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
项风仅仅觉得眼前这个中年大叔名字比较熟悉，并且较为眼熟罢了，没有太过大惊小怪，反而是沐槿汐的反应过于激烈。
特尔德的介绍，宛如来自天堂的回音，让她的脑子嗡鸣不断，头晕目眩。
她握着法杖的手发抖，娇躯一阵乱颤，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沐槿汐用颤音，生生的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您，您是魔法界第一天骄，格雷安·特尔德大人？”
特尔德咧开嘴，笑了笑，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
他十八岁之时，三系同修，已至五品境界，如今十九年过去，三十七岁，实力已为圣魔导师巅峰！
他的实力是个谜团，外人只能大体的推测估计。
不过，论天赋，魔法界恐怕还没有能够与自己比肩的三系法师！
魔法界第一天骄这个名字，他受得起！
“哇塞！是格雷安·特尔德，格雷安·特尔德啊！”沐槿汐用巧劲把法杖立在地面，扭头拽住项风的衣领，开始疯狂的晃动，“小疯子，我见到格雷安·特尔德大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项风焦急的掰开沐槿汐的双手，嘴里不断的嚷嚷，“我去，沐老板，淑女，注意淑女形象！一个法师而已！”
特尔德平静的看着打闹的两人，脑海中思绪万千，青春就是好！
沐槿汐愤愤不平的收回自己的手，嗔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之前明明也想见大人，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
“哦？小家伙，你想见我？”特尔德突然来了精神，盯着项风，上下打量。
那一双凌厉的目光，仿佛能把人从外向内，看个精光！他圣魔导师级别的精神力不由自主的倾斜而出，让人无形之中，压力倍增，如同背负一块巨石前行。
“你见我所为何事？”特尔德似笑非笑，轻声问道。
项风脑海蓦然划过一道电光，想到了什么，咽了一口唾沫，指着考核空间墙壁上那一幅巨大的话，询问道:“大人，您就是画中之人？”
“嗯，我是其中之一。”特尔德没有否认，他看着画，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自己希望听见的答案，项风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他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急切询问:“特尔德大人，请问那一幅画是何人所画？”
“一个故人罢了。”特尔德的眼神中的那一丝悲伤转瞬即逝，让人几乎捕捉不到。
“特尔德大人，请问那个人如今身在何处？”项风感觉到，自己丢失记忆的那一层窗户纸似乎可以被捅破了。
现在缺的是一个契机！那个绘画之人，就是契机！
特尔德与项风对视一眼，笑着说道:“你找他有事吗？”
“嗯！”项风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抱拳诚恳的说道，“大人，小子丢失了过往的记忆，但是隐隐约约，小子似乎记得绘画之人可能和的记忆有关。所以，恳请大人告诉小子，绘画之人如今居住的地方，”
特尔德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眯着眼睛，继续仔细打量项风的脸庞。
失忆了？
真的假的？
这是那个人有意为之，还是让这个小子装失忆？
“大人，格雷安·特尔德大人？”见特尔德一动不动，沐槿汐在一旁急忙轻声呼唤。
特尔德扭过头，“嗯？”
沐槿汐在威压下低着头，手指对着项风点点，“大人，小疯子问您问题呢，绘画之人身在何处？”
“哦。”特尔德点点头，再一次看着项风，道:“小家伙，恐怕你要失望了，你这辈子也不会见到那个人了。”
项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甘心的询问:“为什么？”
这两个人不会有仇吧？
自己这是羊入狼窝了？
不会直接死在这里吧？
“别怕，我不是打算对你出手。”特尔德摆摆手，解释道:“你想见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死了？”
“嗯。九年前，他带领一群人前往远东之海测试他的最新理论。”特尔德眼眶有些发红，抬起头加以掩饰，“不幸遇难，当场陨落！”
项风瞪大了眼睛，心脏忽然剧烈发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那画中的另外一个人是谁？”项风叹息一声，指着那个容貌模糊的少年。
特尔德右嘴角上勾一抹弧度，淡淡的说道:“一个很强的人。”
沐槿汐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多强？”
“哒！”特尔德右脚向后一撤，侧身面对沐槿汐，一字一顿的说道:“千年之内，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大人，太过了吧？”沐槿汐皱着眉头。
特尔德如此恭维一个侠客，实在是丢法师的面子。
哪怕对方再强，他也应该把法师作为天下第一。
项风没有开口，他在等特尔德解释由来。
“十九年前，我与此人同岁，在学府榜争夺战的实力赛中相遇。”特尔德目光如炬，明眸如火，“那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我此生之中，再也没有第二次。我以五品二阶的魔导师的实力，凭借空间、雷、火三系魔法，与此人鏖战两个小时！他无法接近我，我无法击中他。那个人，当时十八岁，武道修为在六品三阶！”
十九年前的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记忆才深刻。书中野史很大一部分都是别人杜撰，可靠性不高。
今日特尔德愿意讲述那一战，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沐槿汐忍不住吹捧道:“能够越级战斗，不愧是格雷安·特尔德大人！不过那个人也确实天才。十八岁就六品了，不像某人。”
一边说，她的目光一边停留在项风身上。
二十一岁，一品五阶实力，这要拉低多少大陆青年平均实力？
“三系魔法好强！”项风感叹一声，同时对沐槿汐伸出中指，以表敬意。
“哈哈哈！”特尔德放声大笑，“三系有利有弊。虽然三系很强，但是压制修炼速度！当时由于三系的限制，我即便在聚魔阵中修炼，魔力增长依旧如同滴水入瓶，缓慢至极！如今十九年过去，我才到达七品圣魔导师的境界，想要窥测八品法尊者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十四年前，那个人已经把规则彻底融为一体，一举突破九品，进入封号之境界，而我，却因为三系的困难，当时境界被卡在六品大魔导师，寸步难进！”
项风呢喃，“九品境界，规则化一，领域为尊！”
特尔德不甘心的闭上眼睛，叹息道:“唉……那个人觉醒了领域。因为境界差距悬殊，我再也没有与他交手。”
“格雷安·特尔德大人，您的意思是，那个人二十三岁进入九品？”沐槿汐吃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洁白的上齿露在外面。
这还是人吗？
二十三岁的九品，别说是现在，哪怕是修炼界最辉煌的三古时期，也寥寥无几！
不过为什么那个人网络上没有记载？
按照大陆八卦社的尿性，这种事情他们肯定乐意书写，可为什么现在的人都不知道？
也许是看透了沐槿汐的心思，特尔德望着曾经参加学府榜争夺战的方向，自言自语，“背叛人族，天下共诛，抹去痕迹，归为耻辱！当初发生了一些事情，天下势力共同发文声讨，要求把那个人彻底抹杀，以正浩然。”
“最终，他在六国联军，四大混乱之地，数百名顶尖学府，三十二个大型实力的合击下，身受重伤，掉进虚无之海深处。为了不影响人族抗击凶兽的信念，由伍旭学府牵头，儒道联盟配合，最终有关那个人的所有痕迹都被抹除。而参与之人，把这一件事情皆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愿意吐露。”
这也许是人族千年以来的真正联合吧。
近古没有实现的目标，竟然在十几年前完成。
可笑啊！
项风咬咬牙，出声道:“大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不过，他有一个代号，鬼面血指！”特尔德沉声道。
“怎么关于身份的消息，最终得到的都是泡影？”项风义愤填膺，超级不爽。
要么是死亡，要么是不知道，这是有人成心和他作对吧？
“好了，你们两个人上车半天了。如今考核通过，最好去餐车那里和其他的学员熟悉熟悉。下一场考核可没有那么简单了。”特尔德随手一挥，撤掉考核空间，三个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列车中。
“大人，下一场考核什么时候开始？”沐槿汐右手化拳，弯着腰，用力的锤击左胸口，行法师礼节。
“三天后！你们有三天的时间组队！”
沐槿汐再一次弯着腰，保持礼仪，道:“多谢大人告知。”
“小家伙，我最后告诫你一句。记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如今你实力低下，自保都成问题，还追求什么过往？好好修炼吧！”
说完，特尔德不在停留，他背着手缓慢的向远处车厢走去，同时轻轻地自言自语，“这小子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