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爱的性格

    摸鱼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因为种种原因，里苏特在召集大家开会的时候，他那双骇人的眸子，总会在我身上多停留一段时间，而后分配给我一些较为轻松的任务。

    普罗修特忙着培养他的贝西。

    很显然，比起“会哭泣消沉”的我，他要更为看重贝西(我才没有酸呢)。面对我时，普罗修特只是叮嘱一些禁止事项，让我少和霍尔马吉欧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冲突。

    看来其间霍尔马吉欧与我因为撸猫手法的观点不同而吵起来的事情让他记忆深刻。

    伊鲁索在那次“伪镜厅”的任务之后，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在面对陌生人和自己认可的人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态度。他现在居然会积极主动帮我找理由请假，甚至在一天夜里特意找到我，用美丽的眼睛逼视着我：“伊芙……你少掺和里苏特和普罗修特在干的事情。”

    而梅洛尼也突然有了其他的事情要去忙。在我第四次捏碎他放在我房间里的小玩意儿的时候，他也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出门办事了。

    三个月的时光一晃而过，我除了必须的晨练和不得不出的任务外，就是躺在床上把玩父亲留下来的线索，从达尼安身上得到的硬币，和那日托比欧交付予我的青蛙。(见第十五章)

    早在14世纪，意大利的家庭住宅设计，就已经打破了以往的生活与劳作没有严格区分的布局，变得日益注重住宅中，私人空间的建设与设置——他们重视房间的采光度，认为这有利于健康和精神舒畅与净化空气。

    而我所分配到的这件卧房，恰好是采光最好的那一间。

    闲到像是阳台上的花，管它是萎在阳光下还是睡在月光里，我和我的床铺，一刻也不能分割。

    窗上的玻璃在护窗板下微微泄露着跳跃的阳光，我软烂在床上，竟是闲到了再一次给露伴老师打骚扰电话。

    露伴老师作为我生活上真正的“监护人”，我一有空就会选择去给他打电话。

    因为更多的、关于组织的事情不便于透露，所以我和露伴老师聊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话题，比如：

    “露伴老师——我现在——还没有开学——你快乐嘛！”

    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便是露伴老师的回答：

    “……你是不是缺生活费了？”

    我捧着手机一时哑然，着实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给露伴老师留下这种印象。

    “已经给你打过去了，臭小鬼。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玩死了——记得要准时给我发相关素材，回见……”

    眼见着露伴老师就要挂电话，我又是一声呼唤让他停下：

    “露伴老师——”

    这一次，听筒里传来和我声音同时响起的一声“露伴老师”。但对面进行这样呼唤的人的声音，要略显稚嫩一点，我猜测对方应当是日本的某国中生。

    好在这一次露伴老师选择先解决我这边的问题。

    听着露伴老师说出的“康一，等一下，我先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我略略有点紧张。

    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说了。

    刚刚下意识地呼唤，也仅仅只是想再多听听他的声音而已——那是我的家人啊。

    “嘛，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我犹豫着开口，在脑子里疯狂寻觅着话题，以防止经此之后的岸边露伴再也不接我的电话。

    “所以你根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要来治疗一下我的低血压，对吧？”

    该说不愧是露伴老师吗？

    一下子就看出了我这颗小升压药的本质！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露伴老师——”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哀告：

    “我现在难道不就是像牛虻一样嘛——整天飞来飞去，到处叮……我到处走动，没有做别的，只是要求你们……”

    “只是要求你们不分老少，不要只顾及你们的□□，而要保护你们的灵魂。”

    就在我和露伴老师用极限垃圾话进行拉扯的时候，梅洛尼径直走进了我的房间，并且接上了接下来我想说的话。

    男人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我的床头柜上，用手指敲了敲耳朵示意我快点挂断电话。

    ——是阔别已久、啊不，突入其来的工作。

    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愈加暴躁的声音，尽量从嘴边扯出一个笑，用平和的声音说出“棺桶が焼けた”(棺材开烧啦)

    这是我和露伴老师之间所定下的暗语，用于示意对方，自己现在正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

    这是一种有尊严的疲惫。在疲惫的空档中，滋生心照不宣、信任、与自己升起火焰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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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手机塞进枕头下，勉强从“一滩烂人”变成“一坨废人”的形状：

    “melon？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工作？”

    梅洛尼因这略有冷漠的询问低下头，用漂亮的手指弹了我的青蛙一个脑瓜崩，低低地吐露着自己的不快：

    “我都说了啊——有人想顾及一下你的……灵魂与□□。”

    他冲我露出一个略有暧昧的微笑，令我下意识地想起了梅洛尼给我推荐的第一本书籍——以哲学的形式诠释■■的姿态、■■的技巧与■■的和谐——《爱经》。

    “谁？”

    “加丘。”

    梅洛尼选择坐在床头柜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房间的地板上是一地散乱的书籍。

    我赤着脚踩在硬壳书上，随便挑了件风衣披上，顺带着将被梅洛尼□□的青蛙塞进自己的口袋。就在我犹豫着是穿高跟鞋摸鱼还是平底鞋干活的时候，地板突然传来一阵寒凉。

    物理意义上的寒凉，让我哆嗦着套好了平底靴，飞快地拉开门，和门外已经有点不耐烦的蓝发青年对上双眼。

    ——这是里苏特同我一起决定的，未来长久的任务搭档。

    ghiaccio，在意大利语是冰的意思。而我对他的印象，大概也就停留在那点燃亚平宁的汽车与霍尔马吉欧所提到的“冰箱一样不可或缺的重要性人才”。

    “走了。”

    他这样招呼我。

    在走之前，梅洛尼笑眯眯地凑近我，小声叮嘱“注意点哦……加丘可是和你一样，有着……非常可爱的性格”，随后他朝我挥了挥手，将我塞上了加丘的马自达mx-5。