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黑色小镇（十三）
史密斯当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了，他不能用钱开路，也没有卧底的帮助，说到底他们那边的人能想到的法子也就那么几个，面对强悍的火力以及严防死守的铁壁，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自然是不如咱中华人士能够想出更好地计策。
单以下毒来说古代中国的阴谋家们就已经给出了太多地例子，比如两军对垒乱射毒箭，围兵一处水里投毒，铜墙铁壁投毒饭菜，山头草寇顺风毒粉
这些办法依照史密斯的智商也不是想不出来，只是他想不到，他的思维之中所想的是，我要投毒，但是他们现在的防御坚固，而我没有什么内部人员，所以我没有办法。
而中国的阴谋家们呢？我要投毒，虽然他们防御坚固，但是肯定有什么弱点，虽然我没有什么内部人员，但我可以往里面安插几个，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但是只要我暗中观察，仔细分析，我肯定能够想出办法来的。
史密斯枯坐在办公室里椅子上，想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但是又死撑着不愿意走，即便他的秘书已经为其收拾，可这个举动只能引来他的心烦意乱。
事实上史密斯也不是没有做过尝试，他在第一个晚上就从自己那少地可怜地人手中分出了两个，甚至没摸到马迪别墅的边就被人打死了，仍到了史密斯工厂的门口，那几十个子弹打的窟窿简直就像是在宣告，别打歪主意了，没用。
史密斯看着一直忙碌着的秘书，咆哮起来“：别再收拾了，没用的家伙。”
秘书微微一笑“：好的先生，遵从您的命令。”随后转身出门了，但是此时心烦意乱地史密斯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挂着的微笑，似乎与平日职业微笑有所不同。
史密斯继续一人独坐在办公室里，他抓了抓脑门儿，一想到死去地自己人，一想到有可能是那卡车上的重武器开过火了，他的恐惧感便怎么也压不住。
也许正有人等着拿枪杀死自己，也许自己的那些下属都会因为恐惧而不敢拿起枪，也许因为自己地掌控力不够而又发生类似背叛的事情，而最最最重要的是，当那个强火力地家伙进来之后似乎就树立了信标，就像是殖民地主人似的，自己国王般地权力在顷刻间便荡然无存。
好像自己在这个镇子崛起地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史密斯工厂建立的时候，全小镇的人们似乎都如失忆了似的，上一任的主导者马迪，就像是被遗忘，人们谈论地都是贩着毒的史密斯。
这就好像东方世界的王朝更替？前朝便渐渐不被提起？
史密斯痛恨这种感觉，这种从金字塔尖儿被打落尘埃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这种一丝一毫安全感也没有的环境更令史密斯几欲抓狂。
他唯一能够抓住的只有地狱罂粟，那个手中还剩余了几袋子，现被史密斯随身携带着，一点儿也不敢松手的地狱罂粟。
史密斯已经让自己的下属们都吃下了这个药物，但是这仍旧不能令他感到更安全，所以他打算乘着还有些许公信力的时候让更多的人吃下这个药物，好让更多足够听话的人围住自己，这样也许能够增加一些安全度。
然后史密斯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找来听话的家伙，让几个可靠的人去打探那栋别墅，尸体丢到自己家工厂的门口，史密斯陷入更大的不甘与恐惧，拿着药物去召集更多的人。
这个过程反复了足足四次，他手上的地狱罂粟也只剩下了最后一袋儿，虽然身边已经聚集了足够多的人，但是最初的那一批受过训练的下属们，那些真正得力的居然已经死了个干净。
史密斯开始有些后悔起来，也许太早地杀死马迪了，也许背叛马迪这个行为是错的，也许地狱罂粟不，它的利益是绝对不能和别人分享的，所以杀死马迪任然是个正确地决定。
史密斯的眼眶深陷着，显然他的精力已经被恐惧以及不甘这些情绪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有两个夜晚没有睡过觉了，而明天的到来则更令他头疼不已。
“：先生，这份转利的合同签一下，我们明天就要搬走了。”秘书小姐突然走了进来说道。
“：好的，杰西卡，你先离开镇子，把我养在外面的两个儿子也带上，我也许得过一段儿时间才去那座厂子。”史密斯连看都没看就刷刷签好了字，然后对秘书说道。
他还是很钟爱这个秘书的，即便这几天史密斯颇有些颓丧，杰西卡也很好地完成了自己该做的，因此史密斯对于杰西卡从不怀疑。
看着秘书出去了，他也想好了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史密斯终于想出了一个感觉不错的主意，他决定表面上遵从指令撤离，既然目标是配方，那么何必与他硬碰硬呢？
他的药物所控制的人，一部分被史密斯安排着去保护杰西卡去了，其余的则被安排着各自回家，反正药物控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暴露的。
一个晚上的功夫，史密斯的工厂就变得空无一人剩下一些不值钱的生产带，就连表面做样子地玩具机器都已经转手过了，这令史密斯莫名地感受到不痛快。
这算是从顶峰跌落谷底？史密斯虽然精神上疲累着，可他还是连一丁点儿放弃的意思都没有，这对于史密斯来说不过是一次小小地，小小地波澜而已，只要将配方拿到手，再花上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就能有充分的实力重新回到科波镇，而那个敢于朝自己开枪的家伙，会死的比马迪还惨。
史密斯深陷的眼眶以及颓丧的模样令他现在看上去没什么威慑力，但是唯独希望还存在他的身上，他对于地狱罂粟，对于卢柯索这人还抱着希望，他觉得自己翻盘的机会还不小。
可是，他还能有那样的机会吗？反正恶魔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史密斯住进了防空洞，虽然间隔马迪家不远，但却是个隐蔽的地方，前后皆通，并且光源充足，里面甚至配了一台电脑。
虽然比他那栋豪宅的环境差了许多，但胜在安全，史密斯只需要坐在里面就能用电子语音命令那些人探查着，只是过了两天，除了少数被死死把控着的地方之外，其余的地方已经在被史密斯悄悄地犁过一遍了。
还会有哪些地方有可能呢？史密斯思考着，思考地方向当然是那些进不去的地方：有那些地方是马迪可能会藏下去的地方呢？保险柜？亦或是地下室？
史密斯突然想到了赌场，那地方也在马迪家的地下室，以前科波镇管制还是以飞车党为中心的时候，马迪就是在地下室建立了自己的赌场，有些穷鬼们没有钱，只好压上契约，为了防止有那些手法高超的家伙们偷取，马迪专门做了一个暗格，就在一张赌桌腿的地砖下面。
那可以说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了，而且想想看，马迪死前的那几天为了防御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去别的地方，他已经背叛了自己，哪儿有胆子去冒头？所以他能够藏的地方就只能是那个屋子内而已，只不过一时间每搜到就想岔了。
该死的，这会儿应该用什么办法进去呢？进去之后又怎么出来呢？史密斯懊恼地猛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短促而富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史密斯数了一下，是二三四的规律，他放下心来开了加锁的钢门。
“：史密斯先生，今天那栋别墅里面出去了至少三十多人，那辆卡车也跟着走了。”
史密斯满眼地不可置信“：你确定？”
“：确定，我是被您安排在马迪别墅附近的人员之一，我是亲眼看到的。”
史密斯兴奋地大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该死的上帝保佑，哦，你这消息来的真是太过及时了，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成功了一定会奖赏你的。”
“：我叫科德尼斯（coldness）”冷漠说道。
史密斯显然没空听这些，他现在兴奋的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去，把能叫的人都叫上，我们可以上了。”
“：好的先生，遵从您的命令。”冷漠应了一声出去了，随后不到半个小时，防空洞里便聚集了足有七十个人，史密斯的信心更加充足了。
他先向每一个监视着马迪家方向的人确认了一遍，确实有卡车与面包车过去，并且出了科波镇之后，史密斯便急匆匆地向着马迪别墅的方向进发了。
即便他地人所拥有的大部分为私人造的手枪，装备远不如房子里的人精良，可是史密斯的人数至少也是对方的两倍。
七十多人围绕着别墅，齐刷刷地开枪，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使用枪支的老手，甚至有一个家伙被弹出来的子弹壳打到了眼睛，有三个家伙因为单手持枪而反被震折了手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快速地压制住了里面，只是十五分钟，在庭院中的人就都倒下了。
史密斯看着不停射击的人，非常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人一个一个死绝。
拿着枪的冷漠突然走到其身边说道“：史密斯先生，在镇子口看着的人说，那辆卡车折返回来了，似乎是里面的人通过电话了。”
顿时史密斯不管不顾地顶起一块防暴盾就往里面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都跟我过来，看到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就开枪。”
他径直从马迪院子里的杂物间就冲了下去，轻车熟路地便到达了地下室，地下室当然也有人驻守着，虽然只有几个人，可是却死死地卡住了地方，这让他更加感到焦躁，这会的史密斯甚至亲手拿过一把枪来杀人。
“：史密斯先生，他们到这栋别墅附近了！”
史密斯忍受不了，安排着手下的人当肉盾递了上去，只是十几米的距离，便倒下去足有二十个人，但是终于史密斯也将卡在此地的人都击倒了。
史密斯随即大声叫着“：去上面守住，全部去上面守住。”不一会儿的功夫，上面的枪声也响了起来，正如他所料，上面的机枪声大作。
他心里清楚，即便还有五十人，在那玩意面前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于是他疯狂地向着里面跑去，直到到了那个暗格所在的地方。
“：千万要在，千万要在啊！”史密斯一边迫不及待地推开赌桌，一边祈祷着不知哪路的神明。
他一脚便剁碎了地砖，准确地输入暗格密码，然后就看到里面那一堆纸张，一堆陈旧泛黄的，和一张崭新的，史密斯甚至没有去看，仅仅凭借着隐隐约约地卢柯索的字样，知道了这就是那张配方。
史密斯猛然亲吻了手上的纸张两口，迅速地揣入了怀中，和地狱罂粟的塑料袋子放在了一块儿。
此时此刻上面的枪声停止了，所以史密斯也已经知道他的人都已经死光了，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知道一条道儿，是以前某个老赌客告诉他的。
他急窜入这个地下赌场的旧卫生间里，这里的便池果然还是没有整修过的，这个便池某块地砖是松动的，下面即是通向下水道，他不知道是哪一块砖，只能一脚又一脚地试探着。
史密斯逐渐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犹如催命的阎王，他当然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猛然跳了起来，借助全身的体重砸了下去，猛然地史密斯整个人都掉了下去，碎裂的砖石割裂了他地脸颊，尿液也沾湿了他的衣服。
但是他成功逃脱出来了，神经略有放松地他这时才发现，手臂之上不知何时被子弹打出了个血洞，鲜血已经顺着白洁的衬衫染红到了胳膊。
史密斯只能简略地用皮带束紧伤口，他仍然不能多放松，他步履蹒跚着向外面走去，其神色则越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