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黑色福音（四）
“：奇德，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抱歉先生，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吧，这是我在无意之中犯下的过错，求求您饶了我吧！”
“：我想我不能饶了你，因为这一次的差错已经让科德尼斯有些怀疑了，谁知道那个好奇心重的小子下次会发掘出什么呢？”
“：先生，不先生，请把您的信任在给予我一次吧，哪怕是，哪怕是现在就把握舌头割了去，哪怕是叫我从这个城市离开，求求您。”
“：不，不，不，没有比死人更牢靠的嘴了，不是吗？”
“：达尔克先生，达尔克先生，您知道我是柯尔特先生的手下，您不可以”
“：你在拿一个黑人来威胁我？”达尔克的脸瞬间显现出疯狂，怒火在眼眶里燃烧起来“：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柯尔特，他算什么东西？他是你以前的老板，但是现在是我的手下，你简直是在开玩笑明白吗？”
“：达尔克，达尔克，我我我”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屎都快吓出来了！哈哈哈！”达尔克看着奇德恐惧的样子，疯狂地笑着，笑得几乎在地上打滚。
“：达尔克”
达尔克伸出了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的话，站了起来“：呼！所以我才讨厌穷酸的黑人，呕！都是社会的渣滓。”他摇了摇头，然后脸色又恢复成一派和蔼祥和，就如同一个正直善良的神父一样“：朗瑟修士，奎因修士，把他杀了，有用的部分留给需要的人，就这样。”
正如冷漠所料，奇德也“失踪”了，事实上昨晚上，奇德的叫声也太响亮了些，虽然关在密室里面正常人听不到，但是作为恶魔的他还是听清楚了，想来那家伙的死状是凄惨万分。
但是冷漠不准备管这茬事儿，奇德的死亡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影响，那家伙的价值已经利用干净了，利用他来知道老柯尔特这个人物的存在，才算是比较重要点儿的事情。
这位柯尔特先生对于达尔克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后者在冷漠出现的第一天，就去了他家一趟，现在汉斯，奇德都已经嗝屁了，而这些都是达尔克利益链里面最不重要的人物，价值不大，只不过是初来乍到，拿来找点儿有用的情报而已，现在嘛，是时候去见识一下这位重量级的了。
所以一大早的冷漠就敲开了达尔克的房门，提出了今天由自己亲自去布道的这个建议，达尔克只是愣神了一下，然后欣然同意了这件事儿，当然有关于他床上躺着怀特修女这件事情，也没让“科德尼斯”这位神父知道，反正恶魔冷漠的双眼是正好能够从某个角度瞧见。
冷漠怀抱着黑色封皮伪装成忏悔录的契约书，一边思考着，盘算着。
有关于教会，这儿果不其然是个藏污纳垢之所，由达尔克进行主导的犯罪行为可是不少，卖麻药，皮肉交易，脏器交易。
这个人不愧是神父，自己几乎包揽了所有黑暗罪恶的交易，不愧是“神父”救赎世人的理念，只要自己承担了所有的罪恶，那么他人就不必犯罪了。
冷漠不无恶意地嘲讽着达尔克，但是这些内容还是没有造成毁灭性打击的因素在其中，果然，一个七级灵魂的复仇愿望没那么简单，一个达尔克神父都难搞成这样，啧，那家伙的愿望可是毁灭整个圣马珂。
“：嘿，小神父先生，你干什么去？”修女艾丽娅又是从教会外面进来的，她必然是参与了皮肉交易的一员，而这会儿还躺在达尔克床上的怀特，则更像是他的女伴，这位白人神父，看来一向是把“工作”与私生活分的很开。
“：我准备去一趟街道，到黑人街区那边布道。”冷漠挠了挠头（这个动作会显得人很憨）“：其实也不是，布道工作达尔克神父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只是去见识一下他平日里是如何与教徒交流的，我想要学习这一点。”
“：好的，小神父先生，我走了，今天是工作日的第二天，估计没什么人会来教堂，我要去找达尔克去汇报账目表了。”本来艾丽娅也就是碰上了，不打个招呼又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也没在意听，她现在更注重于把账目送到达尔克那里去。
“：嗯等等，艾丽娅。”
“：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奇德上哪儿去了吗？”冷漠知道那家伙已经挂了，他那罪恶之魂现在就在自己手里面抓着呢，但是人皮下的恶魔之眼在仔细观察着这个修女。
“：呃请问您找他什么事儿吗？”
“：昨天奇德和我聊了聊汉斯，但是最后话题以不是很愉快的方式结束，我想要找他再聊一聊，他说你是他女朋友，想来你们的关系要亲密一些，所以就找你来问一下这件事情。”
“：不您不要胡说，修女是不可以”艾丽娅连连摇手，看上去有些慌乱，但是抓着账本的手却非常稳健。
“：没事儿的，你又不是那种正儿八经发过三愿（初愿，复愿和终身愿即“绝财”、“绝色”、“绝意”）的修女，这点我可不会去责怪什么，我这会儿就只是问一问，今天回来还准备与他聊一聊。”
“：抱歉，有关于奇德，我一概不知。”艾丽娅深鞠躬，然后一溜烟跑了，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她并不想要深聊。
冷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笑两声，这位女士绝不是与奇德有恋爱关系，她更像是在奇德身上利用些什么，因为自从她进入自己的眼界之中，她的表现就是一幅无动于衷，兴趣缺缺一点儿热恋的感觉都没有。
而与奇德更无过多接触，眼下奇德死亡这事儿，她定然有所了解，只是本就对他没有情感的艾丽娅，此时当然也不会表露出任何关心之举。
但是通过此事冷漠发现了有趣的一点儿事情，相比较奇德，她更关注于向达尔克汇报账单。
她拿着账单，她是白人，而且她还是一位修女，要知道修士朗瑟与奎因是神父的左膀右臂，修女怀特十有八九是达尔克的情妇，这都是身边人，那么“修女”身份的艾丽娅一定也得到了一个相对受达尔克信任的身份。
所以这份账单和她的身份一对应就能够知道一个事实，她乃是达尔克关于这门犯罪生意的管理者，深度思考一下，达尔克不可能一个人就将所有的罪恶买卖厘清，他也不可能一人就能掌握这巨大的利益蛋糕。
也就是说，达尔克的罪恶买卖之中一定有着“一群”这样的管理者存在，也许突破口就在他们身上。
好了，冷漠思绪渐定，他现在要去街道上见识一下这位肉贩子先生，传说中的老柯尔特，他可是黑人街区的代表人物，达尔克在自己出现之后第一时间要以解决困难为由通知的人。
这个人要是没点猫腻，那可真的就是连恶魔都要改信上帝了的。
冷漠上了街道，就顺着来时的路走去，黑人街区上果然与来时不同了，这片区现在是井然有序，不说是个个正装，却也是如同正常生活区那样，趋近于平凡。
恰恰是这种平凡才不对味，要知道刚来的时候，这一街道，几乎满是偷盗者，抢劫者，也就是说，在达尔克一直都待在教会的情况下，有人整理了这一切。
哈，这真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冷漠穿着神父的袍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通过黑人们下意识的惧怕动作，以及眼睛瞄向的位置，他在一瞬间就判断出了，柯尔特家的位置大概在哪儿。
实际上也很好找，圣马珂街上唯一的肉贩子，自然是贩卖肉食的，充满血腥的一个摊子，正对着路面上，非常好寻找的一个地方，一个年纪至少有五十岁的家伙正指挥着伙计切肉。
不过他还是得装模作样一会儿“：嘿先生，您在圣马珂街道的生活如何？”
“：挺好的，我还忙，今天可是礼拜三，工作最忙的时候。”
“：嘿！女士，我是见习神父科德尼斯，您对于教义有所了解吗？”
“：当然，我是达尔克神父的粉丝！达尔克神父堪称我们这儿几十年来最好的人，抱歉，我还有孩子在家，我得去喂奶了。”
冷漠看到一群小孩子钻了过去，抱着契约书就问到“：小朋友们，达尔克神父为你们洗礼过吗？”
几个儿童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的意味，但是没有人过来抱走他们，他们也不敢回答冷漠的问题，只得远远的扮作玩闹的样子离开。
但是远远的传来了童谣：黑色天鹅，在白雪湖上跳舞。
姿态优雅，体态婀娜。
端庄的神色与白鹅无异。
然而他显得格格不入，格格不入。
他无法忍耐白雪冰寒。
于是他开始寻求，黑色的保护。
于是他得到了棕熊的气味，
于是他得到了黑猪的毛发，
于是他得以过冬，他得以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