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用手机偷拍了她
夏田第一次进派出所，竟有点小兴奋。
此时已是深夜，但派出所居然像医院急诊室一样，还有不少“病号”。
这是个规模蛮大的派出所，夏田东张西望，看到了很多令她新奇的字眼，讯问室、候问室、技术监控室
就在候问室的铁栏之内，关了一个明显醉酒的家伙，正喝多了耍酒疯，夏田看他活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
夏田和张时被带到一个公共等待区，座椅是铁栏式的，此时已有两个家伙像蔫掉的茄子坐在那里，很明显刚打过架，一个家伙的t恤被撕成了吊带背心。
夏田不敢靠那两个人太近，坐远了一点，将张时和他的轮椅挡在了他们之间。
刚一下坐下，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人，有两个警察，剩下两个是一男一女，看样子两人刚交过手，男人脸上被挠得全是血道子，女人则头发凌乱，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走进来的时候，女人的盛气凌人突然被冰封住了，原因是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与此同时，夏田也愣住了，觉得两个人非常眼熟好像在夜市见过！
是那天推张时出去到夜市特别留意到的小吃摊主。
夏田扭头去看张时，之前的疑惑被解答了，张时和这个女人肯定认识，此时两人正四目相对，彼此呆住了。
“你们认识啊？”夏田不合时宜地打破僵局。
“这是我初恋女友。”张时直言不讳地说道。
旁边的男的一脸复杂的表情。
“居然还认得我，”那女人冷漠地说道，“腿怎么了？”
“瘸了。”张时坦白道。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警察命令道。
“先坐下说吧。”夏田开口道。
一条铁制长凳又坐上来两个人。
“你来这儿做什么？”女人坐下后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这一举动。
“你干什么！？这里不许抽烟！”一旁的男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
女人举起手想打他，男人下意识地躲避，女人的手举到一半停住了。
“忘了跟你介绍了。”女人扭头看向张时，“这是我老公，饭店老板。”
男人与张时对视了一眼，浑身一副窝囊又不甘心地样子。
“还没回答我呢？你来这儿干什么？”女人又问，一副江湖混久了的架势。
“朴昌。”张时说道。
女人“噗嗤”一声乐了。“少扯淡了。”
一旁的男的也跟着笑起来。
“是真的。”旁边的夏田一脸认真地补话道。
“真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看着夏田，“跟你？”
“胡说什么啊！”夏田又羞又气地说道，“我是举报人！”
“不可能，他是全天下最老实、最没胆量的男人了。”女人目光看向张时。
张时并不回应。
“妹子，”女人冲夏田说道，“你都多余举报，男人都这德性！再好的男人到头来都得变，只不过有的变得早，有得变得晚。”
“你真是他的初恋？什么时候？”夏田问。
她不敢确信，这个声如洪钟，有点像母夜叉孙二娘的女人竟是张时的初恋女友。
“这还有假！”女人表情夸张地说道，“那会儿上高中，不懂事儿，他把第一次给了我，我把第一次给了他。”
“你说这干啥！？”旁边的男人抗议道。
“你管我！？”女人又作打人状。
夏田没理会他们，将视线转向张时。
此刻的张时又闭上了眼睛，这或许是他逃避世界的唯一且最有效的方法吧。
“夏田！”讯问室开了门，有警察露出半个身子叫她，“过来一下！”
“来了！”夏田赶紧走了进去。
她犹豫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对警察对张时最终处理还是担忧起来，尤其是今晚，她没想到张时会碰到他的初恋女友，他得多没面子啊！
不对！
夏田突然反应过来。
张时所谓的疗伤清单，如果按照顺序去实现，见他的初恋女友应该是最后一项。
也就是说他想做完前面前面所有违法的事情、不道德的事情才会去见这位初恋女友。
为什么呢？为什么非得这样做的？
见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不得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体体面面才对吗？
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搞的污秽不堪才行呢？
除非
夏田想到一个很不好的假设。
他在找平衡，找对等！
那女人明显处于社会的底层，用世俗的阳光看两人根本就不般配，张时要接近她难道是要将自己“装扮”的趋同？
想到这里她对这位初恋女友的经历更加好奇了。
警察问讯完，换了张时进来，夏田重新回到了等待区。
“小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女人一看到她就很认真地问她，表情声音全然不像张时在场时那般。
“是真的。”夏田直白相告，“我是她雇佣的生活助理，是我先发现的，接着报了警。”
“你们从哪里来的？”
夏田报出了城市的名字。
女人思虑着点点头。“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腿为什么瘸了？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应该去问他？你们一直没联系么？”夏田回道。
“没有。”女人的表情彻底不像先前的故作豪放。
“我也是刚认识她的。”夏田说，“我只知道他离婚了，事业也很不顺，他来南海岛就是想放松放松心情。”
夏田暂时隐瞒了张时或许专为她来的猜测。
“混的还不如我呢。”一旁的男的插话道。
女人顺势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正好顶到他肚子上，男人顿时痛苦地倒在地上。
“瞎说什么话！”女人斥责道。
男人好半天缓过来，猛地站起来，挥着巴掌就打过来。“李晴，你他妈别欺人太甚！”
“老娘跟你拼了！”女人也毫无顾忌地迎了上去，两人顿时打成一团。
候问室里的酒鬼也兴奋起来，为他们加油助威、大喊大叫。
夏田知道了她的名字——李晴。
旁边的两个拷在板凳上的家伙尽量往旁边躲，与之相比他们太没出息了，人家打架根本不论时间地点。
警察很快冲上来制止了他们，将两人分开，用手铐铐在了长凳的两侧，两个人隔空瞪着眼。
侯问室里的酒鬼也被训斥得紧闭了嘴巴，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
“阿姨，”夏田突然问道，“您了解张时吗？”
李晴暂时收敛对男人的火气，视线转向夏田：“我只了解二十年前的他。”
“那时候他什么样？”
李晴沉默片刻，像是回忆。“那时候的他品学兼优，阳光帅气，有一点跟现在一样，也不怎么爱说话。”
李晴的脸上洋溢出笑容，看得出她对张时还心存感情。
“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夏田问。
“为什么？”李晴苦笑一下，“故事太老套，不说了。”
“您知道吗，她可能一直还惦记着您。”夏田补充道。
“呵呵。”李晴笑了笑，“惦记能有什么用”说着，她陷入了沉默。
“他是个负心汉！”一旁的男人突然说道。
夏田看过去。
“他认识了个有钱的女人，就把她给甩了！”男人笑着说道。
“你给我闭嘴！”李晴冲他喊道。
“都别再说话了！”值班民警警告道，“谁在说话关候问室！”
候问室就是酒鬼所待的地方，大家都不再言语，没人想跟那个酒鬼待着一起。
就在这时，派出所里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柯则，跑得气喘吁吁的，另一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夏田，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柯则关切地问道。
夏田真不知道该不该理他。
“爸！妈！”小女孩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靠近李晴。
李晴把小女孩心疼地搂在怀里，责备道：“你怎么来了！？谁把你带来的？”
小女孩只是哭，并不答话。
警察想出来制止，但看这种情况作罢了。
“夏田，你倒是跟我说啊，为什么来这里啊？”
“哎呀，这没你事儿！”夏田无奈地说道。
“那男的朴昌，嘿嘿。”一旁的李晴的丈夫接话道。
“夏田！你怎么可以跟这种人在一起呢！？”柯则痛苦地质问道。
“哎呀，是我报的警！”
“你报的警？”柯则喜出望外，转而对着值班警察喊道：“警察同志，这得发个见义勇为奖吧？”
“再说话你就出去！”警察劈头呵斥道。
柯则顿时老实了，只用眼睛关切地看着夏田，看得夏田有种无地自容的奇怪感觉。
“哎呀警察同志！”夏田终于忍无可忍，“你让他出去吧！”
警察闻声站了起来，正准备驱赶柯则，柯则突然冲夏田喊道：“我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郑楠给陈教授发了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夏田心里一惊。
陈教授就是她将来保研后的导师，这时候可别出什么茬子！
“她也将照片发给了我一张”柯则有些为难地说道。
“什么照片？！”夏田急迫地问道，“给我看看！”
这时候警察已经开始去拉柯则的胳膊了。
“警察同志，请让他讲完。”
“你们可以到外面去说！”警察发话道。
改换夏田去拉柯则的胳膊，两个人急冲冲走到外面。
“什么照片倒是给我看啊！”夏田有些急了。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看完赶紧去跟陈教授去解释。”柯则犹豫着划亮了手机，在微信调出一张照片来给夏田看。
夏田看完眼前一黑，有种天塌的感觉。
那是她那晚没穿上衣的照片，迷迷糊糊从房间走到客厅的模样，不用想，是郑楠用手机偷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