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四维97
当天晚上, 李妮妮回去后,就整体整理了一下现在她手里的线索。
1、大祭司可能是任务执行者。(已死)
2、苏尔姬妲是任务执行者。(确定,任务目标摄政王子, 任务内容不明)。
3、武太郎、杨朵朵可能是任务执行者。(?)
4、褚西岭和大小姐来达摩末罗的目的。(?)
5、海森堡的任务是攻略男主, 她给自己留下的字条是杀死男主,男主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妮妮想了想, 又把第5条划掉了。
不对,海森堡给她的任务不是要她攻略男主,而是要她让男主爱上她, 并为她“痛不欲生”。
那重点到底在于“爱上她”,还是在于“痛不欲生”?
如果是后者, 让男主“痛不欲生”, 和“杀死男主”之间,总觉得有那么一点重叠的部分。比如都是带着毁灭性质的词语,抱着让男主不想活的目的。
难道这几位男主的存在, 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很大影响吗?
李妮妮想了一会儿, 就觉得眼睛痛, 抬头一看,果然是天色慢慢黯淡下来了。
李妮妮走到壁橱边, 拿出一根蜡烛。
幽暗的光线在四面土墙的室内亮起,带着一些森然的意味。
李妮妮躺在她1米2宽的小木床上,慢慢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她身-下南亚手编的竹席已经有了一些年头,四角都磨出了毛边, 被褥也破旧不堪,上面还沾着一些法缇玛老主顾们留下的干涸发硬的白色晶液。
达玛太子此刻,就静静躺在这一堆东西上面。
雪白皮肤,墨黑长发。
仿佛布满灰尘的盒子里, 一颗剔透的珍珠。
李妮妮望着望着,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然后就移不开眼睛了。
她盯着达玛太子的尸体看了许久。
窗外风声慢慢变大。
烛火晃动的光影中,达玛太子唇边那丝微翘的弧度,在光线下变得更加明显。
竟让李妮妮从一具尸体身上,看出了点愉悦的意味。
李妮妮:“?”
她对自己总能从一具尸体身上看出情绪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安。
一般来说,这很可能是某种神经症的开端。
李妮妮为了打断自己这种奇怪又恐怖的联想,下床去拿了把小梳子,拔去上面的断齿,开始梳理达玛太子丝缎般的长发。
她一边梳,一边继续一心二用地想着她方才发现的问题。
现在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看起来都和达玛太子有关,比如男主屁股上的六芒星胎记,达玛太子的地宫也是一个六芒星。
那会不会……达玛太子的屁股上,也有六芒星?
这个设定一旦被接受,就像是脱肛的野马一样一去不回。
达玛太子的头发有两米多长,李妮妮梳着梳着,就梳到了达玛太子的腰间,然后就开始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的屁股看。
要么……要么她就扒开看一点点?
虽然有点变态,但是她也是为了真理,迫不得已。
李妮妮给自己做了一分钟心理建设,就放下梳子,开始一件一件地解达玛太子的繁琐的衣物,手指几次不小心伸进达玛太子的内衫。
她之前只给他换过外套,反正尸体又不会出汗。
但到真正开始脱的时候,李妮妮才发现,可能因为王室嫁衣制式的关系,达玛太子的衣服里里外外一共分了七层,复杂到她找不到他的裤头在哪里。
李妮妮翻得不耐烦,索性把他全扒了。
达玛太子雪白漂亮的身体,不,尸体,在她手下慢慢显露出山水的痕迹。
他的尸身就像古希腊的男性大理石雕塑,苍白、精瘦、线条分明。一块一块腹肌既不夸张,又不寒酸地分布在李妮妮手下。毛发和皮肤都干净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属于神明的身体吗?
李妮妮一边感叹“原来神明都是没有毛孔的”,一边去解太子的下裳。
窗外的风灌入纸糊的窗户,桌上的烛光猛然一晃。
不知为什么,李妮妮觉得达玛太子唇边那丝愉悦的笑意……变得更加愉悦了。
李妮妮:“?”
你不对劲。
就在这时,法缇玛拿着两块古斯塔金币,一把推开门,喜气洋洋地说:“西伽蜜多大人,快来吃饭——”
她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手上的金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了。”
继上次,她撞破西伽蜜多大人同时和一位女性神官大人以及一位男性神官大人在一张床上进行某种类似夹心馅饼的运动后。
这次,她居然又撞破了西伽蜜多大人的隐秘——只见她两条长腿跨在一具漂亮艳尸两侧,而且大人那双高贵修长的手,还在解这具尸体的裤子!
好、好辣,好重口。
法缇玛再次被李妮妮破廉耻的行为惊呆。
她张着嘴,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切,两秒才回过神来。
“对、对……对不起。”
法缇玛弯腰捡起地上的金币,连头都不敢抬地说:“我只是想来喊您吃饭,不是故意打扰您的……真的对不起!您别急,您慢慢来,慢慢来……”
李妮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法缇玛弯着腰、闭着眼睛,恭敬地退出了她的房间。
李妮妮:“……”不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啊!
李妮妮并没有真的看光达玛太子。
虽然她并不真的理解为什么人们要遮挡自己的身体。
你有看过猫遮挡自己的咪咪吗?
没有吧。
没有动物会遮挡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动物会为了“遮挡”身体就弄出一个纺织业。遮挡这件事情就很累赘。纺织业前纤维加工造成的粉尘,和后期染色印花造成的水污染,简直难以想象。
这未必是人类高尚和文明的一面,也有可能是人类过于自视甚高,才在“遮挡”身体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耗费了数以亿计的地球资源。
但李妮妮还是很有操守,只把达玛太子的下裳拉开了一点点,在看到达玛太子腹股沟处一颗六芒星的尖尖时,她的眼睛就停住了。
果然,达玛太子才是六芒星的鼻祖。
她摸了摸那颗星星,就把达玛太子的衣服整理好,出门吃饭了。
只留达玛太子一个尸阴沉地躺在床上,连唇角的弧度都显得勉强了。
从头到尾,李妮妮一眼都没有去看不该看的地方,完美地保护了达玛太子的贞洁。
真棒。
今天除了李妮妮,所有人都满载而归。
武太郎和阿罕卖完了所有棺材,财大气粗到直接在市场上买了一条血统高贵的小狗牵回家。
而杨朵朵毫不逊色,用自己高超的泰拳技巧,在黑市打翻了两个络腮胡大汉,拿到了高额赏金,还给李妮妮带回了一条鱼、一块布料,和很多香辛料。
更夸张的是法缇玛,她今天伺候了一个巨有钱的老贵族,由于她玩得开、愿意趴、还肯另辟蹊径等等原因,那个老爷心情大好,直接给了她两个金币。
方才她冒失走进李妮妮房间,也是因为太高兴了,迫不及待想和她说这件事。
一分钱没赚到的李妮妮:“……”
“你们表现得都很好。”她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请再接再厉。”
众人在灯下举杯相碰:“再接再厉!”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妮妮一边赚钱,一边保持和苏尔姬妲的联系,心思都放在如何借着“同事”身份,向苏尔姬妲套话上。
他们的古印度生活,也渐渐上了正轨。
李妮妮与执政官大人也定好了婚期,关系更加紧密,甚至还拜托克里希那给她、武太郎、杨朵朵和阿罕都做了新的身份文书。
因为李妮妮在城门口发现了自己的画像。
摄政王子正在派出军队,在整座城里以掘地三尺的架势,疯狂地寻找“出逃的王妃西伽蜜多”。
李妮妮:“……?”
说好的外邦女人不配成为王妃的呢?
她不能再露面,这严重影响了李妮妮的赚钱计划。
但万幸的是,摄政王子只分发了她的画像。
至于武太郎和杨朵朵,或许因为他们前期苟得太深、过于低调等原因,居然没有人能画出他们准确的画像。李妮妮只在自己的画像边,顺带看到了他们的q版小人——不仅画得不像他们,甚至画得不大像个人。
赚钱任务就此落在了武太郎和杨朵朵身上。
而他们两个也兴致勃勃,甚至开始考虑在古印度打造他们的农贸市场了。
到他们出逃第四天,武太郎开始往家里疯狂搬家具和狗粮。
杨朵朵继续女扮男装,已经打架黑市闯出一片天,大有一副要在古印度建功扬名的架势。
第五天,阿罕开始带武太郎和杨朵朵了解达摩末罗的房地产。他们集资买了一座小院,已经着手请人装修,准备等木料打好后,就带着李妮妮一起搬过去。
第六天,杨朵朵开始觉得无聊,她不断地关注附近的青年才俊,并怂恿着法缇玛举办古印度版相亲大会,试图在古印度谈一场不走心,只走肾的恋爱。
等到第七天,武太郎和杨朵朵已经开始让人带他们去看墓地时,李妮妮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是打算在达摩末罗安家,不回去了是吗?”
李妮妮觉得这两个人脑子怕是装了水。
他们过两个月就走了,打家具有什么用?不如把金子留到回国后变现。
没想到她话问出之后,杨朵朵安静了一下,说:“我倒是想回去,可我们还回得去吗?我想明白了,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我也觉得呆在这里挺好的。”
武太郎正在叶子纸上安排他们新居的房间分布,这段时间他已经能习惯使用用古印度的叶子纸写字了。
“后世的那些狗勾已经失去野性了,我以前养了十几条哈士奇,把他们关在房间里,饿了它们一个星期,试图让它们互相残杀,可你猜结果是什么?”
李妮妮看着他。
“结果是,就连哈士奇这种在犬类血统中最接近狼的狗,也根本不想互相竞争,它们宁愿饿得奄奄一息,也只愿意趴在地上,等我回家喂它们狗粮。”
武太郎望着自己这次带回来的小狗,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它们根本比不上爱莲,是不是?”
这条拥有西伯利亚狼血统,名叫“爱莲”的小狗“嗷呜”了一声,上来舔他的手。
一人一狗玩得十分开心。
李妮妮在一旁看了他们几眼,转身出去了。
……
但不管怎样,在这七天的观察里,李妮妮完全没有发现武太郎和杨朵朵与海森堡系统有什么关联。
他们的行动也毫无目的性,每天打拳、养花、养狗、卖棺材,偶尔相亲,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他们?
除此以外,其它线索也暂时断裂。
苏尔姬妲警惕性很高,李妮妮套了几天话,只套出了苏尔姬妲以前是洛阳人,电影学院毕业,父亲温州卖鞋厂老板,家里在温州湾有一条一个亿的船。
有一天她走在街上,大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让她来达摩末罗替换一个人。
这个声音帮她打开了时空通道,她按照这个声音的指示行动,果然顺利来到了达摩末罗。
这个声音还将她的记忆神经元替换到了一个婴儿的大脑里,让她成为了达摩末罗长老院首席执政官的女儿。
……而且苏尔姬妲说,她来到达摩末罗那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可她的父亲克里希那才十二岁,比她自己还小十三岁。
李妮妮……李妮妮一时不知该感慨这个混乱关系的好。
还是感慨克里希那十二岁就能让女人怀孕,实力强悍的好。
但至于苏尔姬妲在达摩末罗的任务是什么,李妮妮一句都没有套出来。
……
另一边,褚西岭和大小姐,李妮妮也没能找到他们来达摩末罗的目的。
自从上次和褚西岭说清楚后,这段时间,李妮妮偶尔能感觉到褚西岭在不远处看着她。
但当她回过头去时,褚西岭的身影又消失了。
有一次街上一个乞丐死缠烂打,想要抢夺她的金币。
就在李妮妮忍无可忍,想掏出口袋里的小榔头,就看见乞丐“扑通”一声倒下,身后露出褚西岭的脸。
褚西岭收回砸人的手,朝她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李妮妮追上去:“……你等一下。”
褚西岭停住脚步回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眼底露出了一点笑意,手指也微微攥紧,像在期盼着她说些什么。
可李妮妮只是问他:“你看到大小姐了吗?她也来达摩末罗了。”
褚西岭当然知道王蔺也来了达摩末罗。
王蔺前几天刚带了一群人过来围堵他,两派人间发生了激烈枪-战,他打残了王蔺一条腿,王蔺射伤了他的一只手臂。
而王蔺哪怕断了腿,也拼命想绑走他的人,试图问出李妮妮的下落。
这几年不知从哪里走漏了“时区”风声,时间偷渡者越发猖獗,但王蔺对这一块并不感兴趣。
他这一次花了大价钱来到达摩末罗,就是为了找李妮妮。
出于某种私心,褚西岭并不想让李妮妮知道大小姐在找她的事。
听到李妮妮的问题,他只是垂下眼睛,反问道:“是吗。”
李妮妮蹙起眉:“大小姐没有来找你?”
褚西岭:“没有。”
李妮妮:“那你来达摩末罗是有什么任务吗?”
她不好直接问褚西岭-来-达摩末什么,只好这么间接迂回地打听一下。
褚西岭心想,他来达摩末罗能有什么任务。
父亲被杀的案件,他十几岁时就已经查清了始末。是溯源部前任首席叛-变,在时空乱流中杀死了追捕他的父亲。
为了逃脱罪责,前任首席留在了达摩末罗,还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大祭司。
他本来想借着这次机会,见大祭司一面,问一问当年他不惜杀死自己的战友也要叛-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只是褚西岭没想到,大祭司死了。
就死在他来的前夜。
所以他这次穿越时空壁垒,唯一的任务就是找李妮妮。
但在他和李妮妮已经结束关系的此刻,这种话就显得多余且累赘。
褚西岭抿着唇,看了李妮妮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机密任务,不好透露。”
李妮妮“噢”了一声:“是我冒昧了。”
她没再和他说什么。甚至没问为什么每次在她危急时他都能准确地出现在她身边。
她只是朝他点点头,就毫不流连地转身离开了。
只剩褚西岭一个人站在陌生国度的街头,看着衣着艳丽、熙熙攘攘的人流,慢慢淹没了她的背影。
他按住自己的心脏,又感觉到那阵尖锐的疼痛,宛若晨起时汹涌的浪潮,一冲刷进胸膛。
法缇玛的房子离恒河不远。
吃完晚饭从屋舍里出来后,李妮妮一直走到恒河,才忽然想起,今天是褚西岭和她说的最后一天。
今天下午七点,褚西岭会打开所谓的时空通道,回到中国。
这是李妮妮目前唯一确定的回家机会。
……靠,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李妮妮抬头看了看太阳。
下午六点了。
李妮妮转头飞快地往回跑。
等她冲回小院,看到武太郎和杨朵朵都坐在餐桌边时,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拉起两人就往外狂奔。
武太郎和杨朵朵不明觉厉。
但他们已经习惯听从李妮妮的指令,紧急时无条件配合,甚至没人问李妮妮他们要去哪里。
李妮妮在大马路上租了三匹马,跨上去,朝杨朵朵和武太郎说:“每人挑一匹,上马。”
武太郎目瞪口呆:“可我不会骑马啊……”
杨朵朵看着那趾高气扬的马匹,也忍不住后退一步:“我也不会啊……”
李妮妮:“……”
她脑仁隐隐作痛,朝他们伸出手:“都上我的马。”
等三个人都爬上李妮妮骑的那头大马时,马在他们屁股下发出了一声哀鸣。
它刨了刨蹄子,试图把这三个胆敢超载的人类从它背上颠下来。
李妮妮凶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安静了。
按理来说,一头马是承载不了三个人的重量的。
但这是在印度。
印度的交通工具,和世界上的其它任何地方的交通工具,都不一样。
就比如说,美国的一辆小摩托车,肯定承载不了20个人的重量,但印度的摩托车就可以。
同理类推,印度的马也可以。
论超载,这是阿三的常态。
它们都习惯了。
果然,马只表现出了一时的气愤,等到它意识到这三个人绝无可能从它背上下来时,它就扬起尾巴,长鸣一声,撒开蹄子,轰隆隆地朝前狂奔而去。
那走位之风骚,堪称马中法拉利。
哪怕李妮妮不停地勒着它的缰绳,也根本没办法控制它脱肛的速度。
在距离褚西岭说的deadline的最后三分钟,李妮妮终于赶到了恒河边的达摩神庙。
杨朵朵一下马,就扑到旁边的树丛下狂吐。
武太郎没比她好多少,面色发青,脚步踉跄地坐在地上。
李妮妮也被马颠得头昏脑涨,但是她还记得正事,拉起两人的衣领说:“振作点,快走。”
武太郎和杨朵朵几乎是被李妮妮拖着进了神庙。
褚西岭正站在神庙前的神主神像下。
一缕绯薄的光线透过木质的横梁,从高耸空阔的圆形穹顶上直射下来,切割了他与神主之间的空间。
听到响动,他转过身来,眼底是许久未见的光亮。
“你来了。”
他轻声说,上前一步,终于克制不住地想拉李妮妮的手:“我就知道你会选择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wx上有个小姑娘问我写书能赚多少钱,她也想写。
写书没那么赚哈。
比起你正儿八经的工作收入,小说稿费我暂时是不把它归为收入的,因为它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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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说就是图个廉价的心理欢愉,自娱自乐,别的没有。
当然我是那种资质比较普通的人。
如果你特别有天赋,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