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怠惰的莉莉丝
冷漠循着下地狱的通道向下走，越向下身上另类的器官便逐渐长出来了，比如一双浅浅地公羊角，比如一条红色的尾巴，又比如一双似乎看起来在燃火，以黑色为底子中间一点红的眼睛，虽然还是人形的部分多，但是令人畏惧的样子已经有了。
这是恶魔姿态，是恶魔们原有地样子，低等级的恶魔总是在地狱保持原型，在人间的时候变成人类，而传闻中高等级的恶魔则是不受限制，就比如冷漠认知中有这样一个恶魔，总喜欢在恶魔的世界里摆出人的形态，而在人类世界里又摆出恶魔的形态。
对，就是眼前这个紫发，紫瞳的女子，眉心有一轮残缺的月亮徽印，一颦一笑似乎都是高贵冷艳，皮肤纯白无瑕，玉手芊芊，最喜爱穿着白色紫色相间的长裙，最最喜爱躺在一轮残月出行的恶魔，大领主——懒惰的莉莉丝，她地真性为娱乐。
就这么个面瘫脸居然有娱乐地本性，冷漠总觉得这个女人收养自己是为了她娱乐地本性，毕竟她地宫殿里数千年来就只有他一个男性恶魔。
莉莉丝就像是信手拈来般，解开了冷漠地袋中世界，数十团灵魂飘忽着游了上来，然后她皱着眉头看着其中黄色地那几个道“：这种恶心的东西就不要捡起来，即使六级是很值钱，这种味道的恐怕不会有人喜欢。”
听着这慵懒而又动听地声线，冷漠清醒过来，也摆着一张面瘫脸“：嗯，贪婪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但是毕竟是六级地灵魂，无论是打碎了做成填充剂还是买掉，总有它的价值。”
“：你吃下去一个？”
“：是的，我吃下去一个，它很好地补充”
冷漠还没有反应过来，懒惰就用手抚了过去，一团黑黄的类似于杂质的东西便从他的头顶被提取而出，莉莉丝随手便甩出去了，似乎很厌恶它的恶心。
“：不要为了力量什么都吃，那会影响你地纯粹性，那是愚行，好了我费力气来通道这儿来等你，是为了听听你的收获，说说吧，你觉得此行为什么只能收获五级和六级的灵魂？”
“：六级已经很难得了”冷漠发现莉懒惰正用她那微笑的面容对着他，然后右手是高高抬起的，一根鞭子
“：为什么没有一个能够达到七级？”莉莉丝·又问一遍。
冷漠开始认真思考她的话，然后试探着说道“：因为人的惰性以及欲望不够深刻？”
“：不，问题不是出在人类身上。”
“：因为灵魂不够纯粹？驳杂的东西太多，导致单一的堕性不够强大？”
懒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说对了一部分，但是不全对，因为撒旦就是一个集合各种欲望惰性的最强大者，你不能说驳杂所有便是错的，但是各位原罪以及后诞生的领主，大恶魔们，他们都是纯粹的单一惰性，他们能够达到第二位阶靠的就是纯粹性，所以这也很能说明问题。”
“：也是，我最后一趟契约的时候，那个复仇之魂本身就是六级的，无论我怎样言语激发，他都不能达到七级的地步，顶多也就六级顶而已了。”
“：既然你说到这儿，就证明你很接近问题的答案了，来你看”莉莉丝有些厌恶地拿出了马迪的灵魂，然后信手拿出冷漠的契约书，一弯蓝色光辉闪而过，她便依照记录了史密斯地那一页复制了一个假的灵魂影子。
一个六级的灵魂与一个五级的灵魂，她随意地将其杂糅起来，六级啃咬着五级，五级击打着六级，更大的憎恶情绪被激发了，不一会儿它们来到了七级，可它们还在互相撕咬着，倾覆着，假如不是莉莉丝压着似乎还有上升地空间。
冷漠眼中的疑惑更加严重了“：一个驳杂不堪的五级，和一个更加驳杂不堪的六级，这是为什么？”
“：你认为它们驳杂，便说明了你不成熟的地方，你还是不明白人这种生物。”
“：有什么难懂的，不就是一群愚笨，力量薄弱地欲望集合体？恶魔们玩弄地对象。”
莉莉丝眉头一皱，鞭子抽打在了冷漠的身上，不过却让冷漠清醒了点“：东方世界的修士，他们强大力量的来源我们也不懂，你岂不是也解释不了？还有圣职者，游侠，驱魔师这种，极为单一纯粹又富有善性的家伙们，你又如何能说他们也是欲望的集合体？说到底欲望这种东西定性为恶与无用地这种想法就是错误的。”
“：抱歉，我失态了。”
懒惰换上一种郑重地态度”：不怪你，年轻的恶魔们几乎都像你这样，但是我不希望你也是这样的，因为你是我教导的。“
“：请回返主题，请告诉我真正应该关心的答案，为什么你说他们是纯粹的？”
懒惰呵呵一笑，拿出他头两个契约中，两团相互不认识，相互毫无仇怨，毫不搭界的灵魂，他们的主轴颜色都是不一样的，一个为暴怒，一个为贪食。
莉莉丝将这两个魂试着挤压在一块儿，可是没能够做到，它们两甚至是产生了斥力似的相互弹开着，莉莉丝用强大的力量强制它们挤压在一块，它们即便是硬生生地和在了一块儿，莉莉丝一放手，它们马上就互相分开了，撕皮带肉地，但凡身上有一点儿关于对方灵魂地影子也要将它割去，当它们完成了清理的事宜之后它们也从六级变为了四级的灵魂，看上去小了一圈。
冷漠若有所思，似乎是明白了一点儿什么，他试探着问道“：是憎恨，指对特定的对象强烈的憎恨，使得它们变成了一对阴阳两面的磁石互相吸引着，所以你才说它们是纯粹的？可它们的灵魂从本根上来说是驳杂的，但是在对单一相对的地方又是纯粹的”
懒惰很满意的看着他苦恼并思考的模样，这说明她地功夫至少没有白费“：你读一读看，你的详细记录上，有关于马迪与史密斯前半段的部分。”
史密斯幼年是在他父亲的阴影下度过地，他为了赌博将他的女儿，妻子都卖给了人贩子，他的梦想大约就是在这段期间消逝地。
所以他在八九岁就养成了多疑，反叛以及反方向思考的习性，更重要的是，接下来他干的事情令他他很快便习惯了背叛。
在十四岁的时候，他将自己的父亲告发给黑车党，揭发他躲避赌债并隐姓埋名的事实，这个时候他地父亲还沾染上了毒瘾
他地父亲很快便被抓了起来，遭受了严刑毒打，当时赌场的老板便是刚刚退休没有多久，还拥有一定仁慈的马迪，啊，这点儿仁慈极快的就消失了，史密斯能够抓住这点儿时机也是不容易啊。
史密斯并不知道当时的马迪为什么放过他这个欠债者地儿子，并且资助了他，反正他在感怀一阵马迪的好之后，拿着这笔钱在生意上的事情展现了十足的天分，胆大心细手黑。
他二话不说便开了个毒厂，然后时刻注意黑帮，政府的动向，等到略有资金的时候，或者借用马迪的势力，或者借用其他手段(类似发生在卢柯索身上的事情)，清空了在这儿做生意的一大批黑商人。
他发迹地是如此之快，仅仅用了不到十年时间，他便在一个小小的镇子里办起工厂，成为开办企业者，资本家地一员，然后紧接着他就干了另外一件事情：在马迪家安插眼线，间谍。
在那个小小的宅子里，从保安到管家，一共不到十几个人的空间里，史密斯竟然安插了六个眼线进去，某种意义上他令恶魔都感到惊讶。
从时间的角度看来，最先背叛者是他无疑，这亦是史密斯灵魂之中那一丝愧疚存在的原因，但是在与马迪相对的冲突中，这丝愧疚基本可以视为不存在。
再观马迪，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不择手段却又富有正义感地警察，单论角色来说他比史密斯要复杂的多得多。
但是他很简单，即便人生经历是极为富裕的，也不能改变他简单的事实，从正义的一面到堕落，从枪毙土匪到变成土匪，他的手段就没变过，都是以暴力为基调的行动方式，除了面对史密斯这一块儿。
史密斯地父亲当年是自行了解在了马迪的眼前，即便他这个父亲前半生很混账，但是临终之时还是诠释了父亲这个角色，他在熬过了酷刑与毒打，在得知了背叛者为史密斯之后，毫不犹豫地帮助了一把史密斯。
他在马迪面前跪着请求放过自己的儿子，面对自尽地要求也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当时仍留有一丝善意的马迪便给了一笔不菲的钱，本意是让史密斯找一个地方生活下去，上学。
但是隔了几个月之后看到史密斯逐渐崛起之后，面对他的馈赠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从这儿开始他的那点儿善意就没有了。
不过马迪也是下意识地略有防备，他没有告诉他某些事情，比如与黑帮的协议，比如以前的兄弟当了局长，又比如飞车党若没有他压制就不会有人压制这些事情。
他一方面将史密斯保护地很好，一方面又不将黑道的事情告诉他，而自从卢柯索一家地事情发生过后又更加忌惮他，其防范地内容也愈来愈多。
他对于史密斯始终抱有一丝恐惧，但是也正是者恐惧才令他更为不忐，愤怒。
于是他一边憎恨着史密斯快速成长，掌控全镇的能力，一边接受着进账的财款，一但钱财有不进账的倾向，便立刻反目成仇。
与其说他们之间有一份情义在，不如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有钱而已，薄弱不堪，祸根早埋。
只是说不得奇妙的是，镇长身份地马迪善用黑道力量，心狠手辣地史密斯更喜欢用官方手段解决事宜
他们之间因利益倾倒而暴露原始面目，他们实际上从一早便是对立且互相憎恨的，史密斯是从背叛地那一刻开始，而马迪则是在他崛起的时候开始的，互相防备，互相忌惮，互相憎恶，但是有一份利益维持着，所以他们之间一直会维持着一份面皮的存在，直到一份巨大地利益柱出现。
他们使劲把利益柱往自己那边儿扒拉，然后毫不在意这玩意搂在手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会不会引起另一个人是不是会产生不满。
溯返其原，懒惰说他们地纯粹地，但其实也是复杂地，源于憎恨地复杂性，衍生出诸如贪婪，愤怒，冷漠，悲伤等等情绪。
根本是憎恨，但是衍生出的复杂也刻录于灵魂中，两者相性极好便是这种错综复杂性，可是两者相融能够产生地巨大成长空间却是因为灵魂中纯粹的憎恶。
复杂与纯粹，那个更为重要呢？是以纯粹为先，还是以复杂性为先呢？冷漠一时间陷入了模糊。
莉莉丝欣赏地看着他思考到这里，不等他开口问便说道“：依照我现在的等级我当然是追求复杂性，可依照你，你却因该追求纯粹性，初级的恶魔们追求力量的途径大抵就只有三种，影响现实地度，加速因果地量以及直面内心地魂，你是契约种，追求本源与灵魂的力量，那最难应当是以纯粹为主。”
“：现阶段是存粹性？”冷漠很疑惑，但也点了点头表示听从。
“：好了，作为听课的奖励就是这个，你吃下去吧。”懒惰慵懒地抬起手，然后把一直压制着的七级灵魂拿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将其中浮沫地部分去除了，这现在就是一团纯净的灵魂，是最方便增长力量的东西。
咕咚一声，冷漠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尾巴上燃起地幽蓝火焰昭示着他即将升级而鼓动不已的力量。
“：压制下去，这股力量假如压制不下去，那么你就对我是无用的。”懒惰的声音还是那么慵懒动听，但是冷漠却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他听话的将躁动的力量平息下去，然后抬头，她就像是什么也没说过似的微笑着，甚至带着一丝顽皮。
莉莉丝突然用手抚摸了他的脸颊“：希望你是对的。”
冷漠下意识后退一步“：莉莉丝女士，我快迟到了，即便这里的时光流速是这么的慢，我想我也得走了。”
莉莉丝冷冷地看着他慌乱离开的样子，愉快的笑了一下，然后一阵紫色月光从这个通道外面照射进来，转眼她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