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下大牢
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那捕快头子前面收了钱,对胡前进道:“兄弟,这事说白了,也是你的家事,你自己看,怎么办?”
言下之意,抓不抓方芳,他说了算。
胡前进叹口气,望着张老太道:“娘,我在军营里累了一天,回来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你看有什么事,先让我吃饱了再说,行吗?”
“行行行,你等着,娘这就去给下碗面,再给你加个鸡蛋!”张老太忙不迭地应着,抬腿就往自己屋里走去。
方芳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去,正要想个由头阻止,蓦地听到一声大叫:“啊,天杀的,谁进了我屋子,我的东西呢?”
胡美娥赶紧跟进去:“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的肉,米,还有鸡蛋,怎么都丢了,毒妇,是不是你?”
张老太瞪着眼,恨不得冲过来撕了方芳。
“是我动的,怎么了,孩子病了,需要营养,你见天的锁着柜子,天天让悠然吃红薯,就算不待见我,难不成自己的亲孙女也要这样防着?”
既然做了,方芳当然敢认,她故意说的很大声,别说胡前进,连那些相熟的街坊听了,都不敢置信。
“不会吧,红薯那是用来喂猪的,悠然吃这个,难怪总瞧着瘦巴巴的。”
“老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那么小。”
胡前进一张脸都黑了:“娘,芳儿说得是不是真的,你把这些东西都锁起来,只给她们娘两吃红薯?”
张老太明显心虚,眼睛四处乱转着:“我那是,我那是……”
胡美娥见势不对,急忙圆道:“前进,你怎么跟娘说话呢,娘那是念着你挣点军响不容易,这才帮你存起来,一大家子人,老老小小的,都要吃饭,要是不锁起来,早就被你媳妇败光了!”
头没说话,也是默认胡美娥的意思。
胡前进被胡美娥一顿教训,立刻颇为愧疚:“娘,你别生气,是我不对,没本事,没让你和爹过上好日子,你别气坏了身子。”
“我的儿啊,”张老太立刻声泪俱下地哭道,“娘怎么会生你的气,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那是疼惜你呀,怕你在营里吃不好,睡不好,娘都给你攒着呢……”
“娘……”
方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实在受不了这一大家子腻歪,简直恶心透顶:“行了行了,别哭得跟号丧一样,胡前进,我只问你一句话,和离书,你到底写不写?”
“芳儿……”
胡前进还想挽留,张老太直接道:“休了她,儿啊,娘再给你找个更好的,生个大胖小子,咱家就什么都不缺了!”
方芳点点头,第一次没有反驳她,真的,赶紧的,兄得。
“娘,芳儿挺好的,再说我们还有悠然……”
胡前进话还没说完,张老太怒道:“你休不休,不休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
张老太说完就要去撞柱子,胡前进急忙拉住她,跪下来哭道:“娘,不要,您今天撞死了,可叫我怎么办?”
“那你休不休?”张老太逼问道。
胡前进望望方芳,后者一脸欣慰:“休吧休吧,我完全没意见”。
他又望望张老太,他娘语气强硬:“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活,你选一个!”
无奈,胡前进闭了闭眼:“娘,我休,我休行了吧?”
方芳瞬间松口气,还好,这男人是个愚孝的,要是非要跟她把日子过下去,那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三两下功夫,休书写好,方芳也不计较,乐呵呵地收下,管它休书还是和离,反正就是个说法,只要离了这家人,去哪她都能活得逍遥自在。
就是可怜悠然,不过跟着她,至少吃香喝辣的不愁。
那捕快见没什么事了,正要走人时,胡美娥突然道:“官爷且慢,这毒妇已经不是我胡家的媳妇,她下毒谋害我们,又私自偷盗财物,总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吧?”
“大姐,你在说什么?”胡前进一脸茫然,他都休妻了,还提这摊子事做甚?
方芳心里警铃大作,这女人,果然还留着后手。
那捕快扫了一眼方芳,立刻心领神会:“当然,按律例,毒害他人者,重打三十大板,押入牢狱。”
胡美娥冲那捕快行了行礼,腰肢摇摆,身形还算窈窕,可惜被一张猪头脸毁德半点风情不剩:“那就有劳官爷了。”
捕快头子挥一挥手,方芳连分辨都来不及,就被两个捕快一人架住肩膀,连拖带拉地往门口走去。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
胡前进想阻拦,被张老太死死拉住,威胁道:“你要是敢去,从此就当没我这个娘!”
“娘,何必做得这么绝情,她到底是悠然的娘啊。”
“她不仁,我们不义。”胡美娥恨恨地道。
早上一家子去瞧大夫时,说她这张脸是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导致过敏,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十天半个月,她要少挣多少银子,想想就觉得便宜了那个毒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方芳怕倒是不怕,她在小镇上开诊所的人,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治好了自然感恩戴德,治不好拆了她诊所的人都有,就是担心那孩子,她还病着,也不知道胡家会怎么待她。
想到这里,方芳猛地抬起头,冲胡前进大声道:“胡前进,悠然病了,按照药方一日三次的煎给她吃,要是两天后,还是高烧不退,一定要带去医馆给大夫瞧瞧,听到了吗?”
胡前进跟没听到一样。
方芳只得吼道:“胡前进,你他妈聋了是不是,那是你亲闺女!”
胡前进这才点点头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胡家几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她被拖走,心里皆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除了胡前进,他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动都不动。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跟平常一样,休沐的时候回趟家而已,怎么会弄得连家也散了,还把妻子送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