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救世主为何要喝马桶水 > 第59章 达玛人59

第59章 达玛人59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夜深寂静, 黎明的大海上一片黛色,远处星空垂落,犹如灯火长明。

    几丝星光柔柔铺陈在海面上, 随着水波朦胧开来。

    这种专业的求生艇是有动力系统的, 吃水量也不算小, 但在广阔的印度洋海面, 依然显得犹如一叶扁舟般渺远。

    一人一猫坐在小船上,随着星河入海。

    这种小型逃生艇上的燃料,绝不足以支撑他们在海上航行7天。

    但李妮妮决定落跑时已经算好了。北印度洋海域由于受南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影响, 在每年的夏季,会出现一个顺时针的西南季风环流圈。

    这圈海水将沿着索马里海岸, 向东北流动,然后从阿拉伯海向东绕过斯里兰卡。

    他们的军舰,此刻正在这个反气型大洋环流圈上。

    李妮妮设想的理想情况是,她能够顺利借着南赤道暖流的力量,沿着东北航线到达缅甸, 然后从缅甸入境中国。

    而还有一条虽然更远,但比这更好的路, 就是他们能一路漂到泰国。

    泰国也频临孟加拉湾。

    怎么说呢,泰国这个地方, 虽然也算是个热门旅游国家吧,但因为太热门了,反而让很多人没有意识到, 它是全世界人口贩卖量最大,也是暗-网最猖獗的危险国家之一。

    甚至据谣传,泰国一部分警察,都与暗-网组织和人口贩卖相勾结。

    而李妮妮呢, 她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

    她就是个没有身份证的卑微黑-户。

    作为黑-户,李妮妮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最好先在这种法律并不完善、灰色地带多的地方藏一藏。

    免得刚入境就被海关带走,那她还跑个屁。

    更重要的是,泰国物价便宜,摸摸小手5个泰铢,做一小时的马杀鸡,才收15块钱人民币。

    李妮妮对自己的财政状况感到担忧。

    褚西岭帮她挖的那颗珍珠她没有带出来,以至于现在身上只剩下了失忆以前攒的两块卢比。

    对,印度卢比。

    一印度卢比相当于0085个人民币。

    所以现在她的全家当是,2x0085=1毛7分钱人民币。

    贫穷使她清醒。

    李妮妮撑着眼皮,摸索了一会儿救生艇的玩法,设定好了救生艇的航向,又为了省电,关掉了主动力装置。

    猫蹲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李妮妮。

    李妮妮做完这一切,便把猫扒拉到自己身边,像团枕头一样地团了团,就趴在猫身上,沉沉地进入了睡眠。

    星空大海的另一头。

    巨大的军舰在海上破浪而行,褚西岭坐在船舱里,一根烟已经燃尽,李妮妮还没有回来。

    她还会回来吗?

    他心中像有火在烧,又像有冰冷的海水倒灌进来。

    胸腔里仿佛盘绕着一圈荆棘,这荆棘越长越大,每颗刺都很细小,小得晦涩难言。

    以至于他疼得不温不火,又坐立难安。

    褚西岭在等待的寂静中忍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手里攥着打火机,走到了甲板上。

    海面上空无一人,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

    纵然已经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他依旧心中一空。

    仿佛一刹那心里多了千沟万壑,而风正从那些沟壑中隆隆穿过。

    她真的……走了吗?

    她走之前,回过头吗?

    他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一点红光在夜色里亮了一下,很快被风吹灭。那是他手里的老式打火机。

    褚西岭觉得感觉这个东西,有时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他前半生近30年,从未动心。

    如今不过几眼,就沦陷了下去。

    他初尝情爱滋味,慢慢难以自拔,却被人一盆冷水骤然扑灭,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而那些被爱火灼伤的疤痕,在她离去的刹那,才骤然翻腾起来。

    他意料之中,又有些措手不及。

    一些裂痕在他胸腔里缓慢的开裂。他一方面觉得还能忍受,另一方面又有些诧异这裂痕之多。

    诧异明明不过相处一月,他竟然让自己陷进去那么多。

    李妮妮就像一颗沙粒,混进了他这个蚌壳里,他被刺痛,但又不舍得吐出来。

    于是他尝试着去打磨这颗沙粒,试图把它变成自己的珍珠。

    但沙粒觉得珍珠那玩意儿没什么意思,不过是碳酸钙而已,她更喜欢硅基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这只蚌可能不是那么有趣,他又冷又硬,哪怕他已经尽力去使她快乐,尽力去……讨好她,但还是让她觉得厌倦了。

    她腻了。

    于是她挣脱了蚌壳,头也不回地悄然远去。

    褚西岭又抽出一根烟。

    就在这烟盒一开一合的间隙,他恍然想到。

    她走了。

    她走了,可他的蚌壳,已经被她撬开了。

    被撬开了蚌壳的蚌,还能留住别的沙砾吗?

    海浪呼啸地穿过桨叶。

    不知过了多久,王大爷背着手,走到了他身边。

    他看到他脚边一地的烟头,诧异道:“不是吧,真被甩啦?”

    褚西岭抿了一口烟,烟丝在海风中散开:“也没真的在一起过。”

    王大爷纳闷道:“这不科学啊,你可是我们溯源部一枝花,怎么可能有婆娘看不上你?”

    褚西岭:“不是她的问题。”

    是他失了分寸。

    “……不是,你给她叠被子了吗?你给他展现了你叠抹布的超高技巧了吗?”

    自家铁树好不容易开一次花,还被雨打落了,王大爷顿时感到痛心疾首举步维艰。

    “就可惜这船上没有柜子让你收拾,但凡你给这婆娘收拾一次屋子,再给她烧一顿饭,让她看看什么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她必离不开你!保管每天嗷嗷叫着要嫁你。”

    褚西岭:“……”

    褚西岭深吸了一口烟:“不是因为这个。”

    “那能是因为什么?生活么,不就是三餐一觉那点事儿。”

    ……等等,觉?

    王大爷的视线,从褚西岭的胸口一路滑到他的下三路。

    他突然恍然大悟道:“……难道是你这段时间疏于锻炼,让你的腹肌不是那么的紧致了?”

    褚西岭:“?”

    王大爷忧愁地看着他:“我和你说啊褚儿,男人的腹肌是很重要的,你没看现在的女孩子,一看到哥哥的腰就开始尖叫什么‘妹妹我可以!’……不行,我回去就得给你加训,每天腹肌撕裂者1000组!”

    褚西岭:“…………”

    褚西岭掐灭了烟。

    另一边,王大爷还在绞尽脑汁帮他总结恋爱失败的原因。

    “……再要不然,是因为那生活不和谐?”

    王大爷顿时惊恐起来。

    “难道是你上次在缅甸的时候,他们给你上刑伤到了肾?嗨呀这可要不得啊!等咱们回去了,我立刻让我婆娘给你买九芝堂浓缩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再让她每天给你炖鹿……”

    褚西岭实在听不下去。

    那点郁气沉在心中不上不下,但又是没办法在这种“补肾”、“练腰”的语境下抒发出来。

    王德全就像一个热水瓶盖,把他那点疼全堵住了,还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加了把火。

    现在他沸腾临界,就差自伤。

    褚西岭扔下了烟头,在脚尖碾了碾,转身就走。

    而王大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一抬头,发现褚西岭的人没了。

    “……哎你别走啊?男人不能自暴自弃!不喜欢鹿鞭,我们家还有牛-鞭、羊-鞭、兔子鞭……总有一款鞭是你所爱啊!”

    “……”

    第二天清晨,李妮妮是被猫舔醒的。

    金色的太阳铺在她身上,身上还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动,像是一层暖绒绒的毯子。

    尤其是在这热带的盛夏,这毯子暖得几乎要把人捂出病来。

    李妮妮在这窒息的热度下一睁眼,就看到猫整条蜷缩在自己怀里。

    它在她脸上不停地舔来舔去,还像怕她冷似的,把脖子趴在她肩膀上。

    刚才那令人绝望的热度,就是从这里来的。

    李妮妮:“……”

    猫微闭着眼睛,从那微微颤动的胡须,到它电线杆一样竖起的尾巴,都能让人看出它这一刻舔得有多么的沉迷。

    就好像李妮妮是一株巨大的猫草。

    或者是一个快要融化的甜筒冰淇淋。

    李妮妮:“……”

    突然明白了家里的猫猫狗狗,被撸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一脸不情愿了。

    原来被撸是一件这么让人窒息的事吗?

    李妮妮费力地把猫扒拉开。

    而当她视线没有了遮挡,就看到杨朵朵和武太郎,就像两只小鹌鹑一样,可怜巴巴地缩在逃生艇的角落里。

    旁边还跟着一具棺材。

    李妮妮:“?”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两个人依然像小鸡仔一样,瑟瑟发抖地看着她。

    李妮妮顿时觉得自己眼睛坏了。

    不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船上?

    双方在沉默中对视良久。

    杨朵朵终于磕磕巴巴地发出了声音。

    但她没有看向李妮妮,反倒是看向了李妮妮身边的猫。

    “我、我们可以说话了吗?”

    她非常卑微地用气音对猫说:“你的主人已经醒了,我、我们不会吵到她睡觉了。”

    猫没有作声,只是优雅地把尾巴放下了。

    杨朵朵和武太郎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下一秒,他们两个就像解了口禁了一样,激动地开始和李妮妮告起状来。

    武太郎甚至发出了一点哭腔。

    足以说明他们昨天晚上,到底受到了如何惨无人道的压-迫和惊吓。

    “你的猫好凶!它不让我们发出声音!”这是杨朵朵。

    “我只是放了一个屁,它就来挠我!还把我头皮挠出了血!”这是武太郎。

    “它不让我们睡觉!不许我们闭眼睛!它好残忍!”这是杨朵朵。

    “闭上眼睛也要挠!打个嗝也要挠!”这是武太郎。

    “它还不让我们伸腿!”杨朵朵哭着抱住自己的jiojio:“我脚都麻了,但我不敢动。”

    而武太郎用胳膊在自己身边比划了一下,声音充满控诉和血泪。

    “我们两个成年人,你的猫只允许我们占地面积一平方米,一平方米!我腿盘起来都不够!”

    “但我一旦把腿伸出一平方米外,它就过来挠人!真的挠!会把人肠子掏出来的那种!”

    杨朵朵屈辱道:“我呼吸都不敢大声,我居然被一只猫威胁了。”

    武太郎含泪道:“别说了,我放屁都一直忍着。”

    说着说着,两人不禁悲从中来,开始抱头大哭。

    李妮妮:“…………”

    李妮妮目瞪口呆。

    她茫然地看向身边的猫。

    猫回视她,姿态娴静、乖巧又优雅。

    李妮妮又看向逃生艇那头两个崩溃的、被残酷的生活压垮的成年人。

    “……不是,你们先别哭,你们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船上?”

    李妮妮艰难地梳理着思绪:“还带着……一具棺材?”

    “我们昨天晚上在甲板上,看到你下去放救生艇了嘛。”

    武太郎还打着哭嗝:“我本来以为你是去拉屎的,但是看到你走到螺旋桨那里,我就知道你想逃跑了。”

    而比起武太郎这个随时能掉眼泪的8块腹肌柔弱男子,杨朵朵就要镇静多了。

    短暂的崩溃后,她瞅着猫的脸色,已经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开始在一平方米的范围里,做小学生第4套广播体操来舒缓自己紧绷了一晚上的肌肉了。

    杨朵朵:“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跑,但是这一路上你做的所有决策好像都是对的。”

    武太郎:“我就想,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危险,或者找到了绝妙的逃生技巧……所以我们就来了。”

    并没有任何逃生技巧的李妮妮,觉得这两个人的脑子可能秀逗了。

    而且……“我船已经开走了啊,你们怎么可能上得了我的船呢?”

    “后面你船又开回来了。”

    武太郎比划了一下,栗子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显得他那双眼睛看上去更加纯净。

    “你的船原本开出去了500多米左右,然后又打了一个弧形回来了。”

    “我猜你是设定了一个直线航行,但是在海水的作用力下,船的航线就变成了一个弧线……所以你后面又和我们的军舰相遇了。”

    李妮妮明白了。

    她昨天晚上和褚西岭闹到半夜才睡觉,没一两个小时又爬起来落跑,实在是太困了,以至于设定航向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原先军舰的位置在哪里。

    她从军舰出来以后,任意方向漂了一段时间才开始设定航向。

    但是她和军舰都是往东北开。

    所以这就等于,军舰走的是直线,而她走的是曲线,她和军舰在同一点出发,绕了一个半圆,最后和军舰在半圆的另一端相遇了。

    她居然又路过了军舰。

    然后再一次和军舰擦肩而过,继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本来和杨朵朵都绝望了,我们俩好不容易用小推车把棺材拖到下面,你人和船就都不见了。”

    武太郎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可以伸伸腿。

    “但是我们还没沮丧一会儿,就发现你又开了回来,然后你可能没有开动力装置,航行速度也很慢。”

    “我就游过来爬上船,调整了方向,把船重新开回军舰,再和杨朵朵一起上了船。”

    武太郎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你知道我是怎么爬上船的吗?我昨晚差点淹死!”

    他泪声俱下。

    “我冒一个头,你的猫就把我按到水里,我再冒一个头,你的猫又把我按到水里……你的猫是魔鬼吗?”

    李妮妮:“……”

    李妮妮侧头去瞥猫。

    但还没等她露出冷峻的视线,猫就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膝盖上。

    还伸出脖子来让她摸摸。

    乖巧温顺得不可思议。

    碧绿的眼睛在阳光下,就像价值连城的祖母绿。

    李妮妮立刻忘记了它残忍到令人发指的行径,并开始忘情地捏它的爪爪。

    武太郎:……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猫我会调-教它的。它可能是把你当成打地鼠游戏了。”

    李妮妮自己也不大信服这个解释。

    但她很快把猫的问题抛之脑后。

    因为她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达玛太子。

    对,达玛太子。

    这群人类跟来就跟来吧,为什么要把达玛太子一具尸体捎上啊?

    达玛太子的棺材那么重!这要耗费她多少燃料!

    她燃料本来就不够了!

    “可是如果没有达玛太子的话,我们不是就会迷路吗?”

    杨朵朵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虽然我也很怕这个太子,他太邪门了……但是我们之前就是因为没有带上太子,所以才鬼打墙,一直反复回到达玛岛啊。”

    “主要是比起大小姐他们,还是我们比较需要太子吧。”

    武太郎弱弱的说:“大小姐和褚哥都属于那种打不死的小强之类的人,他们天生有佛光加身,是绝对不会死的,王大爷跟着他们也一定没事的。我们、我们才比较危险吧。”

    杨朵朵还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保证,我们一路上绝对没有碰到达玛太子的棺材。”

    ……行吧。

    李妮妮坐在热带40多度毒辣的阳光下,望着这两人一猫一棺材。

    ——以及救生艇上,那弱小的、卑微的、绝对不可能带动这一船人+尸体的动力小马达。

    心平气和地想。

    我日你仙人板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朋友爬山,在庙里用手机打字,累了,打不动了。

    -

    开了一个新坑叫《母蚊子》,文案如下,不知道你们下不下得了嘴哈哈哈哈。

    1、

    李某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母蚊子

    母蚊子的习性影响了她

    她想交-配,想产卵,还想忘情地吸血

    李某某:“?”

    2、

    她躲过无数巴掌,艰难适应蚊生

    某天

    她跟随一只羊驼,乘电梯来到最高摩天大楼的顶楼

    五分钟后

    羊驼死了,死得很不安详

    而她则被顶楼豪华大平层里住着的唯一男人

    捕获

    并且饲养

    李某某:“??”

    3、

    捕获她的男人,孤独、漂亮、阴郁

    就是脑子有点大病

    他不仅用自己的血肉,饲养了一只母蚊子

    还试图独占

    这只蚊子

    当他发现他的母蚊子

    居然想喝其它男人的血

    他大发雷霆

    李某某:“???”

    4、

    某天

    李某某忽然发现

    囚禁她的那个男人,是一本书里毁灭世界的反派

    而她,一只母蚊子

    是唯一能靠近他的智慧生物

    她不仅不能咬他

    还必须投喂他,安抚他,感化他,爱他……才能拯救世界

    李某某:“…………”

    累了,这任务不做了,世界毁灭吧

    这个故事其中非感情线部分是不小心做梦做到的

    醒来后我大受震撼

    并觉得不写出来可惜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