用海珍珠了。我明天就让商社送几斗小点的海珍珠回来。”
齐父走到书架边，墙上挂着一副大宋和周边国家的地图，看了看安南的位置，用手粗略量了量，皱眉道，“远了点。这一来一回就要大半个月。而且瘴气遍布，一不小心就会的疟疾痢疾……”
王立冬心里鄙夷，兖王最近正大肆招揽武将军士，银钱全流到拿刀的口袋里了，哪还有闲钱请一群帮闲去勾栏瓦舍嗨鼻。
齐母岔开话题道，“衡儿，你的官职下来了。”
王立冬淡淡道，“我回来的时候，顺手占了几个金银矿。白银一年能产七八百万两，黄金就少点，有十五六万两。”
盛长枫不好意思道，“这个……我……我想向小公爷借点钱。”
王立冬拿过发给他的官袍，嫩绿嫩绿的，还好不用打卡上班，否则天天穿着，时间久了说不定人也变绿了……
下人见了他也是爱答不理，一转身，全是指指点点和唾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